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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里的迷雾》第四章 暝鸦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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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特克城虽然算不上繁华,但表面上却算说得过去。建筑两极分化较为严重,这里也有着不少高层建筑物,也有着那些让人疯狂且向往的娱乐场所。

居民区则被划分为三个区域,首先是在西北方向的繁华区,那里的金融街以及居民区已经达到了王都的水准。一排排精致的阁楼别墅,构成了海特克城最繁华的居民区。而在这个居民区则被很大一块普通街区包围着,绝大多数建筑物都有六七层高。

最后则是贫民街,明明贫民街也在海特克城内,却被巨大的城墙独立地分割出来。但是这个区域却是海特克不可或缺的命脉,这里有两座炼铁厂,绝大多数见不得人的交易也是在这里进行的。其他区域的人想去贫民街容易,但贫民街的人想要越过墙去居民区那边则需要一定的付出,比如金钱或是通行证亦或是证明信。从进城的路来看,贫民街完全是受了歧视,居民区那里有政府建成的大型码头,公路也是混凝土制成的;反观贫民街,则是民办码头,除了捕鱼船几乎看不到其他船只,出了城也是坑坑洼洼的土路。

居民区,在一家名叫‘落月’的旅店内,两名从王都过来的旅客便居住在了这里。

取过房门钥匙之后,格雷斯与约翰也便上了楼。潮湿的环境侵蚀了木板铺成的楼梯,脚踩上去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若不是在木板楼梯下还有这黄泥加固,谁知道木板会不会突然断裂。

“早点休息吧。”格雷斯对约翰说,说完,他便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在格雷斯还在用钥匙开门时,约翰向格雷斯道了一声,“晚安,格雷斯先生。”

“晚安。”

房间内配备这暖炉以及热水,至于盥洗室,是公用的。

约翰换好衣服的时候,他的晚餐也到了。

“很抱歉,客人。”约翰打开门时,店长身体稍稍向前倾,表现得很有礼貌。“面包已经是凉的了,店里也没有完整的奶酪了,能不能把这杯酒当做是我的谢礼。”

“没关系的。”约翰也很有礼仪地回了一下。若是平常人肯定不会是这种态度,而是要跟店主讨个说法,最好还要把这些饭钱降一些。

约翰接过了餐盘,并关上门,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没什么。也不会多发生什么,毕竟人家这么晚了还在为你服务。

他把面包切开,加上碎掉的奶酪。一口下去,感觉与自己以往吃到的面包不同,面包已经变得有些干硬,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麦皮,这是他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体验。

没怎么经过额外加工的奶酪没有那种奶香气味,而是一种很厚重的咸味,其中夹杂着一股酸味。吃起来的口感也不算多好,有些发干。

约翰看着这些食物,“这才是普通阶级吃的食物?”不过,那杯酒还算是不错。只是,为了解决两块面包以及一小盘奶酪,约翰不光喝光了酒,还额外用了两大杯热水。

“真不知道那些报纸上为什么会写人人都能吃到最好的燕麦面包,每家早上都会有牛奶。如果就连这顿晚餐的价格都对于他们来说显得较贵,怎么可能会达到报纸上所说的生活。”约翰心里想着,便来到了盥洗室,准备洗一个澡便回床睡觉。

还好,盥洗室内还算是整洁。但仍旧有一股怪味混杂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回到床上,“这世界到底还有什么样的事情被掩埋着?”约翰思索着,他回响起在自己曾阅览的书中曾看到,舆论虽有令人生畏的力量,但它是由一群无知的自鸣得意的傻瓜营造出来的。我认识几百个记者,其中大多数的个人见解并不值钱,但当他们报纸上说话时,那就成了报纸的意见,于是,他们的话也就成了震憾社会的雷鸣般的预言。

那是否,我们也因为我们曾获得的这些或是看到的一些现象,从而导致我们完全对事情判断失误。

“那你就不要去相信自己看到的啊。”一种声音回响在约翰的大脑里,那种声音很奇特,它无法被感知到从哪个方向传来的。比起回响在脑中的声音,它更像是印刻在脑子的文字,只不过你确实感知到它的存在,等你伸出手时,却又抓了一个空。

约翰慌忙大叫,“谁,是谁?”他感知到了自己的那股意识,却无法苏醒,只得沉沦在这片黑暗之中。

“余灰,是会向往火焰的存在的。”

留下了这一句话,脑内的声音便逐渐退去,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至于约翰,则被一种强烈的困意所包围,逐渐地,进入了梦乡。

......

