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婉！”

当刘姑姑醒来追至这儿的时候，她正看见如妃身中一剑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她吓得立即捂住了嘴巴，腾空而飞，稳稳地落在了如妃倒下去的方向。刘姑姑痛苦地唤了一声，她抱着她的身体，埋下头去，神情变得异常冷漠而萧瑟。

这时候，凝烟蹲下身来，轻拍了拍刘姑姑的肩膀，安慰道：“姑姑，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刘姑姑见到凝烟没有死她心中很是开心，即便小婉真的去了，那她也无憾了。至少，她没有再添一件罪责。她深吸一口气，抹干眼泪，将如妃的身体缓缓放下。然后她走到东方烈和凝烟面前，目无表情。双膝弯起，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姑姑，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啊！”凝烟急忙去拉刘姑姑起来，虽然她之前是与如妃联手要害她，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下得了手，反而阻止如妃来毁她的尸体。所以，她并不怪她！

刘姑姑推掉了凝烟的手，执意要跪在地上，实在拿她没辙，凝烟只好由着她了。

“姑姑，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果然，刘姑姑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思绪。有气无力的开口：“凝烟，你是怎么知道害你的人是如妃而不是我。”

闻言，凝烟从怀中掏出那支珠花递到她的面前，“我认出这是你的珠花，这上面是你真正的名字。”她蹲下身子，将珠花放在她的手心。

刘姑姑拿着珠花，依依不舍得模样，就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的样子。紧紧地贴在胸口，双眼紧闭，似乎在感受着珠花带给她的温度。许久，她将珠花从新插在头上，看来这支珠花对刘姑姑却是很重要。

“没错，我在进宫之前是叫刘敬兰，是小婉的姨娘。”

什么？

“姑姑，您是如妃的姨娘？”凝烟觉得匪夷所思，疑惑的看向东方烈，“可是，如妃的母亲不是姓赵吗？您是姓刘的呀？”

“没错，我是姓刘，小婉的母亲也是姓刘。兵部尚书夏涛的夫人赵氏并非是小婉的亲娘。小婉，是夏涛和另外一个女人生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姐姐刘敬萍。”

“这么说，那如妃也知道您是她的亲姨娘？”凝烟问道。

“是的，她3岁起便知道了。赵夫人自知小婉不是她亲生的，便对她管教严厉，尝尝不高兴就是对小婉一顿责打。而我姐姐虽然离开了，却一直放心不下小婉，于是她以武林高手的身份重新出现在小婉面前。一方面可以时常看到小婉，保护她，不让她受欺负，另一方面就是暗地里教她武功，希望以后可以防身。”

“那，您为何进宫的呢？”凝烟看了一眼东方烈，小声的开口问道。

“是因为在小婉4岁那年，姐姐因为要照顾小婉，常常半夜爬起来学习武功然后想办法传授给小婉。久而久之，便走火入魔，血脉尽断而死。而我就担负起抚养小婉的责任，于是我走投无路之下才被逼进了宫。”

听了刘姑姑的讲述，凝烟在心中暗自佩服起刘姑姑的人品。如她是先所料，刘姑姑是逼不得已才会进宫为奴婢。

“那，姑姑，我可不可以在问你一个问题？”凝烟伸出食指，明确的表明自己只问一个问题。

刘姑姑看了她一眼，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问吧！”

凝烟轻吁了口气，原本以为姑姑会拒之不答的，可是没想到她却回答的那么干脆。

“姑姑，当年您是否真的在先帝的酒中下毒，因而想要怀上先帝的龙裔，从此母凭子贵？”

呵呵——

听到这个问题，刘姑姑居然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发疯发颠，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她的笑声中似乎有一种让人不可忽视的魔力。似乎，她的心中隐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苦，这些苦纠缠了她一辈子了。

“我刘锡兰，一生光明磊落，从未有做过亏心事，可是，这件事情却让我终生蒙羞，被冠上不要脸，贱人，这样的名号。呵呵，我只能说老天爷太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住口！”一直久未开口的东方烈，终于忍不住了，“你不要在这儿狡辩了，就是你在朕父皇的酒中下了合欢散，所以我父皇把你当成了朕的母后，才会跟你……”说到这儿，东方烈还是说不下去。

“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东方烈双手叉腰，气愤的脸都变了形：“好，既然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你到是说说看，什么是真相？”

正字刘姑姑准备说的时候，凝烟却蹲下身子拦住了她，“姑姑，我想这故事肯定还很长，你这样跪着，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吧！”

“这……”刘姑姑确实没有想到凝烟开口是因为关心她。

“姑姑，您就别跟我客气了。”说着，不理会刘姑姑答不答应，硬是拽着她站了起来。

甘露宫。

东方烈凝烟和刘姑姑三人没有主仆之分，三人同围在一张桌子上。

“当年，我只有11岁便进宫，我凭着做事机灵，从不偷懒，而得到先帝身边最信任的德公公的照顾。她将我引荐给先帝，做了先帝的御前侍女，专门为先帝奉茶，伺候先帝的衣食起居。时间久了，先帝总是说我做事精明又从不多话，所以他把我当成了知心朋友。他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而是第一个来向我倾吐。他说，他身边的女人虽然多，课时个个都有目地，都有私心。他心里的苦他不敢和她们分享，生怕会成为下一个妃嫔争斗的理由。”

“你胡说，父皇怎么会不相信朕的母后呢？”东方烈情绪有些紧张了，不得不承认从她的口述中得知刘姑姑当年确实是一个循规蹈矩的好姑娘。父皇真的对她如此好吗？竟会把她当作知音朋友？

“我没有胡说，这些都是先帝亲口告诉我的。”刘姑姑义正言辞，面色淡定，并没有一丝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