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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个哥哥做爱人》九号桌先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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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九号桌先生

青荇惊异的看着这些行头。

胖姐拧开色拉油的盖儿,倒一些在米饭上。

“你能吃辣吧。”

“还行。”

胖姐于是又拧开了那个酒瓶子,往饭里倒。里面好像有一些辣椒的碎末。

“是酱油吗?”

“对呀。油炸的。里面还有辣椒的。”

胖姐“啪啦啪啦”的搅匀了,递给她:“尝尝,酱油沙拉。”

青荇接过,尝了一口。胖姐期待的望着她。

“嗯,比想象的好吃。就是缺点盐味儿。有盐吗?”

“吃生盐不好。我还有好吃的给你呢。”

胖姐看她居然能吃得下,很高兴,爬到床上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罐头瓶子,里面装了大半瓶的煮熟的蚕豆。

胖姐拧开盖儿,拨给青荇十几粒,又拨给自己几粒。

“吃吧,这是我妈做的。我两个月回家一次,每次带一罐,所以都要计算好,既不能不够也不能到时候剩了。味道怎么样?”

“嗯,和平时吃的五香蚕豆好像不一样,酸酸的辣辣的,挺好吃的。有点酸菜的味道。”

胖姐得意的说:“这就对了,我妈就善于把蚕豆做出酸菜的味道,把酸菜做出蚕豆的味道。我妈是广西人,他们那人可会腌菜了,这蚕豆就是发酵之后再做的。她做的桂花酱那才叫好吃呢。八月清早用杖打下枝头的桂花,用围裙接住,洗干净,晾上,用蜂蜜腌了,闷在罐子里,想吃的时候挖一勺拌稀饭里,那叫一个香啊!只是现在桂花不太好找了啊。到时候我带一罐儿咱一起吃。”

“啊,听你说我都要馋死了。”青荇说着,又端起了电磁炉上的汤,倒一些到饭盒里。

“我妈……”胖姐打住,转移了话题,“我爸有肝炎,一天也不能断药。我还有一弟一妹,都还念书呢。光指我妈卖咸菜,肯定不够了。所以你看我一月也能赚个一千多,挣的也不少,可得帮我妈不是嘛。我妹学习可好了,以后准能考个名牌儿。我得把她供出来。我弟那尖孙子光瞎胡混,脑壳子可聪明。我想着不行让他初中毕业去学个汽车修理,也算有门儿技术。”胖姐边吃边絮絮的说着。

青荇停下筷子,看看胖姐。

胖姐的神态很安祥,没有一点自怨自怜的表情。

“电磁炉用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儿,学校有人查。别用大档,烧断保险丝喽。酱油和油我放壁橱里,钥匙就在我枕头下,你要想吃就自己拿。”

青荇说好。

青荇边吃边说:“为什么姬彦如从来都没见回过宿舍?”

“她连课都很少上。天天都在忙着享受生活。上个星期刚在巴黎看了helenerolles的演唱会,还没回来上三天课呢,又飞大阪看方程式赛车了。”

青荇笑了笑。

两个人低头吃着,电磁炉上炖的汤冒出白色的热气,她们的脸就被熏得红润润的。

如果你打工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大学生活或美其名曰锻炼能力,你的主要生活来源还是爸妈的话,那么打工对你来说,就是吃够了山珍海味偶尔来点咸菜窝头;可是,如果你必须是完全靠自己养活自己的话,它绝对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容易,不仅仅是金钱。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差距是真的存在的,比如说有能为自己的一点爱好就挥霍私家万金的人,有开着你无法想象的小车从你身边飞驰而过的人,有拍着你的肩膀,睡意朦胧的说:“昨晚和朋友在希尔顿喝了两瓶人头马,现在还晕着呢,过会儿帮我签到啊。”的人。

也有穿着磨得发白的牛仔裤,吃着食堂里的廉价的饭菜,奔波于教室图书馆,伏案苦读的人,也有为了一日三餐而四处奔波的人,甚至还有家境贫困,因为营养不良而饿死的人。

同一个校园里,相距不过百步之遥,彼此却迥异的人生。

吃完了饭,青荇用开水冲了冲,喝了。掀开褥子,从席子下面拿出银行卡和花剩的九百块钱,来到楼下的银行里,又凑了刚发的一百,正好一千,存到了张宇航的卡里。有空就去还给他。