睡醒后的约翰感觉到很奇怪,他只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却又回忆不起来。约翰揉着太阳穴,回想着,但他打开自己的怀表,才发现已经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已经十一点四十四分了?”

约翰确信自己有着良好的生物钟,根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格雷斯大叔没有叫我?”

穿戴并整理好衣服的约翰敲响了格雷斯的门。

“咚、咚”

很快,门便被打开了,“早上......不,嗯,午好,约翰。”格雷斯露出笑意向约翰示好。

“午好,格雷斯先生。”约翰回应说。

“走,我们去吃午饭。”格雷斯爽朗地开口,“不在这附近,是在更繁华的街区那边。”

“我们不去找你说的那个人吗?”约翰问道,此时的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像是被戏耍了的感觉。

格雷斯指了指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快到十二点了,正好他开的酒店也在那条街的附近。”

“什么?酒店?”约翰充满疑惑性地重复了一遍,“他是医生的话不应该开医院吗?再差也应该是有诊所的啊。”

“能在那家酒馆找到他就已经不错了,我连他到底在不在都不知道。而且他与我分别之后,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做些什么,我只知道他的来历就在海特克城附近。”格雷斯解释说,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一种神秘感。“至于他为什么还在海特克城,我可以给你做出一个回答。那就是我在十年前的这个时候,在这里遇到了他,他帮我治疗了身上的暗疾,并告诉我,每年的这段时间他都会在海特克城。”

就这?约翰顿时感觉到被欺骗了,但他却找不出任何其他问题。

“还好,自己请的是不限期假期,只需要自己把功课补上就好。时间,也还充裕。”

没有想到拒绝借口的约翰只得跟格雷斯一同前往,他们在那吃了顿不错的午餐。但价格也比昨天的那顿饭贵出了足足五倍的价钱。虽然这笔钱对于约翰而言并不算什么,他的口袋里还有两张价值一百法郎的钞票、三张价值五十法郎的钞票以及一些银币和铸币,但他还是觉得要省着点花销会比较好。

在看到约翰与格雷斯已经用餐完毕后,衣装得体的服务生走了过来,“一共是十八法郎三十五生丁,先生。”

格雷斯直接给了服务生两枚价值十法郎的铸币,在服务生找完钱之后,格雷斯对服务生低语了一句,“麻烦你了,还要帮我们收拾餐具。”

说完,两人便离开了餐厅。

“愿主保佑你,好心人。”服务生在收拾完桌子后,手里拿着一法郎六十五生丁祝福道。现在给小费的人可不算多,平常人家都不会经常在外用餐的。还有一些暴发户则是用他们那粗嗓子去炫耀着自己的财富,“你不用找钱了,剩下的是你的小费。”他们的声音仿佛想让餐厅外的人都知道自己有多么慷慨。

即使,这些人给的小费很少有超过三法郎的,只是没有人愿意和钱过不去,也便没有人会厌烦。而像格雷斯这种沉默不言,像书中所撰写的一般,将钱压在了盘子底下。

“好了,我们到了。”格雷斯压低了帽子。

约翰现在也对格雷斯的态度有所改观,对方的一些行为完全像是古典骑士小说中描绘的乡绅。

在两人面前,是一家小酒馆。它不同于其他酒馆,里面虽然挤满了人,却没有什么喧哗声。在酒馆中还有着琴声,那琴声仿佛有镇定别人心情的作用一般。

没有任何浮夸的装饰,十分朴素。走在这样的一条大街上,这个酒馆十分的不显眼,当然,也可以说是格格不入。周围都是想要用金色调或者浮夸的装饰等等吸引客人,而这家酒店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家只有在小城镇中才会有的。

酒馆的招牌也有些乌黑了,但依旧可以辨认出写的是暝鸦酒馆,在底下则备注了一小行字,‘如果有什么烦心事,不如坐下来喝一杯’。

如此奇特的招牌怎么会招来这么多的客人,或许,一切的谜题都在酒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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