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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宠爱妃》第5章 赐婚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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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赐婚(2)

大殿中只剩下贺问涛和君归儒二人。君归儒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年轻勇猛的少年男子,还记得当初墨菲进宫,他第一次看到这小子时他还是个青涩的小小少年,匆匆数年一过,他已经成长成这样的男人了,而他已经老了。岁月不饶人,看着贺问涛,君归儒心中良多感慨。

他说不清楚对贺问涛这个人是什么心态。因为宠爱墨菲,他对贺问涛有种爱屋及乌的感觉,多少有点偏爱,更何况贺问涛是那种很容易让人喜爱的青年,俊美帅气聪明能干,唯一让人不舒服的就是锋芒毕露,但正是这一点,君归儒才注意到了这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

有野心?

那又怎么样?

君归儒还记得当初薄弈小心翼翼地提醒自己贺问涛此人志不在人下时,自己心底的冷笑。君归儒不是个什么好人,更不是什么好皇帝,但是身在其位那么多年,他太了解怎么玩弄平衡,也很清楚作为一个皇帝是一种多大的诱惑力也是多么的危险。如果不是那么的具有诱惑力,他的几位兄长为何拼死拼活也要爬上这个位子呢?可结果呢,等待他们的却是死亡,最后剩下只懂得花天酒地的他登上了皇位。

最危险的荣耀,莫过于皇位了,更何况,贺问涛有野心,他薄弈就没有吗?君归儒又想冷笑了,他虽然老了,但是心还没有老呢,还没到老年痴呆什么都不懂的地步。他没有儿子,皇位迟早有一天会落在某个女儿身上,是谁那又重要吗?

依柳也好,怀袖也好,都无所谓,但是他也有私心,为何宠爱怀袖?美丽温柔无所求自然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却是她像柳絮飞,他此生唯一爱过的女子,他的皇后,柳尚豫的妹妹,这个因难产而死的美丽女子。

如果说当初墨菲得宠是因为她的一双眼睛、一颦一笑让他想到了絮飞,那么怀袖则是神韵和性格都像絮飞,一样的淡泊名利,一样的清冷性格,一样的温柔善良。但,怀袖最近却有些变了,君归儒想到小女儿刚才一脸复杂的表情,他有些叹息,这个女儿太过善良,虽然聪明伶俐,可是事情到了自己头上,就还是有些冲动了,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太没野心,也不懂得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想到贺问涛。会纵容贺问涛一步步向上爬,君归儒感叹,除了他的野心之外,他所看重的就是他的能力,但是看着眼前变得越来越有城府的年轻人,他开始有点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恐怕,就算他想要剪除他的羽翼,也来不及了吧。

算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该做的不该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未来的时代是属于他们的,而不是他的,如果一切都那么按部就班顺理成章,生活还有什么意思?不是嘛?君归儒含着一抹不知道该说是幸灾乐祸的心思,还是所谓的对未来一代的考验,静静地上下打量着贺问涛。

贺问涛也一直在沉默,虽然被君归儒看得浑身不自在,可是他还是只能让他放肆地打量,他有种感觉,自己好像是菜场上的猪肉在被人称斤论两。

感觉虽然不舒服,但他已经学会了忍耐,而且他有预感,今天,将会是个大大的转折点,虽然说不上是好还是坏,虽然到现在为止心情还是很复杂,但他的直觉却在欢欣鼓舞。

所以,他默默地等待,等待着机会的到来。

而现在,机会来了。

“问涛啊,你今年也快二十了吧?”好半天,君归儒终于开口了。

“是,皇上。”贺问涛挑眉,但神色不动,依然恭敬。

“时间真快啊,一眨眼,你也到了快要成家立业的时候了。”君归儒淡淡地笑了起来,“你刚才说你喜欢怀袖?”

贺问涛眨眨眼睛,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话。这么多年了,从一开始对这个糟老头一个的男人的愤恨到不屑,到最后却是觉得深沉。一个身在皇位上呼风唤雨了那么多年的人,虽然老了,但却也不容小觑。贺问涛有些怀疑,这个男人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野心,但是为什么可以做到如此的漫不经心,容许自己飞快地向上爬?

他为的是什么?

