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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诡行》空城孤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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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用***,”鸦青说,“换成唐刀怎么样?”

“不怎么样,”安娜回答,“这是设定,不可以改动的。”

“……好吧,”鸦青消停了一会儿,又问,“那如果我换上从剧本里找到的武器呢?就譬如菜刀美工刀削笔刀之类的?”

“你睡醒了吗?”安娜鄙夷道,“放着***不用去用菜刀?”

“……我就是打个比方,你这么较真干什么?”鸦青挽救道,“万一我找见把枪啊什么的……”

“找见了你也不会用,”安娜完全不给她面子,“省省吧少折腾点。”

鸦青郁卒地把下巴搁在桌上,伸出爪子搭住眼睛。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保持着沉默一直到新世界的盒子生成,发出提示进入的声音。鸦青站起身来,她看了看投影出来的屏幕,本想回头和安娜道个别,但又觉得太肉麻。

出乎意料的,安娜却嘱咐了一句:“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城市里没有任何非自然的生物,你的刀只能也只会用在杀人上。”

鸦青诧异的回头看着她,想了想道:“我知道了。”

跨过投影前身上还是最普通不过的衣服,跨过投影之后,鸦青顿时感觉双腿一阵发凉,烈风呼啸着在她的周身游走,卷起衣服的边角,裙面翻飞,她低头一看,身上已经换上了一套校服,是日本学校最常见的水手服款式,比起中国的校服确实好看的不知多少倍。

……但是光好看有个屁用啊!

穿着超短裙怎么打架?!创造这个世界的人是魔鬼吗?!日漫里出现的场面换到现实里是完全不一样的明白?这是不是还得一边捂着裙子一边挥舞***啊?

对了,***!鸦青一把握住挂在腰间的刀的刀把,吃住力,缓缓地将刀抽出来,直到整把长刀都于鞘中脱出,在风中寒光必现。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设定的成分在里面,鸦青总感觉这把刀比普通的***要长的多,刀身修长,同时又异常轻薄锋利,看起来极易在与别的兵器的碰撞中折断。

鸦青本身是不会用***的,甚至于说是一窍不通都不为过,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在这个世界里对***的熟悉与默契。她所扮演的人一定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使用并且接触这种危险的武器了,因为仅仅是非常简单的一个起手式,鸦青就能感觉到,这把刀于自己而言,恐怕就像比或者筷子一样顺手。

她缓缓放下刀,将注意放在了自己周围的环境上,刚刚觉得风大并不是她的错觉,她的出生地被设置在了一个极高的天台上,平视一圈,方圆几百里再没有一栋楼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因此鸦青的视野极广,从她这里可以很轻易的看到灰色的天空与城市。

虽然气温没有达到深秋的地步,那已经可以看到大部分的树都差不多落进了黄叶,失去了树叶的光秃树枝如同无数无声哀嚎的受难者的手臂,瘦骨嶙峋地探向天空。

陡然间有种萧索颓败的感觉击中了鸦青,她发现城市上空虽然没有任何云,但阴沉的天空中依旧找不到任何太阳的影子。

就连天光都是灰暗的,带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尽管已经差不多猜到了底下的城市是幅什么光景,鸦青还是走到了天台边缘,向下看去。

一座半新不旧的城市,她这样总结。

这里并没有因为无人居住而显得过于破败荒凉,却也没有因此生机勃勃光鲜亮丽到哪里去,这是一座死气沉沉的,充满颓废的静寂的孤城,但是相对起来,也比电影《我是传奇》中的城市要好上那么一点。尽管干涸的喷泉已经有了一点锈迹,歪七扭八横城半路中间的汽车也脏到根本无法不做任何清理就能毫无障碍的上路,但鸦青肯定它们还能用,柏油的路面同样也。尚还没有裂出日晒与雨淋造成的缝隙。

这里的动物就像人一样难觅踪迹。鸦青不走心的略略扫了眼城市,只看得见有几只不知是喜鹊抑或是斑鸠的鸟类扑打着翅膀在城市上空盘旋,不飞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落回树上,如同光秃秃的树枝上的几颗果实。

一种诡异的安静在这里悄然拂袖。

鸦青收回目光,将刀回鞘。

“这地方真让人不舒服。”她自言自语,转过了身。

正好和雪亮的刀光打了个照面。

身体的反应比大脑来得及时多,鸦青回过神来时,腰间的***就已经被她抽了出来,锵的一声将攻来的刀挡了回去,她来不及放任自己过多的去思考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勉励让思绪跟上目前打斗的速度。

其实她枪法不怎么好,格斗也不强,对打架这种事算不上了解的有多深入,但就算是她这样的人,也明白生死搏斗时需拼尽全力,全神贯注,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所以一旦与人发生肢体冲突,但凡是危及生命的,鸦青都会将全部的精力都用上去。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就现在的情况而言,她有没有全神贯注好像都差不多。

