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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靡录》第七章 问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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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清辉透出几分孤寂,万籁俱寂的苍穹之下一片漆黑静默。

远处的丛林中响动着窸窸窣窣的声音。

云河将拂尘别入身后双手牢牢抓着重伤昏阙的李念汉和伤势不轻的阿茹,眸色暗沉凝聚不苟言笑的携着二人踏风徐行。

月光虽残缺但却不失皎洁,清辉洒落在云河移动的背上给她灰黄的袍子上罩着了一层淡银色光晕显得越加几近不染尘埃且飘逸出尘。

云河的步子很轻仿佛在凌空行走,所掠之处伴随着黄土枯叶在埃埃追逐。

漫天漆黑的丛林中只有她在快速移动着身影恍如林中的灵鹿在纵闪腾挪。

很快三人便步至一间破漏不堪的茅草屋内,草屋虽破旧残断但也可容纳这三人休息。

天空的弯月洒落着轻柔的光透过草屋房顶那处坍塌的漏处照亮着半壁房屋。

云河将李念汉和阿茹放到一旁从宽袖中抽出在刘罡身上铤而走险取到的穿云玉笛看了许久,她看着笛子不由忆起往昔,愈思愈深陷入那漫长而痛苦缠绵的回忆里。

忽地夜风轻柔的拂过云河掀起她那摇曳飘逸的袍子,云河不由打了冷颤方从回忆中醒来,她放下笛子扶起阿茹并盘腿坐与她身后以自己雄博的内力开始给她灌输,云河游历多年方知如何压制自身内力化为供给与对方创造疗养。

云河风眼微闭催始丹田其丰满的内力吹动着她的双鬓墨丝盈盈招展。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昏阙的阿茹方微微抬起双眼,她看着这四周一切不由弱弱道:“这是什么地方?地狱吗?”

“这是贫道修炼的法场”云河起身步至门前望着天穹那清冷的弯月道:“小姑娘,贫道救了你,你可否帮贫道一个忙?”

阿茹回头望去原来是那女道人,想来是她把自己救到这里的,想处不由思道:“此人武功高强,还有什么难事要我这个小丫头帮忙呢?”于是疑惑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呢?”

云河垂下双眸从袖中取出玉笛道:“贫道想知此笛的主人现在可还安好,他人现在何处?”

“原来是为师傅的事”阿茹心中暗暗道:“不知她是敌是友,万一对自己不利该怎么办”阿茹正想着不由撇了昏阙的李念汉一眼于是双眸一转心中暗道:“眼下现在自己伤势已无大碍,不如先把这个小子弄醒,倘若那个女老道对自己不利便让这小子打头阵为自己垫背,好为自己拖延时间让自己逃走。”阿茹不由为自己这个小聪明沾沾自喜,于是指着李念汉对云河道:“好啊,你如果这么想知道家师的故事,那就先把他弄醒吧,他毕竟是我的朋友,从小家师便教导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为本,况且他和我共赴难甚至不惜生命而救我,我早已把他视为知己,你若不把他救醒,我实在心中难安。”

云河听罢不由心中暗道:“果然是梅兰舟的弟子,真是克己复礼。”于是走到李念汉身边扶起他并灌输一股真气疗养。

又过了半个时辰,李念汉忽地咳血不止,好一会体内淤血排出才可微微睁开眼睛,李念汉看着这陌生的四周忽听背后有人道:“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李念汉回头看到云河和阿茹正满脸的望着自己,便道:“是大师傅你救了我?真是太感谢了,我现在已无大碍了。”

“没想到你竟会听懂汉人语言”云河起身道。

“小辈也是遵循祖上遗训从小便习汉语。”

“哦?”云河疑惑道:“看你北方人打扮为何会祖上世世代代学汉语,莫非大有文章?”

“哈哈!”李念汉自知自己出来是瞒着家人不敢声张自己身世,但前辈毕竟救了自己也便不好意思再瞒人家,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何必如此藏头藏尾呢,于是笑道:“其实不瞒前辈说,晚辈祖上是西汉将领李广,而晚辈便是其子嗣后辈,因家祖缘故所以晚辈一直保留汉人文化不敢忘祖弃本。”

“哇,你身世这么大啊!”阿茹从小便闻李广将军的生平事迹,心中也不免折服,眼下这个毛小子竟是李广的后裔,便不由惊叹。

“原来如此,那李广将军生平驱匈保国实在是我等楷模之举,贫道谓之敬仰。”云河道:“你暂且休息,贫道还有他事要办。”话毕便看向阿茹示意如今已把人救活,你该兑现承诺了。

