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温度倏地下降，再下降。直至思雨忍受不了准备再次发飙时，乔恩却哑着嗓子说话了。

目光依旧清亮，不同的是，此时，那里面溢满了泪水。她声音异乎寻常地轻，“睿，你有把我当过妻子吗？”

欧阳睿一愣。这个问题他没有想过，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孕育他和乔茜的孩子，所以……应该没有吧。

见欧阳睿不说话，乔恩忽地笑了，笑的凄凉苦涩。她吸吸鼻子，缓缓直起身来，在大家都猜想她下一步的动作时，她却安静地捡起了地上的离婚协议，一页一页浏览，最终翻到末页的签字栏。

欧阳睿何其敏锐，他看出她在隐忍。第一次，他发现，这个挂了两年欧阳太太名号的女人原来也有这样一面。

是他太忽略她了吗？

她不出色，更谈不上优秀。相遇那时，她还是个青涩学生。若不是那张酷似茜儿的脸，他怎么也不会找上她。

“呵……我知道，从来没有吧，”乔恩的眼眸有些哀恸逼人，她迈着颤巍巍的步子一步步地靠近欧阳睿。

“恩……”思雨担心地轻唤一声。

这般的执拗，思雨懂。想必恩是想给自己一个彻底死心的理由吧。想起往日电话中，乔恩对欧阳睿的满口夸赞和爱慕，思雨的心就仿佛被刀剁般得生疼。

思雨发誓，决不让男人把她吃成这般模样。

思雨愣神之际，乔恩早已走到了欧阳睿面前。

她长长的睫毛轻颤着，硬生生的将再次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扬起清秀的小脸，哑然出口，“既然不拿我当妻子，为何与我结婚，为何要让我给你生孩子，又为何给我温柔和幻想？！！”

欧阳睿没有动，只是眼眸愈发的深邃。

她的执拗，隐忍和绝望还有其他一些复杂的感情全部化作丰富的表情，在她脸上迅速地变化着。

“你真的要知道？！”欧阳睿有些烦闷，语气也变得刻薄起来。

“欧阳睿，你还有什么瞒着恩的？！你真是卑鄙小人。”

思雨上前一步，扶着乔恩强作镇定的身子，忍不住气呼呼地又骂起来。

一句话，将欧阳睿心底暂存的几许怜惜全部抹杀。

他缓缓坐至沙发上，斜靠着软枕，徐徐开口：“找你结婚，是因为家里逼婚在即。给你温柔，是可怜你的一厢情愿。至于孩子，似乎你误会了点什么，……”

欧阳睿毫不客气地一句句还了回去，乔恩的身子颤了又颤，软的仿佛被抽了筋骨。若不是思雨撑着，她恐怕早已软趴下了。

“别说了，死男人！”思雨咆哮出口，因为她感觉乔恩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不……我要听。”

几乎找不到乔恩的声音，只是那一张一合的口型昭示着她在说话，一张小脸惨白到无血和病态。

“我有女人。”欧阳睿微微皱了下眉头，却还是没说下去。

怎么说，她也算他的“恩人”。好聚好散，他一贯的处事方法。

突然，欧阳睿的手机铃声响起，只看了下显示，欧阳睿就朝楼上飞奔而去。

若乔恩没有猜错，他又去了书房。

书房，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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