还剩一百块,艰苦一点儿,月底就好了。

青荇每天奔波于课堂和图书馆之间。楼下的告示牌里总是贴着各种各样的花花绿绿的讲座通知。她只要有空,什么讲座都去听。

课余时间就打工。衣服也没有添。以前带来的,还有张宇航给她买的那几件。她从不去舞厅,也不上高档饭店,连肯德基都不去。

简单的衣饰,紧张的工作,她每天充实又忙碌。以前的那些奢靡铺张的生活,在她身上,已经找不到一点点影子了。

中午,宿舍里就青荇自己。胖姐出去家教了,据她说可混一顿好饭。下午没课。

青荇打开饭盒,里面有二两米饭。打开胖姐的壁橱,从里面拿出酱油和色拉油,倒一些在米饭上,拌拌。

她的一百块钱还剩五块了,还有两天才能领到家教的钱呢,饭店的还得十几天。两天的伙食费就这五块,她得节约下。

她倒了一杯开水,然后拿出一本《读者》,边吃边看。

窗帘猎猎的飞起,外面起风了。天地暗了下来,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雨声。

有间屋真好啊,可以悠闲的欣赏雨景而不必担心雨濯之苦。青荇边欣赏着窗外如珠帘般密织的雨景边吃着饭。

“砰,砰,砰”响起了敲门声。

青荇一愣。

急忙把饭盒塞到了桌子下面,擦了擦嘴:“别敲了,进来吧。”

门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青荇突然觉着心虚,表情变得僵硬。

居然是张宇航!他抖了抖滴水的头发,手里掂着一个纸牛皮袋。穿的一件白色的薄毛衣,都被淋湿了。

“这是你入学的一些档案,你填好了送到系档案室就可以了。”

一个档案袋放到了她的面前。

他盯着她。她的嘴边粘了几粒可疑的黑色颗粒。

“就你自己?”

“啊?!对。”

“你,为什么不去食堂吃饭?”

“有事吗?”她低下头,“哧溜哧溜”的喝着滚烫的开水。

他没有说话。她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走近了。

她的眼珠子有点转不动。刚才那饭盒因为有筷子挡着,居然没有完全放进去!

一种危险的气息越逼越近。她真恨不得一下子把它推进去!

她尽量不动声色的调整一下姿势,想挡住那可耻的像举白旗一样翘起的一次性筷子。

上帝耶稣观世音菩萨……保佑一下吧!

可神仙们这会儿好像都放假了,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他的手还是伸了下来,不管她胳膊用力的挡着,拽走了下面的饭盒。

她的心脏开始罢工!僵硬的低着头。

过了半晌,似乎没有一点动静。

青荇的身子开始哆嗦,像等着坐进电椅的囚犯。

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她本能的抬起头,正对上张宇航那张沉静清秀的面容。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他,然后就看见他面无表情,神情淡定的把那个饭盒狠狠的掼在了地上!

刺耳的碎裂声,盒子四分五裂,那黑糊糊的米饭四处飞溅!

青荇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

她猛的抬起脸,怒视着他:“你!凭什么摔我的饭盒子!你凭什么?!”

他冷冷的盯着她,脸色发青。

“我怎么吃关你什么事?你救过我,就可以随意羞辱我吗?!张宇航,我真看错你了!”

“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她冷笑,盯着他,“你,做了什么可耻的事,自己会不知道?你原来如此健忘!”

可耻的事?她是指……什么?难道,是照顾她的那几天?她当时是昏迷不醒,可不一定失忆啊。他真的是太过份了,为什么会控制不住的抱她吻她?!她是为这个才这么生气吗?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恐。

她看到了。看到了他瞬间变得苍白的脸:他心虚了。原来,原来他真的告诉她了。

心中的最后一丝幻想,像滑落在地的玻璃器皿,“啪”的摔得粉碎。

她用力的抓住头发。泪水被失望、羞耻、愤怒一点一点灼干!

松开手。

冷笑着,透出深深的鄙夷和恨意:“是啊。救我,就是为了羞辱我。你,原来,竟是如此的可耻。”

她转过脸,望向窗外,不屑再看他一眼。

窗外湿冷的雨幕连成一片。

她没有看见他陡然颤抖的双手,眼底的水雾和如窗外连绵阴雨般的阴郁和伤痛。

如果,她当时回头,看他一眼,或许就会明白他,就会问个清楚,就不会继续说那些话来伤害他;或许,还会紧紧的抱住他。

或许,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可是,她当时只是笃定的望着窗外。脸上带着残忍的笑:“你让我受侮辱了。每个人生来都是平等的。就算是一棵参天大树,也不可以嘲弄一棵小草。何况,你也不是什么参天大树。”