阿茹见她盯着自己于是起身拍拍手道:“好吧,看在你如此守信的份上,我便答应你,你尽管问吧!我必答之。”

云河听罢不由喜悦,从袖中拿出穿云笛阑珊着步伐走到阿茹身边道:“贫道想知此笛乃梅兰舟随身携带之物,一向寸不离身,但如今为何会在你的身上。”

阿茹见她话语愈加激动,于是撇了她一眼,将双手背在身后向前走去便道:“家师在十年前就已经逝去,临终之时便把此笛授予我。”

哪知阿茹刚话毕那头云河便厉声喝道:“胡说,十年前正好是武林因秘籍动荡不定的时候,待五岳剑盟收复秘籍消除动乱后,贫道还在第二年与他有过面缘,你这小辈怎会说他早已死去呢?”

这一声严厉惊的李念汉为之震粟,他还从未见过一个温润和蔼的人会立马翻脸无情面目狰狞,李念汉一直听着十年前的动乱但却不知到底是什么,而且这云河和那梅兰舟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

阿茹也被惊了一下,立马惊道:“你竟然见过我师傅,那还为何问我。”

“贫道只是在那一次见过,此后无果,我且问你,你可曾听说过白菱飞这个人?”

“白菱飞?”阿茹乍听此人似曾相识,想了想忽然道:“哦!你说她啊!听是听过但未曾见过,不过少时误入家师书房见过一画像,上画一身着白衣飘飘且窈窕艳逸的女子,留名是梅兰舟家师的名字。”

“啊!”云河听之忽地脸色变的更加狰狞,瞪着眼道:“仅此一副画吗?”

“对啊!那副画的画角已泛黄像是有些年头了,不过好像还有一行诗。”阿茹歪着头答道。

云河忙问:“那诗是什么,念来听听!”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阿茹一向沉不住性子,不耐烦的说道:“你只是救了我们一命,没必要连珠炮的追问,你不烦我还嫌烦!”话毕阿茹乏累的径直走到一边欲要睡去。

“岂有此理,贫道的问题你也敢搪塞犹豫!”云河阴着脸便奔到阿茹身边封住她的穴道。

李念汉虽在一旁但方才云河之势动如脱兔实在让人眼慢,等李念汉反应过来云河早已掐着阿茹穴道在一旁逼问,李念汉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但眼下伤势未痊愈,刚动一下便觉全身酸痛无力起身。

阿茹被封住一处自己不知名的穴道之只感到全身发酥经络交缠在一起抽筋儿似的麻痛。

“前辈手下留情,是小辈胆大包天无意冲撞了前辈,前辈尽管问便是。”阿茹心惊胆战的求饶着。

“那你回答我,那首诗是如何写的,念给我听!”

阿茹手指着被封的穴道,示意云河解开好让自己想想。

云河冷哼一声便挥袖一指将穴道那道压着的内力散去。

阿茹满面痛苦的揉了揉方才酥痛的穴道,好一会才缓过劲来这才起身冥想那首诗,约莫盏茶功夫,阿茹道:“因为家师素来不允许我进他的书房,那次偶然闯入我还被家师罚过三天不许进食,所以就那一次见过那首诗,因年头久远我也记不太清楚,但是大概写着“千里水天共白,看暖江孤舟采菱,鱼传尺素白鹭飞,夜来搔首横窗瘦。”,应该是这样子的,具体的便也不记得了。”

哪知阿茹方话毕,一旁的云河忽然面露难色,哭笑道:“孽缘,孽缘,果然谦谦君子不可信,出尔反尔多为丈夫所为。可笑我苦守八年如今一朝尘缘了,入观为道,真是茫茫世间唯命数不可参哪!”

李念汉忽见她又变作另一翻姿态,好似有着吐不尽的苦楚但却无人倾诉,看云河那清瘦的脸庞尽是难言之隐,李念汉不由暗暗道:“我一直以为武功高强便可游历世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今日一见原来高手也有无尽的苦楚啊!”

阿茹见状道:“前辈,你怎么了?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就先睡下了。”

忽地云河一把抓住阿茹苦笑道:“那白菱飞这个贱人在何处?”