给一个根本不会用***的人套上个以***为主要武器的人的身份就是这么违和。明明连起手式都不会,还要在短时间内使用起来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要熟练,只能进行不过脑子的出招方式。

鸦青觉得自己此刻就如同打网游开启了战斗自动挂机模式一样,游戏里的人在腾挪躲闪,刀光剑影的厮杀,游戏外的她端着杯咖啡呼呼的吹着腾起的热气,翘着二郎腿研究着游戏角色那引人注目的华丽装备,甚至还有闲心吐槽一下那些无论怎么剧烈运动都不会滑落的反重力兜帽——只不过是现在的感觉更加真实,刀刃碰撞所产生的震动和对方的力道都原封不动的传导到了自己的身上,每一个动作的张力,躲闪时的惊险和出刀时的杀意也只有自己感觉得到。

正因为如此,鸦青才能在双方交手的一瞬间就察觉到两人之间实力的差距。对方是一位身材较高的男性,刚刚只来得及瞥了一眼来者的面孔,鸦青的注意力便集中到了目前的打斗中,现在回过头来看,应该是个亚裔,身形匀称,面孔是典型的亚洲人的模样,使用的武器也是***,锋利程度看起来完全不亚于鸦青手中的这把,只是长度要短一些,大概是正常***的规格。

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像鸦青的这种不算上刀柄刀身都有一米二左右的***,在这种近身肉搏战里只要会用,再把握好间距,完全可以占尽上风。尤其是在鸦青的实力完全可以驾驭得了这把利器的前提下,以她对这把武器的熟悉程度和各方面的素质,怎么也不可能被人吊打。

所以亚青觉得,如果自己确实没有分析错的话,那就一定是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太强了,无论是力量技巧和反应速度都要超出她一大截,从刚刚两人交上手到现在,其实最多不过十几招,鸦青就已经觉得吃力了,虽然还没到被吊打的地步,不过已经腾不出手去攻击了,她再清楚不过,这样拖下去,输只是个时间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出招的时候所显露出来的实力太强的缘故,鸦青甚至感觉他有放水的嫌疑,她没有傻到觉得和这种身手的人放开了手对招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挂彩是自己运气好,至少会有最轻微的擦伤……

还未等思想的羽毛落定,男人在刀被鸦青格挡住的一瞬间突然一转手腕,刀锋瞬间被带动着向前错出在她的颧骨部位带出一道极浅的口子!

鸦青一个机灵,刀锋过脸带过的凉气好像一直没有散去,反而更深一步的渗入了她的骨髓之中,激得她毫不迟疑的做出了一个自从刚刚开始交手以来的第一个自主的格斗动作:迅速矮身就着目前两人之间极近的距离,曲起左臂冲着男人的腹部就是一记力道十足毫不留情的肘击!

她的本意只是想借此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以对方的实力,这一下完全躲得开,她没有被反制就是好样的了。但是出乎意料的,她的攻击虽然有被对方的躲闪卸掉了一部分力,但由于男人躲得不够及时,这一记肘击最终还是实打实的落在了他的腹部,鸦青只是和他相比起来各方面较弱,本身力量其实相当能看,尽管力道已经没有当初强,但还是打得他一个趔趄,闷哼一声弯下腰去。

机会!鸦青现在身处一览无余的天台,无处可躲,无处可藏,就连跳到别楼的楼顶上的退路都被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楼距一票否决。

她无路可退,唯有背水一战,就算是重伤也只能从对方身后的出口逃离,否则怕是只能战死在这里。正是因为相当明白这一点,她出手时才会拼尽全力,完全不计后果,好在这一回让她赌中了,敌人这一瞬间的破绽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

鸦青迅速伸脚一勾,借着巧劲将下盘不稳的敌人绊倒在地,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几乎是在男人倒地的同时她便手腕一翻一刀直刺向他的左胸!

在那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像有无数想法从脑海中划过,又好像她的思想比这无云无日的天空还要空旷,巨力之下雪亮的刀光已不当之势一路向下,却在离地上的人还有半米的时候被锵的一声死死挡住!

躺在地上的人仅用一只手就横过刀就稳稳的挡住了她两只手施下的力,刀尖与刀面相互摩擦,碰溅出星星点点的火花,两股力的僵持带动着整个刀身都在微微抖动。鸦青杀意已经起了就再难收回去,她正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出其不意换个施力的方向,避开对方的格挡继续未完成的杀招,眼角余光却突然扫到了一个被举起的东西,那个东西有着乌黑的硬面,永不反光的材质,以及一个如同死神之眼一般的漆黑洞口。

鸦青停下了动作,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脏话。

男人依旧用枪指着她。鸦青收了势,将长刀向下一甩,颀长的刀身使得刀尖很轻易的点在地上。鸦青维持着目前的姿势,向后退了两步:“有枪不早拿出来用?”

