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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国神话时代之八国起源》第六章 人面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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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一个圆月的夜晚,人们在这浩瀚森林一隅建造起属于自己临时居住地。此刻,深林中散出一股清香。这片大地上,透出宁静安详。翼修抱着那奇异绿色的东西正要睡觉,此刻他的心性,依旧是一个孩子。藤青却走进来,她随手关上门。在没有人的时候,她变精灵模样。在关去房门的时候,翼修借月光看到她的样子,不由觉得欢喜。翼修住在熊月鸣家院子的里其中一间房内,平日羽修不回来,他也算独自拥有一间小屋。

就在藤青把门关上的时候,翼修见不到她的样子,因为月光阻止被门遮挡。而他坐在有月光的床头努力的在黑暗房间寻找她。忽然房间明亮起来,从藤青身后飞出很多明亮的萤火虫。精灵模样的藤青用鼻子嗅一下自己的手掌,自言自语的说:“好臭。”然后她伸出手放在地面,一株青藤在房间中瞬间长出,那几十只萤火虫接着就飞向青藤之上的花蕊中。宛如灯笼的花正如灯笼一样给房间增加一抹明媚。

翼修开心的跑向前,围绕着青藤上的萤火笑出声来。他想伸手抓萤火虫,藤青却说:“别动他们。”

“为什么,它们咬人么?”翼修问。

藤青把手放在翼修鼻息处,她说:“你闻闻。”

翼修闻嗅一下,急忙推开她的手,他说:“好难闻。”

“你要是抓他们也会是这样。”藤青笑着说。

翼修问:“你怎么能从地上变出藤呢。”

藤青想了很久回答说:“就是我叫它,它就出来,好像没什么别的。就像...”滕青犹豫片刻说:“伸手拿东西那般。”

翼修学着藤青的样子,然后叫到:“出来藤树。”

停了片刻没有反应,他也把手放在地上,然后接着叫到:“快出来。”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翼修气馁的看向藤青,藤青一直好奇眨着眼睛看着。

藤青说:“不应该啊,精灵神能做的事情,神应该做的更好才是。我想,一定是因为人类的年龄太小的原因吧。不过,以后我所能做的事情,你都能做到。”

“可你跟我的年龄差不多啊。”翼修说。

“精灵神的年龄不是这么算,事实上我早已存在,如果要按照成为人形来说,我的确也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可是,在此之前,也许我活了百年或千年,或更远。只是被神的力量唤醒,才开始变得像你们一样有身体。”

翼修不明白藤青所说,但他也不想发问。因为眼下会发光的萤火虫更吸引他的注意力,这种发亮的光点,十分漂亮。

此刻从窗户外面飞来许多萤火虫,萤火虫就围绕这颗绿藤飞舞,不多时飞累了就停在枝叶上。原本那如百合的花已经容不下飞来的萤火虫,于是萤火虫如白色纱巾缠绕在腾上。就在翼修依然觉得很有趣的盯着发光的虫子看的时候,突然听到床上那绿色蛋的东西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他们发现发出声响的就是那绿色的东西,藤青似乎比较适应黑夜,她似毫不惊讶的来到床前。翼修这才反应过来,他转身把床上那绿色的东西放在月光下的桌子上。于是十分好奇略带几分惊恐的看着。不多时,绿色的东西像是荷花叶一层层打开。外面的是绿色,接着里面淡绿,接着又一层层张开,浅绿,微绿,青色,淡青,就那么一层层打开后面,变成乳白色,最后一层白色打开,里面是一个不明的白色形体。

更让翼修吃惊张大嘴巴的是,那根本不像他所见过的动物。脑袋是婴儿,身子却像鸟。因为刚出生,身上还带有一些如露水的液体。那东西很小,像是手掌一样大。婴儿脸上的睁开眼睛,望着翼修,发出痴痴的笑。翼修与藤青知道她的名字——盲童。至于怎么知道的,宛如神启般,盲童就是盲童,仿佛早已相识。

若是平常人肯定会害怕,翼修也只是吃一惊,却在心头有那么一种熟悉的感觉。他走过去,不由自主的伸手捧起那奇怪的物种。那奇怪的东西很温顺的闭上眼睛,用脸轻轻蹭翼修的手指。

翼修让藤青去找些水来,然后用干净的毛巾沾水擦去它身上的粘液。擦干之后把它放到床上,用被褥稍微盖住它的身体。如果只看那张小脸,肯定会认为这是人类,然而,却长着鸟的身体。

翼修问:“他应该算是人类还是动物?”

“也许是植物。”藤青笑着说:“因为他是从果子里长出来的。”

“怎么会有会走的植物,我可没见过树会走。”翼修说。

藤青却很认真的说:“你一定没见过树人,他们不仅会走,还会跳呢。”

“树人什么模样?”翼修好奇的问。

藤青回答说:“就像你见到的树木,只是会走路,比最大的树还要大一些。”

“那要怎么走路,是跟我们一样用脚走路?”翼修十分好奇的问。

“以后你见到就知道了,”藤青则回答说:“不过他们虽然脾气很好,只是不愿意跟人类打交道。”

“我真想见见,一定很好玩。”接着他又迫不及待的说:“还有什么是我见不到又很有趣的呢?”