“我方自说了,我从少时就未曾见过。”

“日日独揽浓愁,夜夜便无好梦!”云河说罢忽地闪出泪花雨下又自苦笑:“可怜我独凭阑干,看这往事恍如一梦中。”

阿茹不管她便走到一旁倒头睡去。

李念汉却心系云河仿佛感同身受,见云河倚门望着清冷的月光,手中轻抚着阿茹的那杆玉笛,见状甚是忧愁善感。

此时将至夜过三更,李念汉也困意袭头,可是见云河还是那般倚门独忧,最终李念汉坚持不住便也倒头就睡去……

…………

破晓,清晨的朝霞慢慢从东方探出渲染了半片天空,柔和的晨光洒落整片林子。

李念汉被这晨曦惊扰暮地从睡梦中醒来感觉一身轻松,“看来是伤势好的差不多了”李念汉独自喃喃着,望了一眼旁边的阿茹见她依旧酣睡慵懒,李念汉不愿扰她便起身向屋外走去。

屋外晨风清凉,翠绿的树叶上挂满露珠伴随着曦光纯洁光亮望之让人静笃。

李念汉伸展着双臂绕着草屋走了一圈忽地发现云河道人竟在屋后几丈之外原地冥思静坐。

他走过去看着云河如尊石雕一般巍然不动,晨风轻抚着她的双鬓又不免增加了一丝生息。

李念汉看她像是在修炼法门便不愿扰她,转头便要回去。

忽然后方云河开口道:“即来之为何又走?”

李念汉心中一惊,转头道:“前辈不为阿茹师傅的事忧愁了?”

“往事如梦,似如幻影,就算贫道心中依旧忧愁可又有什么解法呢?”

“前辈果然阅历丰富,人生之事弹指一挥,有些事也是必然经历,但凡事都有翻过去的一章,如果始终还念往事,那便辜负了这微不足道的一生,正所谓时刻拿过往之事来和自己对比方可成为被人敬仰之人。”

听此处云河忽然翻脸道:“贫道有心与你说话,没叫你教贫道如何对待人生,贫道这一身功夫就是为了儿女情长所学!”

李念汉被她这冷不丁的冷酷所骇到只是站在原地不苟言语。

云河见他毕竟是小辈便也犯不着动怒,便垂下眸子自言自语道:“身如繁星缀云河,舞若翩风动流波,埃!真是岁月静好却总不饶人。”

李念汉听罢云河吟的诗,想了想道:“云河,流波,这不正是前辈的法号和江湖称号吗。”

“不错啊!”云河叹道:“我以为当初他只给我写了唯一一首藏头诗,却不想他竟还给别人写过,真是走眼看错了他。”

李念汉自知她说的便是白菱飞而昨晚阿茹念的诗也是她的藏头诗,但不知云河此刻的想法如何怕她又翻脸便也在原地木讷不语。

但早晨乃修行之人一天之中最重要的时辰,李念汉见她又苦自流泪,心中甚为担忧她身体不佳,于是顿了顿道:“那前辈是中原人士,为何会来这北方地界?”

听此,云河收起柔弱的目光反倒变的凌厉起来,道:“是贫道的一些分内之事,你不必过问,只因被人追杀才逃到这里。”

“那你和阿茹真是同病相怜,她也是被人追杀逃到这里偏巧遇到了我为她带路走出这辽西郡。”

“被何人追杀,刘罡?”云河道:“哼,看来这小丫头还有几分胆量,连朝中大臣也敢招惹,不过那刘罡庸腐败坏,也是一个害虫,贫道只是不敌他,否则定然取他狗命。”

“刘罡在督护府的做法我是亲眼虽见,但皇帝为何还要荐他为太尉让他手握兵权,如此一来更让大汉多了一层污秽之气。”李念汉谈及刘罡便心生愤恨。

“哼”云河斜视李念汉冷道:“你虽为英雄后裔但自幼生长在北方自然不知如今天下的命数,现在的大汉早已没有你先祖李广那时的盛世了,如今的大汉表面看似一片繁荣但下层的老百姓却始终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如今的汉哀帝全无治国之术,一直保留大汉和北方邻国的友好却始终不重视国家安全竟糊涂的将国家兵权全由一个昏庸将士掌管。

而朝中大臣和刘罡也是一丘之貉,都是顾自己而已,现在无用之人登朝而立,有用之人却无用武之地不免四处流浪。”

“真是可恶”李念汉听得咬牙切齿,道:“早晚会有人推翻这种阴暗的统治。”

“推翻?”云河不屑的笑道:“倘若大汉推翻统治之时便又是另一个朝代的故事了也就是我大汉死期之时,眼下能真正护大汉周全的只有中原武林首屈一指的五岳剑盟和星罗,子阴两大圣教了。”

“那他们就是人人口中所说的大侠吗?”李念汉心中又起好奇。

“算吧!”云河仰天叹道:“如今只有他们能是大汉的中流砥柱和最后一道护革了!”