而如今,答案呼之欲出。

他敛了敛心神,微微一笑,“是的,皇上。”喜欢的恳切,所以他答得坦然。

“好,痛快,贺问涛,朕欣赏你的能力,如果你想要这天下,可以,朕也可以给你,但是,朕的怀袖,你得给朕保护好。”君归儒直截了当。

“父皇……你为什么?”第二日下朝之后,君归儒找怀袖下棋散心,顺带让怀袖知道,他以为她的终身大事作了准备,引得怀袖大惊失色。

她承认自己有点喜欢他,可不等于就愿意这么嫁给他。他们才认识多久?接触过几次?这样的婚事太过于草率,让她接受不能。

“怎么,不满意他?”君归儒揶揄地笑,要说怀袖不喜欢贺问涛,打死他都不信。

怀袖苦笑,“父皇,儿臣的确有点喜欢他,也欣赏他,只是,父皇,儿臣没有那样的野心,不想卷入接下来那场纷争。”她说得坦白,对于这个自幼宠爱自己的父皇,君怀袖有着复杂的心情,她并没有高贵的出身,生母只是个普通宫女,在生下她之后没多久就过世了,那之后她就是在柳家长大的,等到了十多岁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公主,而不知为何皇帝对她极好,虽然不明白原因,但在宫闱之间又哪来什么秘密,后来自然而然的就知道自己原来长得像那位过世的柳皇后——君归儒唯一爱过的女人。

对此她是庆幸又害怕,虽然君归儒对她好,可是在感情上,她更喜爱那个平和的爹爹柳尚豫,而且宫廷之中的勾心斗角让她害怕,她也无意将自己、将柳家卷入这场帝王之争,可如今君归儒的决定岂不是逼她和柳家吗?

再说,如此仓促的嫁人也非她所愿。

于是,怀袖心绪复杂。

“怀袖,你聪明美丽温柔懂事,什么都好,可惜就是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君归儒叹气,“你虽然不是在宫里长大的,可是你要明白,既然你是朕的女儿,有些东西你就没办法逃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可知道你这样是会让自己陷入绝境的,父皇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

“儿臣明白,可是儿臣认为,还是有更为简单的解决方式的。”君怀袖决定放手一搏,大胆觐见。

“哦,说来听听。”君归儒倒想听听这个女儿到底有什么话好说。

“很简单,父皇宣布取消我的继承权,这样父皇也不用担心娶我的男人是否居心不良,更不用担心姐姐们会猜忌我,而我呢,找个不问政事的男人逍遥过一辈子,这不是很好吗?”怀袖故作轻松。

“怀袖啊……”君归儒任由君怀袖撒娇般地要求,但却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父皇?您觉得不好吗?”怀袖张大了眼睛,看着君归儒,心里却忐忑起来,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她提这个问题,君归儒总是避而不谈,或者就是拒绝,虽然怀袖不明白为什么,但是她总明白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怀袖,你太天真了,自古无情最是帝王家,为了皇位杀人放火那是常事,你以为你放弃了就可以了吗?简直太傻!你姐姐的性格如何你还不清楚?而且,你是我的女儿,我的东西自然该有你一份,怀袖,我不会取消你的继承权,能够娶你的男人,也一定是要强大到足够保护你的男人,只有这样才能不让你受伤害,你懂吗?”显然,关于这一点,君归儒并没有给君怀袖商榷的余地。

“父皇,我……”怀袖着急起来,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被君归儒阻止了,“接下来你在宫里好好休息,年纪也不小了,该嫁人了,等父皇挑个好日子就把婚事给办了,暂时不要出去乱跑,看看瘦成什么样子?至于柳家,他们保护你有功,我不会忘记的,不要再有离开的念头,父皇什么都会为你安排好。”

“就算是天下大乱也无所谓吗?”君怀袖咬了咬唇,无畏地开口。

君归儒一愣,随即笑了,略带嘲讽的冷笑,“不这么做,就不会天下大乱了吗?怀袖,你是聪明人,将来会怎样你也已经看出来了吧?”

君怀袖不语,良久点了点头,但却觉得心惊,“我不想那样,父皇,为什么就不能……”不能避免这场大祸呢?

