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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流——瓣离》第三章 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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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了下来,最终归于彻底的黑暗,四周无物可见。

但神奇的是,在这只有黑暗为主题的世界中,忆梦却发现自己竟然可以看见在自己身边的落离的身影,

落离那难以描绘的脸颊上依然是挂着那若有若无的微笑,赤色的眼眸透露出淡然与平和,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她,在这被黑暗所笼罩的世界中,给她一种好似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感觉。

他伫立在那里,就好似汇聚了全世界的所有光彩,除他以为,世界皆黑。

那夺目的光彩,连黑暗都无法掩盖!

“哗——”

“哗——”

“哗——”

突然,一阵阵“哗哗”声响起,那是花儿互相摇曳,摩擦所产生的声音,

就像是在这片恒定的空间中,突然刮来了一阵阵的风,且越来越大。

那“哗哗”声也越来越密集,紧凑。

在这纯黑的目不能视的好似能吞噬声音与感官的世界中,突然响起这些声音,足以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

忆梦微微有点点慌乱,下意识的抓住了在身边一步远的落离的左边的衣袖。而落离却好似未觉,依然用右手撑着黑色花伞,只是微微轻晃的左手不在摆动。

而这时忆梦才发现,他们居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大树外面,而她却未曾发觉。

旁边是那株黑色的大花,那大花好似注意到了她的视线,微微晃动,好似在向她问安。

而忆梦也下意识的点头回应,却再没有等来黑色大花的回应,好似刚刚只是错觉而已。

就在忆梦打算转移注意回到落离身上时,却忽然发现,那株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中,却神奇的可以让人“看见”并知道它是黑色的大花突然变成了赤红色。

那赤色并不刺眼,也不曾给人压抑,唯有一种妖艳动人之感,就好似是一位妖娆多姿的美人,舒缓着自己的身姿,释放出那勾人心魄的魅力。

那赤色自靠近花瓣的花柄处往上蔓延,一瞬间就覆盖了整个花朵,而在那花瓣中央,那纤细的花芯的的顶端的一点却发出了红色的光点,

随着由黑变红的赤色大花的微微摇晃,那红色的光点脱离了花芯往空中飘荡,给空中带了点点光亮,

而那脱离了光点的花芯也并未就此黯淡,反而又出现了红色光点在花芯上,只是这次却没有再脱离花芯,随着赤色大花的微微晃动而摇曳。

而赤色大花的举动好似是一个号令,

自赤色大花的周围开始,每朵花的花瓣都瞬间变幻了颜色,只是不同于大花的赤色,而是变成了纯粹的黑色,而无论什么种类的花的中心处,却又都带着点点不同于黑色花身的红光,红光脱离花芯,在空中飘荡,而后又像赤色大花一样再生出点点红光,却不再脱离花芯,只作为花朵的装饰,点缀在花上。

在忆梦的眼中,漫山遍野的花海,自他们的周围开始,黑色的海洋迅速往外蔓延,不一会,这在“白天”还是五颜六色的花海,瞬间就变成了黑色的花海。

那遍布了整个“天空”的红色光点,就像是化为了满天星辰,将这个本是黑暗的空间照亮。

最终所形成的,是一副黑色与红色交织的画面

——上面是漫天的红色“星辰”,下面是无尽的墨色花海,中间是黑色花瓣与点点红色星光的交织。赤色的大花伫立在黑色花海的中央,成为无尽黑海中的唯一另色。

——除了忆梦的蓝色长发与纯白衣裙。

而将这“黑色空间”化为“星辰空间”的红色光点,却不会给人压抑,惊慌,恐惧之感,反而像阳光一样温暖平和。

而且,这红色的光点却并未将这个空间染成红色,反而是给人一种灯火般的明亮柔和的冷色——像月光一样的冷色。

花朵上的的光点,漫天飘荡的光点,却并不耀眼,反而给人以内敛之感。

这明亮而内敛,给人以矛盾感觉的景象却意外的和谐,仿佛缺一不可。

忆梦被这些不可思议的景象所震撼,这些景色那自然和谐,富含韵律,仿若是法则大道的痕迹足以令任何存在为之沉醉,疯狂。

好不容易回过神的忆梦微微弯下腰去触碰眼前的一朵花的花瓣,

那朵花被她所触摸的花却并未阻拦,反而很友好的用它那纤细的花瓣缠住了她伸出的手指,随后轻轻放开。

而忆梦却惊讶的发现,那红色的光点,就像是真的装饰一般,她那只即便是离红色光点只有几厘米的手指,却并没有被照成红色,连一丁点的红光都没有。

而在她的手指被那黑色色花瓣所缠绕时,她惊讶的发现,那只手指依然是一如既往的纯白如冰玉,并未被花瓣的颜色所映照。

如果她用意识去看自己的脸颊的话,她就会惊奇的发现,在这红光所照耀的空间里,她的脸上却一点颜色都没有,那干净白玉的脸颊仍是那干净的冰白玉色,没有除此以外的任何其他颜色。

不过,虽说她没有去看自己的脸颊,但她通过落离的脸颊也可以知晓自己是什么情况了。

就仿佛这红色的光点的任务只为“照亮”,那“红色”只是装饰而已,内敛到了极致,给人一种无论换成什么颜色的光点,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发生改变。