“非也,非也!”忽然一声轻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二人望去原来是阿茹在远处反驳着云河的言论。

“阿茹姑娘你醒了。”李念汉笑声招呼,阿茹点着头盈步走来,步至云河身边道:“我早就起来了,方才在此听你们言论,但谈及五岳剑盟一事却令我百感而生。”

云河听罢疑惑道:“有何见解?”

“若说五岳剑盟是大汉的坚实护盾不假,但是他们之中却免不了有人心存芥蒂。”阿茹双手叉腰道:“我此番话绝不是虚假之言,若非那日我贪玩误入泰山听到泰山掌门道青之有违反之心我也不会说此谣言。”

此事关于大汉安危和五岳剑盟的名声,云河和李念汉忽地耸肩倾听。

阿茹道:“半月之前我为寻金链叶蛇入药便随行上了泰山之顶,哪知寻蛇无果竟误入道青之的书阁之中,本来以为大失所望哪知临走时竟听到道青之和一黑衣人者在书阁顶处极为隐蔽的地方在谈论着如何对付武林瞻首的大侠燕南归和华山一派,我平生最恨这种背地里下套的人,所以我便跃入书阁顶端屋檐下方侧耳倾听。

原来是不久前中原丢失了一本秘籍貌似还挺重要的,于是五岳剑盟和两大圣教秘密会议,最终协议来场各门派分派出自己得力的助手去天南地北缉拿盗犯追回秘籍,后来会议散去,泰山派出人员便是道青之自己,因为答应和嵩山和霍山结路而行所以他便在临行前召集了得力手下趁现在各门派动乱时候潜入华山去搜集那本秘籍残本若无果便弑了华山掌门云芷,这样在料后事中推波助澜自己得到那本秘籍为之己有,但如何推波助澜法那道青之到没说。”

“啊!有这种事?”云河惊怒道:“《殇靡》秘籍丢失,五岳剑盟和燕南归竟秘密会议,还把不把我们这些中原武林人士放在眼里。”

李念汉懵懂无知向阿茹道:“燕南归是谁?”

“他是中原武林盟主”云河抢先道:“此人为人仗义颇具大侠风范,就连贫道也认为此人就该是位居盟主之位的不二人选。”

李念汉心中惊喜暗暗道:“连这个脾气古怪的道人都如此敬仰燕南归,看来这肯定是武林真正的大侠大英雄,如果此生能与之见上一面死也足矣。”但是想着想着忽然道:“武林动荡,是那本秘籍吗?莫非前辈口口声声说的十年前动乱也是因为它吗?”说罢便望向阿茹企图答案。

阿茹在一旁直摇脑袋,虽然她有一技傍身但年岁太小,十年之前阿茹也就六七岁左右,对这陈年往事豪无印象。

云河听了却叹气道:“埃!十年之前腥风血雨,不堪入目,现在回忆起也是胆颤心惊,还是不提罢!不过现今秘籍又丢失实在是令人发指,燕南归他们不昭告天下一来是怕打草惊蛇对缉拿凶手有阻,二来也是怕我们心生动乱,到时候人心惶惶更不好收拾。”

阿茹听到秘籍的事尤为感兴趣,她向来不嫌事大,到不得想着再掀起这么大的动荡来让这太平的武林热闹热闹那该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想着便心生喜悦。

李念汉愁道:“看来这秘籍真是祸害,为何不销毁让它在世上消失呢!”

阿茹听罢忽地闪到李念汉身边用手指弹了他一下额头道:“真是呆瓜,你以为茫茫中原武林人士会想不到吗,既然不销毁它定然有别的隐情,不过我听道青之说这次盗取秘籍的可是匈奴所为,你就是匈奴人士,说!是不是你也知道一丁半点。”说罢便搜集李念汉周身。

李念汉实在任不得她胡闹反手推开她,阿茹道:“呵,你还敢还手了……”说话间便又探手搜去。

云河见他们嬉戏疯闹便喃喃道:“真是老了,大早上的竟和小孩子在这聊了半天陈年旧事。”说罢便又冥思静坐。

三人谈笑之间便已日上三竿,此时的太阳到不比晨曦般柔美反倒耀眼明亮,四处的晨雾已然散去,清风徐来惊的满林招展,柔风刮起处掠落片片嫩叶。

漫天的树叶如天花般铺天盖地缤纷而落。

云河启眼望着四周纷乱的叶子,喃喃道:“此时不过四月底,枯叶飘落嫩叶逢生,无道理绿叶飘落。”想处,忽然云河意料到了什么忽地凝紧双眸起身冲着一旁两个玩物喝道:“不好,快走!”

