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真相

梦无意间在我的手机里听到了我和嘎嘎的电话录音，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而我却泰然自若。他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他我不得不爱我的嘎嘎。他的手紧紧的攥起了拳头，我闭眼等着他的拳头落在我身上。许久我都没等到那个时刻，我睁开眼的瞬间就看到血一滴滴的从他的手心渗出来，他的指甲深深的陷在他的掌心里。

他的眼力满满的泪却始终没流下，他看着我：晓，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爱你。真的爱。我冷笑，他从我身边擦身而过，一直没回头，我背对着他也没回头。我以为一切就此结束了吧，那一刻我想到的依旧是我的嘎嘎。我不能再欺骗他，对良心的煎熬我在也承受不了，即使他可原谅，我的良心也不能原谅我。那么就让我从此离开吧。

我提着行李箱，开门，结果却是错愕。门外的梦早被大雨淋湿，头发上的水滴到地面上晕开美丽的花朵。晓：如果我不介意。你是否可以不走？请给我时间让我试着接受，我知道现在说爱你早已太晚。请让我用我的行动证明，求你留下。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8）结局

如果我留下你的伤口什么时候可以愈合？我问梦。一个月，干脆的回答。我留下了，我依旧开心的享受着嘎嘎的爱，细心的看着梦的举动，他是那么极力的去体会我的感受。他却不知道他却是显示他爱我，我就会更早的离开这个地方。

一个月之后，我站在神圣的拉萨布达拉宫，诚心的将自己的身体匍匐在这片土地上。

我留给嘎嘎一封信告诉他我真的爱他，却不能给他幸福。请他忘记我，让他重新找到自己的幸福，求他如果真的爱我一定要幸福……

我以为我可以这样平静孤单是过完这生，可是一年之后就改变了。当我一年来第一次打开邮箱时，满满的103封梦的来信，而最后一封却不是梦寄来的，那是段视频录象，在梦的葬礼上。他的墓碑上落款清楚的写着：爱妻，晓于08年4月17日。

血液灼热的蒙住了我的双眼，我是在哪里？想起梦我睁开了眼睛，不知道在哪，满眼的血红的彼岸花，我闭上了眼睛。如果可以，请让我死去……

老女人的桃花运

老女人不姓老，也没有这个姓。老女人有真名实姓，叫岳爱香。

岳爱香没有父母，这是她亲口说出来的。每年的七月十五总有人会提醒她：该给父母上坟了。提醒她的人很坏，就想从她嘴里听到那句她重复过好几年的混蛋话：给他们上坟？活着叫爹叫妈，死了，谁他妈谁的妈？

老女人其实年龄也不算大，五十刚过，去年小她八岁的男人一命呜呼了！那男人是十年前给她家盖房时搭个上的，房子盖好她就撇下老实巴交的丈夫随那男人跑了，跑到这个小镇时好多人还都去看她了呢！两只滴溜溜的小眼睛，一看就不是省油灯，嘴唇薄薄，逢人就能说上几句，很绕口的俏皮话都能从她嘴里蹦出来，可就是话儿总有些过头哦！有些人就要笑话她：怪不得不生养，嘴太损！

那男人死后，老女人恨他撇下了自己，也足足骂了他小半年，让那个死鬼在天堂也不得安宁！

那半年老女人把自己造的够呛，这是邻里乡亲有目共睹的：蓬头污面，踩一双无跟的鞋。大家都把同情的目光转向她了，其实也是够可怜的，无儿无女，无父无母，据说有个亲哥哥，二十年前兄妹俩妈妈奶奶的大骂一回后就断绝了关系，岳爱香提过两回这个哥哥也是恨得牙根痒痒，真理解不了这个老女人是什么性格。

有好心的上来提媒了，老女人最诱惑人的条件是她没负担，两间破草房，卖几个破钱，然后卷起铺盖，嫁谁就跟谁去，这似乎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了！可老女人却不这么想，她一张口就要两万。她的理由很充沛：“去城里逛一次小姐最少一百块钱，我这把身子骨，还能陪睡十年没有问题。两万块钱，哪个老头娶了我，还不便宜得天天晚上做梦都能乐出声！还就真有咔咔一把厚厚的票子甩在炕上的，老女人抬头看看：一头白发，模样还可以，可年龄大了些，若跟死去的男人比，这老犊子赶上她爹了。老女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挥手将咧咧歪歪的老头请出了家门。