事实也确实如此,只是却不会改变这颜色罢了……

红色的花海在摇曳,漆黑的“天空”被点点红色“星辰”所装饰,就仿佛在一个漫天星辰的夜晚,置身于一望无际的黑色花海中。

而置身其中正为这些景色而沉醉的忆梦却发现落离正撑着伞缓步往前走。

落离的举动让她瞬间清醒了过来,赶紧跟上去。

对于她来说,无论处在什么情况下,她的九层九的注意力都会放在落离的身上,只分出一丝的注意力去审视周围的其他事物。

哪怕她的眼睛没有盯着落离,但却并不妨碍她关注着他。

这仿佛以成为了她的本能。

而她沉醉于这景色也只因这景色是属于他的事物而已,不然,

她会喜欢,却不会沉醉;她会震撼,却不会失神。

她刚走几步就停下了脚步,没有再跟上去了。

没有外来的阻拦,是她自己停了下来,只因前面那副画面……

落离缓缓的停下了脚步,突然以右脚为中心,华丽的转了一圈,

那飘扬的黑色长发,飞舞的袖袍,衣袂飘飘……

伴随着那双转瞬即逝的瑰丽眼眸,瞬间形成了一副美轮美奂的画面。

随着这起步舞蹈的开始,空灵的歌声在这片花海中飘荡。

那歌声没有歌词,只有音调,但这音调,却又让人难以理解,或者说是无法发出这些音调。

能听见,却连模仿都无法做到,实在令人无法理解。

这歌声穿透身躯,穿透灵魂,穿透一层层可视不可视的事物,直达一种难以言喻的领域。

随着歌声的起伏,舞蹈也随之变换。

歌声时而婉转,时而忧伤,时而低沉,时而悠扬……

清脆的,明快的,哀婉的,沉重的……

这歌声仿佛在述说着一些什么,好似刀剑的吟唱,战争的昂扬;又好似情人的细语,相守的衷肠……

似灾难的降临,众生的百态;又似虔诚的祈福,凡尘的祷告……

有史诗的故事,也有平凡的插曲;有罪恶的深重,也有良善的单薄……

随着这些歌声的转换,落离的舞姿也在不停的变换,

翾风回雪,缓歌曼舞,翩跹而舞,伞舞轻旋……

时而缓步慢舞,时而轻扬飞舞,时而俯身拾花,时而撑伞旋舞……

舞姿端庄而大气,细腻而绵长,华丽而绚丽,朴素而单纯……

有些动作就像是一个普通至极的动作,根本无法称之为舞蹈的动作,却在他的舞姿下自然而流畅,浑然天成。

满山的花海开始沸腾,无尽的花瓣开始飞舞,像是群花在为他伴舞一般,这副画面,无言以述。

一舞压界,星花伴舞!

他的表情随着这歌声与舞蹈时而欢愉,时而哀伤,时而怜悯,时而平淡……

在那漫天黑色花瓣的簇拥下,无尽红色“星辰”的围绕中,落离那一手撑伞,微微抬头,伸手接着那飘落在他面前的花瓣的场景,深深的印刻在忆梦的脑海,乃至灵魂,甚至在她无法知晓的领域中铭刻。

忆梦却不知道,在那一刹那,落离的眼神闪过的事迷茫……

最后的收舞动作也深深的让她铭记……

收束的花伞,旋转的身姿,伴随着身躯的转动,花伞渐渐展开……这些是舞蹈的最后一个动作。

最后定格的画面是,

落离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中满是温柔与依恋,右手撑伞,靠在右肩上,左手也握在伞柄上,和右手一起撑伞,一束长发搭在左肩上,在漫天飘落的花瓣与低垂的红色“星辰”海洋中,形成了这副永恒的画面……

就仿佛在经历了,述说了那么多或悲欢离合,或震撼人心,或罪恶大义……种种或伟大或渺小的故事,最后都不在意,只在乎你一样……

这副画面,令她沉迷,令她心醉,令她……心慌……

虽然这副画面比刚刚那副让她铭刻的画面要更醉人,但她却并未如刚刚那副画面一样铭刻。

因为她知道,那最后的眼神不是给她的……不过她却能理解,也知晓一些什么,因而虽然有点点担忧,却也并没有太过……

这些思绪她都没有表现出来,脸上依然是那副挂着与她清冷气质不相符的甜蜜微笑与充满迷恋的眼神。

“这首舞曲叫什么名字?”她用带着些微沉醉的语气问道。

“应该叫……‘祈灵舞’……?”

落离脸上依然是那副若有若无的微笑,只是眼眸中却透露出点点的困惑。

面对落离那显露出的点点困惑,忆梦只是沉默,而后默默的几下了“祈灵舞”这个舞曲,随后询问道:

“可以教我这首曲子吗?”

“可以……只是你恐怕无法舞动这其中的神韵……我感觉……这舞曲好像不是我的,并不适合除我还有……”

落离也收起了那点点困惑,好似不在意一般。认真的回答了忆梦的问题,并做出了提醒,只是说道后面,整个人又陷入了困惑,好似忘记了什么似的。

“我知道,我只是喜欢这首曲子,哪怕形似都可以。”

只是还没等他细想,就被忆梦给出了果断的回答所打断了。

他也没有再去思索,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往她头上一点。

瞬间忆梦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种半昏迷半沉醉的状态。

当她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没理清脑海中的信息,就被从旁边传来的话语瞬间清醒,让她有种冷入骨髓乃至落入深渊的冰冷……

“醒了吗?那么……”

“你可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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