地上的人没接话,用刀撑着地站起身来,拿着枪的手一点都没走心,中间居然还垂下来拍了拍衣服上蹭上的土,尽管鸦青知道这是因为他完全有能力在她冲过来的瞬间把她一一枪爆头的缘故,但还是有种被轻视了的感觉。

她等着对方站直了身子,拍干净了身上的土,终于等到他开口说话:“程小姐,你的鸟很想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它吗?”

“……”鸦青下意识的低头(误)看了看,然后抬起头,“不是,我没鸟啊,呸,我的意思是我不记得我有养过鸟……也不是,我、算了,感情你和我打一架只是为了让我回去看鸟?”

对方神色古怪的看着她。

鸦青现在只想扑上去给他一板砖把他拍失忆得了,估计这个天台上有个剧情触发物品,原本应该在刚进世界的时候就会被她找见触发,这会儿知道了一部分剧情的她肯定就能应付现在的情况,可是鸦青一如既往的不按套路走流程,留给她消化剧情的时间都被她用来看风景了,现在当然不知道对方说的了是什么。

但这种小状况原本随便敷衍两句都能带过去,偏偏这回就因为她的瞬发性脑残症给说漏了嘴,一个养鸟的人如今竟然说出“我没养鸟啊”“我不记得我有养过鸟”诸如此类的话,除了此人有阿尔兹海默症这一个解释,恐怕再没有其他更合理的原因了吧。

鸦青一身的冷汗,正要跟着解释一句自己今天没睡醒之类一听就知道是编的但总好过“我有阿尔兹海默症”这种智障的一戳就破的理由时,对面神色一直很平静的男人突然说:“我叫嘲生。”

“……哦。”鸦青有点懵逼道,不太能理解这个看起来应该和她原本就认识的人为什么要突然介绍自己,莫非在设定里她真有什么间断性失忆症?

见鸦青还是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嘲生的眉心浮起的一丝细微的纹路,转瞬即逝:“程小姐,老爷也有事要找您。”

“知道了,”鸦青说,手中依然紧握着刀,她发现这个突然就出现一言不发就和她开打的人有着一副虽然面无表情,但仍然错落有致,线条标志的眉眼,有些人啊,就算不化妆不打扮不苟言笑都特别养眼,“但首先,我需要知道他有的是什么事。”

嘲生干脆地回答:“我不知道。”

他上前一步,鸦青几乎要以为他看自己磨磨唧唧所以不耐烦的要动手了,正打算一刀捅上去时,嘲生只是抬了抬手,指向她的面颊:“你的脸流血了。”

鸦青闻言,抬手摸了摸他指向的地方,直到看到自己指尖上沾到了血才想起来,她的脸刚刚在打斗中被刀锋破了一道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口子,流几滴血当然是必然的事,她不以为意地垂下了手:“我在这栋楼上找东西,找不见的话哪都不会去。不如我们……下次再说?”

其实鸦青本来就没打算靠着一两句话说服嘲生,事发仓促,她只要够她找到剧情触发物品的时间就足够了,如果情况允许的话,能直接看一片剧情再好不过。以目前打不过也跑不掉的情况来看,这一趟是免不了的,但是她好歹可以在被带走之前做点什么,来给自己的通关增加一点保障。

嘲生早就不知在什么时候垂下了枪,听到她这样说,居然点了点头,答应道:“我六号再来。”

松了口气是肯定的,但鸦青心中的懵逼却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逐渐演变成为无数狂奔的草泥马,在马勒戈壁上风驰电掣着绝尘而过:“你就这么回去能交差么?”

“当然不能。”

“……”鸦青把刀回了鞘,看了他一眼,又看一眼,最终决定保险起见什么都不说,“好吧。”

“记得发工资,”嘲生又说,“你上个月忘发了,这回务必一起补上。”

“啥?工资?你逗我玩吗?”鸦青一时不察,又脱口而出,反应过来时,嘲生已经又在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她了,这次表现的更明显了些,还夹杂着几丝忧心忡忡的感觉。

“……”死了算了。

她破罐子破摔的转过身去,开始沿着天台边缘查看,剧情触发物品可能是任何东西,或许是一个瓶盖,一个枣核,抑或者只是一张被夹在书中的卡片,只有鸦青这样的游戏参与者才能看到物品上方的箭头,尽管有箭头的提示,如此细小的标志也常常会被人忽视,所以剧情触发物品的寻找通常是每次通关时最重要也是最困难的环节。

鸦青对于自己要求一向不高,反正时间足够,知道在哪儿就是好样的。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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