“如果你离开可以化解这场浩劫,朕会让你走,可是你离开也没有用,那就还是留下来,离开,不过是逃避,留下来,才会有所作为,怀袖,你不会是没有勇气的孩子,朕知道,有些事是逃避不掉的,相信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君归儒摸着小女儿柔软的发丝,幽幽道。

可是,却不是我想要的啊,怀袖怔怔地想,却说不出口,她没法反驳,只能沉默。

就在气氛陷入尴尬的时候,随雅端着热气腾腾的八宝饭出现了:“皇上,怀袖公主,尝尝我的手艺吧,说了这么半天话也该累啦。”喜笑颜开的少女带来一室的热闹,父女二人坐了下来,专心品尝甜品,间或相视而笑,刚刚的僵持仿佛不存在似的,但只有怀袖知道,有些东西,自己已经无力去改变了。

可是,就放任一切发展到最后无力挽回吗?

不,她不想放弃,既然父皇不肯答应,那么,她能够做的就是说服贺问涛,如果这还做不到,至少她可以逃跑,大隐隐于市,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这么想着,她也就安定下来了,这个世界上,多的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虽然离开让自己心动的男人会错过一份爱情,可是她更不愿意就此卷入权力的风暴圈。

吃过午饭,父女二人厮磨了一阵子,直到看到怀袖昏昏欲睡,君归儒心里怜惜,督促着怀袖上床休息,待得怀袖沉沉睡去,才自离开。

却不知道,他一离开,怀袖就睁开了眼睛但却没有起床,一旁侍候着的随雅会意,关上门,拉上了床帘,吩咐宫女们守在外面,等晚饭时间再来伺候,就爬上了床和怀袖靠在一起。

“怎么啦?又惹皇上生气了?”

“没事,只是证实了父皇的想法,有点气闷,但这也早就想到了,没什么的,不过随雅,你要帮我一件事。”怀袖道。

“你说。”随雅当即应承。

君怀袖心怀鬼胎,贺问涛也不例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从宫里回来的,君归儒那袭话在他心里翻起了滔天巨浪,娶君怀袖?他,可以吗?

虽然他习惯了玩弄权势,可是对着君怀袖,他却不愿意。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怀袖会恨他,他爱她,不想让她伤心,可是却又不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

矛盾,真是矛盾呀,陷入恋爱纠纷很苦恼。

“问涛,我不明白你在犹豫什么,既然是皇上的意思,又这么好的机会,就算是被利用,我们也不吃亏,你又喜欢她,岂不是两全其美?”沈冬随淡淡地说。

“冬随说得不错,问涛,这次我也同意。”魏笑霂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在花花公子的眼里,女人如果又漂亮又有利用价值还是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嘛。

“虽然我不喜欢这种手段,但是认真说来,这只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谈不上利用。”鲁达说得很中肯。

“是,我当然知道,问题是,自愿地人不见的就是君怀袖本人。”连贺问涛自己都没发觉,他这话说得酸溜溜的。

“那她嫁给别人就好了吗?”沈冬随永远知道怎么找贺问涛的死穴。

果然,贺问涛脸黑了一下,不说话了,陷入了强烈的思想斗争。君怀袖嫁给别人?脑海里自动闪现出君怀袖笑语嫣然地在某个男人身边的画面,他顿时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

看到贺问涛一副很明显为情所困的样子,魏笑霂一边佩服沈冬随的狠,一边忍不住转过头去偷笑,而沈冬随更直接,轻咳一声:“怎么样,想通了?”

“我真希望自己想不通。”狠狠地啐了一口,贺问涛越想越觉得自己很窝囊,“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恶棍。”

“就算是,也不会一辈子是,做夫妻久了,她也就自然会了解你,更何况我们认识这么久,她不会误解你的,但有一条一定要做到。”沈冬随微微一哂,“问涛,不管你心里多么不舒服,一定要让柳家平安无事,只有这样,小公主才会心甘情愿。”沈冬随想得周到。

“唉,真没想到她竟然是个公主。”还没等贺问涛开口,鲁达先喃喃自语了。想到君怀袖的身份,他真的很吐血,为什么那种男人可以有这么一个好女儿啊,他真觉得不公平。

“别不自在了,虽然身份不同了,但她还是她,你们这么想,她会难过的。现在我们已经在算计她,所以稍微也为她想想吧。”魏笑霂不愧是花花公子,分析女性的心里十拿九稳。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贺问涛沉默了许久,终于抬头。

“那就好,问涛,我知道这种行为真的为难你了,可是,男人大丈夫,总有该做些违背自己的事的时候,更何况,如果把握得好,不算利用,顶多,只是合作,再说,并非毫无感情,不是吗?”沈冬随安慰道。

“说得不错,看来我得去和这位怀袖公主好好谈一谈。”贺问涛沉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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