隔壁有个光棍儿，好吃懒做了好多年，年龄和老女人死去的男人不相上下，从男人死后，他就有事没事地来家中坐坐，老女人那鬼心眼，拿眼一瞟就知道他肚里藏的什么下水。

终于在一个下雨的午后，老女人和他摊牌了：“现在我这儿和你大哥活着时不同了，你没事就屁股沾我这不挪地方，是看上我了？还是他妈想捞点野味，看上拿钱来！想白占我的便宜，老娘可不是吃素的！”其实老女人心里并没看上这个油腻腻的老光棍，她也知道他倾家荡产也掏不出两万块钱的！她倒不在意因为他常来坏了自己的名声，名声顶个屁！她怕人家误以为她有了人选而错失了她寻找最佳老头的机会！

别说，还就真遇上老女人中意的了！

这是个退休的老教师，儿女都在外地，有工资，住房，家里就缺个女人，还就真一眼看上了这个叫岳爱香的没文化的老女人！讲好了第二天钱到，娶人！这天晚上，老头留了下来，他说年轻人都时兴试婚，他俩也浪漫一晚，体验一下试婚的感觉。看来老女人是真相中这老头了，考虑都没考虑，一口答应了。

第二天，那老头回家取钱去了。

老女人说他半道卡死了！反正他是再也没来，这件事成了小镇上流传好多天的一个花色新闻。据有知情的人说，老女人哭了一上午，半辈子玩人的手，没想到老了老了，还晚节不保，被人玩了！老女人也没轻骂了，那老教师就是不死也会被她骂丧的！

从那以后，老女人开始重重地包装自己了。小脸抹得白白的，小眉毛画得弯弯的，还去纹了嘴唇，一套碎花衣服穿在身上，还真挺好看呢！走起路来也不迈大步了，赶大集的时候，还买了很多镀了金色的首饰，脖子，手上挂的满满的，乍一看还真像个有钱的阔太太。

据说，老女人把自己的身价又提高了两万，她说这年头，买个房子一年还增值两万呢！

有人说她开出这价是想吓跑来提亲的老头，因为她不打算嫁了。不嫁该有不嫁的理由吧！她是有了新的打算，事实也证明了，她这算盘打得很如意。

人生还有多少年了？可不能再守着一个糟老头子骨碌后半生了。老女人的想法很新潮：改革开放了这么多年，就得什么都放开！

她倒真的放开了，谁来住宿都可，但价钱不等，看她的心情。把她侍候好了还兴许搭老头钱呢！这是她自己说出口的。但她严重声明：有家的你给我滚远点！一万一宿都不干！

她很仗义！这是家中有老头的老太太们对她的敬佩！

老女人的生意很火，每晚都不空房，有喜欢她的老头要办理月票，她不干。今天活着，明天还兴许嘎嘣瘟死了！谁跟你打那月票的官司！

就有多事的把她告到了派出所，说她卖淫。派出所下午就开来了一辆警车。空荡荡两件小草房，你想罚点东西啥都没有。老女人说：“不然就带走我吧！反正走哪一个人，丢了没人找，死了没人埋。”

派出所的人说服教育了一番，都上车走了。看热闹的人都看到了老女人呆呆的立在院子里，瘦弱的身嵌在肥大的衣服里，那么不协调地像个马王堆出土的木乃伊。有微风拂过，依稀可见她那短发间混杂的丝丝白发。

这件事不久，老女人就失踪了，有人说她嫁到了外县，真假不得而知，但熟识她的人都有一个愿望，希望她到老了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善老善终吧。