他死死的捏紧拳头,用力的闭上眼睛。

雨“啪啪”的抽打着窗户,外面乌云翻滚,大雨滂沱。屋里,光线阴暗,两个人如沉没在水里的影子。

他睁开眼睛时,已经变得没有一丝表情。

“谢谢你让我明白了这些。如果,我让你感到羞辱了,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他的声音出奇的冷静。语气陌生而疏离。

雨冷冷的下着,两个人之间仿佛竖了一堵厚厚的高墙。

青荇十指交叉,扭绞着。看着窗外。窗外一片昏暗。

她不去看他,递给他那张银行卡:“请把你的卡拿走,这会让我不安。我没你有用,能获得那么多的奖学金,还可以做高薪的兼职。但,我能养活我自己,我以后过的怎么样,也不关你的事。请你,离开!”一字一字,带着恨意,怎么会让他痛,怎么会让他觉着羞耻,就怎么说。或许是年轻,不知道再深的感情也不可以这样的肆意伤害;或许是因为,自己也不知道的爱恨情愫。

心里如刀绞般的痛楚和残忍的快意。脸上却露出轻蔑鄙夷的笑。

他没有动。外面的雨哗哗的回响着。

突然,她瘦瘦的肩被他猛的捉住。

“你不要在我面前谈自尊!我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你要怎么样,我只知道,我发过誓,一定要照顾好你,我就要遵守我的诺言!”他愤怒的吼,额上的血管都暴了起来!

“你怎么许诺那是你的事,我不接受!你干什么?张宇航!你神经病啊!”青荇挣扎着。他用力的握住她的肩,握得骨头都快碎了。

“你放手!”她又惊又怒,却如蚍蜉撼树。

“你,不可以这样吃。不可以。我一定要照顾好你。”他盯着她,低低的,一字一字的说,“直到有人可以永远照顾你,我就离开,决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白色的窗帘高高的飘起,风裹挟着冰凉的雨雾落在他们身上。他低头凝视着她,慢慢冷静下来。

表情变得木然。目光如冰锥般的寒冷,锋利,冷漠,陌生。

用力一推,手松开了,她跌坐在床上。

转过身,门“砰”的关上。

雨声充斥着每一寸空间。青荇仍维持着刚才的那种姿势。被他曾握紧的肩,仍然残留着痛。如久积的风寒,钝痛,痛到骨缝里。

如果,他不是她的了,为什么还要让他心挂两边,为什么不让他走的干脆些!

手背抹了下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急忙起来打扫地面。下午去图书馆看书,晚上还要去饭店。她没有时间惆怅。

“百香居”饭店。

靠街的一面玻璃水墙,人造瀑布发出清凌凌的水声。

屋里典雅的仿古设施。播放着清幽的古筝音乐。人们轻声细语的边吃边交谈。

这家“百香居”主要是面向学生,环境优雅,也不算贵。

青荇穿着干净的工作服,穿梭于顾客之间。负责帮顾客拿菜单点菜,偶尔擦擦桌子,倒个茶水,身兼多职。一般的饭店,服务员的分工也不是那么明确。

有人朝青荇摆摆手。

青荇急忙走过去。

那人朝她微笑着,笑容明朗的像青藏高原湛蓝的天空,脸颊上居然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让人一看到就不禁心情大好。

那是一位年轻的先生。之所以如此尊敬的称他为“先生”,是因为他虽然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年龄,却颇有一种“饱读诗书气自华”的儒雅的气质。不像张宇航唐君少那样有着非常高挑健硕的身材,俊美无暇的五官,走到哪里都很拉风,他不过是中等身材,长的也不算特别英俊,但他稍稍蜷曲的黑发,明亮深邃的眼睛,微微翘起的唇角,刮得很干净的下巴,合体的修身黑色中山装,从内到外散发的那种气质,给人的感觉却是非常的干净,矜贵又含蓄内敛,儒雅得不沾一丝烟尘。

微笑着问:“先生,请问你想要点什么?”

“你们这有什么特色菜,给我介绍下好吗?”他看着青荇,微笑着说。

他的声音很好听,略有些低沉,有些糯软,却很清朗。

“我们店里的‘百草香鸡’是最有名的。从鄱阳湖里采摘的蒲草,再配上百里香,香蜂草等十几种香草,织成香囊,再把用桂花,玫瑰十几味的作料腌渍好的柴鸡,放在香囊里用炭锅烤,吃了之后,好几天都觉着齿脥生香。尝一尝吧?”

“呵呵,你说的我都要食指大动了。那就给我上一道‘百草香鸡’吧。”他笑着说。他的笑,真的太让人舒服了,和这样的人说话让人如浴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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