李念汉和阿茹还没反应过便被云河拽着衣襟向草屋方向拖去。

李念汉心中疑惑不解,是什么令云河如此警惕,莫不是刘罡的人手逼近了?

正想处忽听身后几十丈处传来窸窣的响动,李念汉心中一惊难道真是刘罡等人?

却见后方树叶掉落的更繁,叶浪如潮涌般逼来,仿佛似一团巨大的绿色帷幕厚重庄肃。

暮地绿色帷幕忽然炸开,然声音先至“大胆孽徒,还敢逃脱!”这声音标准深厚,仿若雷霆之怒震人心耳,完全不似刘罡那般阴狠嘶哑。

云河先是一愣,浑身哆了一嗦又加快脚步转而向东方奔去。

哪知方走几步就见一杆金色拂尘打来插落在云河面前的树干上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云河凝眉更深,紧咬牙关转头望去。

李念汉也想瞧瞧来者是何方神圣能让云河如逃鼠一般狼狈。

只见后方绿叶缓缓落下,漫天绿帷中惊落一约莫四十多岁的蓝衣男子,男子衣着印着太虚八卦,身姿翩翩缥缈,发白的三千银丝携着飘逸出尘的胡髯随风翩飞,玉冠罩头使整个人散发着冷清卓然的气息。

李念汉望着他仿佛想起这不正是少时府中老奴讲故事中的神仙模样吗,但更令李念汉咋舌惊叹的是男子背后那把金光闪烁的剑,此剑恍若白昼与黑夜之中奔涌而出,金碧的辉煌和男子清冷的袍子交相辉映不失庸俗颓靡反倒几静透明薄如蝉翼,剑柄处悬挂的流苏似潭水涟漪般摇曳浮动且伴随着男子降落而在空中浮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李念汉和阿茹此生从未见过一把杀人的武器竟会如此优雅飘逸仿佛媲美艺术品而不及,二人不由得发出惊讶的声音。

然而云河却心神不宁眼神飘忽,待男子落地,云河撇开李念汉和阿茹走到男子身边垂首道:“师兄,师妹知错了,不过……”

“住口”还未等云河说完话便听男子厉声打断道:“早知你死性不改为人执拗,多年来为学天花乱坠掌不惜不顾自己性命,可是你可有练成过,前不久与鸿鉴圣女张文晶窜通一气,对方要你拿孤叶珠兑换天花乱坠掌的内功心法,你便听信谗言连夜潜入为兄的纤云观盗走宝珠还重伤了几名弟子。为兄问你你可知罪。”

“师妹无罪,师妹练天花乱坠掌另有原因只是不能告知他人,如果师兄此次是来拿回孤叶珠,师妹我双手贡献。”

“何止,为兄看你迷恋天花乱坠掌日渐消瘦,你可知这掌法不是正道遵循,倘若一昧练下去只会害人害己,为兄此次亲自出马不但要拿回宝珠还要将你擒回纤云观困守于此让你调养身心,走上明路。”

云河一听立马退出几丈之远,翻脸道:“浮云子,我尊你一声叫你师兄,但是我的自由向来由我不由人,今日你休想让我回那个枯燥乏味的纤云观。”说罢也不顾李念汉和阿茹的安危便纵身一跃飞出十丈之远。

浮云子见状回手将树干上的拂尘拔出双脚一跺竟摧使内力奔去,云河心中道:“眼下不知能不能敌过他,但且先跑为妙。”哪知正想着,浮云子竟奔到自己面前反手一掌浑然劈来。

云河架手挡去却因内力不稳而重伤在地。

李念汉和阿茹随着他们踪迹寻声赶来,见云河从空中重伤落下,李念汉不由心惊:“这云河和刘罡都能比划几招,怎地竟被浮云子一招劈倒在地。”

云河起身也不顾身上沾满的落叶和泥土,方自转瞬间抽出背后拂尘对着浮云子指道:“岂有此理,知我右臂有伤受不得力,你便用掌打我右臂患处让我疼痛泄出内力而倒地,真是欺人太甚,如果你今日非要逮我回去,我便不顾这师兄妹情谊了。”云河说罢举着拂尘劈头打去。

李念汉见云河形势俊郎行如涛浪,满地的叶子随着她快速的脚步堆砌层层绿浪自满幕翩飞追逐她的身影而四落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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