爱，就是这团乱麻

他坐在电脑前两个小时又二十分钟了。

他在期待那个qq头像的闪亮。仿佛冥冥之中就有什么与他作对，那头像的灰色令他焦躁，恼火。鼠标刷刷的划上划下，已数不清划过了多少遍，划得自己都有些头晕的要吐血。

也不是没有人搭话的，那闪亮的头像里不时的就活跃起一个美女，被他漠然的都敷衍过去了。自从那天偶然的网上认识了她以后，他就没有心情再对任何一个美女感兴趣了。

仿佛她有什么法术，一下子抓到了他灵魂里的那根真脉。他承认，心已经被她整个的掠去了，如果连人也一并掠去了该多好，他不止一次这么猥亵地窃想过。

今天可是十年九不遇的良机啊！从来都深居浅出的老婆破天荒的出了‘闺房’了。老婆临走时跟他交代过要去哪里，都见何人。他不关心这个，他只重视的是老婆说今晚不回来，他几乎是按住自己要狂跳出来的心，那个兴奋劲儿，仿佛中了几期彩票积累的头奖，他几乎要乐得疯掉了。

他是看着妻子走出房间的背影一点点消失了以后，首先反锁了房门，然后这601室的窗纱就在光天化日之下都拉上了。他要为自己创造一个请勿打扰的宁静空间，他都想到关了手机，但思来想去又没敢，万一老婆打回电话岂不引起怀疑？

一切准备停当，他又把自己着实地打扮了一番，就坐在电脑前，这不，两个多小实都过去了，她还没上线。按规矩这个点儿她一直该在线上的啊！他就后悔为什么不要她手机号码，就这么干等，他有些因烦躁而坐卧不安了。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把个卧室搞得烟雾缭绕，清晰度几近于零。

上了大半年的网，众多网友中让他这个三十二岁的中年人动点邪念的也大有人在，一拨一拨的，亲呀，爱呀，也仿佛吃饭睡觉那么平常地在彼此的聊天对话里互诉着。但那当时无论怎样的火说热聊，过去的就能过去，不出三天，几顿饱饭，就能把它压在饭底，慢慢消化了。

可她，他是无时无刻也放不下了。

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还有从未感受过的一种清新，淡淡的如一杯香茗，又温柔得象一泓静淌的清泉，她不漂亮，但气质高雅，她不张扬，但话一出口掷地有声。他说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魔力，是真的被她深深打动了。

之后的很多个深夜，他都在老婆熟睡之后，偷偷上网，与她谈人生，谈感情，每至凌晨还不舍告别。

“她上来了！”他在心里惊叫一声，急急得收回了思绪。

视频，语音一起再调试一遍，他有些激动得手忙脚乱。

“玲出去了！今晚不回来了！”他好像在给她报一个天大的惊喜。

“哦，是吗？”她神情有些很不自然。

“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是感冒了吗？”他就望着屏对面的她，今天刚换上的高清晰的视频，他看到里面的她更加楚楚动人，只是脸色一阵比一阵红了起来。

“我的爱，你是不是发烧啊？”

“不是！”他看到她的回答斩钉截铁，和以前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到底怎么了？你让我好心疼，不然去休息会吧！我会等你，今天晚上我是你一个人的，随时都守在你的身边。去吧！躺一会也好，我等你。”他是真的好牵挂她，恨不能现在就飞到她那里，用自己的怀抱温暖这个女人，他感觉她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要他来疼，来爱的。

“我……没事。”她的脸色还在酡红。

“是他，要回来了吗？你不说他要到年底才回的吗？还是你有心事？你今晚好反常哦？”她的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是真的让他的焦躁升级了。

“你是不是担心我的感情？我很坦白，爱上你是我无悔的选择。我不会给你任何的承诺，但我的快乐与幸福会都给你。不要再顾虑了好吗？”

老婆的电话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他慌忙去接：“我都睡着了，你在哪呢？”

“扰了你的好梦了啊！”妻子的话音冷冷的。

今晚女人都犯病。他在想，又不得不回话：“说啥呢！你不在家我不做梦还能干什么？”

“你的好梦做到头了！难怪人家说，男人一上网就学坏，我还不信呢！多亏我找了同学试探你一下，不然我还真看不透你呢！知道我在哪呢吗？”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视频里的她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己，旁边是怒气匆匆的妻子玲。

他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似有万剑穿心，疼痛难忍，他冷冷的看着屏对面的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