“人类所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什么好玩我也说不上来。不过你要知道,所有植物都有生命,只是人类不知道。树人只是其中一种,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把藤弄出来么,等你明白了也就不会奇怪。”

翼修很喜欢精灵神,而藤青也很自然喜欢翼修。但那种喜欢,更多是翼修孩童心性,滕青的喜欢,则是仆人对主人。晚上他们就相互搂着睡在一起,在他们中间正是鸟身人面。翼修在模糊中听到很多杂乱的声音,像是很多东西都在跟他说话。另外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像是被什么吮吸着。很快他察觉,正是鸟身人面盲童那婴儿嘴巴。

一晚上翼修睡得很香,只是深夜,恍恍惚惚听到有声音。因为他命令滕青睡觉,所以滕青神居然真的遵守命令睡着了。此刻他听到声音更多,而且越来越大。起初他听不懂那些语言,不过很快,他不知怎么就明白那些语言。

他听到的声音有——

“谁把我漂亮的头发给弄掉了。”

“又是人类把我们的身体切成很多半。”

“我被很多人踩扁。”

“活该,谁让你长得那么低呢。”

“我的花还没开,就不知被谁给摘走,好难过。”...

翼修听的时间久,忽然明白,那是植物们在说话,而他,居然能听懂植物讲话。

这让他最为激动,他尽可能静心听着,发现有着许许多多声音。其实植物的语言与人类的不同,他们的声音更接近于天籁之音,十分舒缓好听。即使是对人类的抱怨之声,也居然娓娓动听。

天刚放亮,翼修等藤青睁开眼睛,他就迫不及待的起身。当翼修看到怀中的鸟身人面的时候,他显得十分吃惊。此刻的鸟身人面长出一身雪白的茸毛。体型要比原来大许多,原本婴儿光秃秃的头顶长出青色的发根。翼修的手指碰到它的爪子,感觉它爪子已经有些力量。翼修对藤青说:“我们现在就出去看看,我听到好多植物的讲话声,现在也听的到。”

藤青对此却一点也不吃惊,她只当主神的力量可能要觉醒。使她吃惊的是人面鸟身已经长出漂亮的茸毛,她把自己长发绑起来,然后变成人类模样,之后抱起鸟身人面,她叫到:“这家伙挺好玩,以后让我养它吧。”

她刚抱起来,人面鸟身立即挣扎起来,并用婴儿的嘴巴咬藤青的手臂。藤青神感觉疼痛,便把它丢在被褥上。人面鸟身“哇”的叫一声,之后跌跌撞撞跑到翼修怀里。

“刚刚它发出人类的声音?”翼修听到人面鸟身惊喜的说。

藤青则回有些不满的回答说:“我不但会发出人类的声音,而且还能跟你讲话,也没见你有这么惊喜。”就在她刚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翼修抱着鸟身人面下床跑出去。尽管跛足看上去走的不快,但也没多久跑出房间,藤青也追出去。见他急切的样子,本以为他会跑很远,却翼修蹲在房门前险些将藤青绊倒。

“你很害怕,也很委屈吧。”翼修伸手抚摸门前青苔中的一株草说。

那一株草发现有人类可以听到自己讲话,声音有些激动的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懂我的话呢?”

“我刚听到,你在哭泣,为什么呢?”翼修问。

“草的生命很短,一定是因为很快离开这个世界难过。”藤青神则说:“别理它,很烦人的。”

那株草与翼修都显得很吃惊,几乎同时说:“你也可以听到它讲话?”

“精灵神是主的仆人,自然可以听懂植物讲话。”她颇为炫耀的口气说。

那株草说:“你们真好,可以随便走动,去任何地方,可以随意伸展自己的身躯,而我,什么也无法去做,只能听由命运。”

翼修听到植物这么说,爱怜的伸手抚摸几下,接着他坐在青苔上说:“在这里,有很多会动的人。而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孩子,却总是欺负我,那时候我想,他们要是像你们一样是植物多好。我也总想,像我这么走路带些跛的人,总被别人欺负,其实我很想当像你一样的草。那样我就可以不被欺负,也可以每天就在一个地方。”

“我知道你,”那株草说:“当我刚发出芽时候便知道你,那时候见你总是在等人,只是那时候听不懂我讲话。”

“那时候你在等谁?”藤青问翼修。

翼修回答说:“等父亲,因为一直是他在保护我,来到这里之后,我就很少见到他,我总很想他。”

那株草则说:“可你从没说过。”

“他很高兴认识这里的人,也很高兴加入那些人中,而我,忍忍就可以过去,等我长大就好。”翼修说。

“你现在已经是神,”藤青笑着说道:“以后人类再也无法欺负你,而你,还要保护人类......”就在她刚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听到叶月鸣大呼小叫到:“我的手被划伤,居然无法恢复,这是真的,守护我们的绿光已经消失。”

当叶月鸣见到翼修怀里鸟身人面的时候,她被吓得惊呼后退,并大叫道:“那是什么鬼怪!”

藤青怕人类无法接受,于是伸手拉起翼修,把他带回房间,并放上门闩,藤青说:“人最害怕超出认知事物的东西,就像我不以精灵模样出现在人面前,这样是为我们好。”

翼修虽然不大明白具体是为什么,很快便有叶月鸣的敲门声。叶月鸣叫嚷道:“翼修,快开门,刚才我似乎看到一个很奇怪的物体。”

不多时,叶月鸣的叫声引来院子中很多人。熊月鸣此刻就在家,他问叶月鸣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叶月鸣则面带惊恐的回答说:“我刚见到翼修抱着一个婴儿脸却是鸟身体的东西,真是太吓人了...”

“你看错了。”熊月鸣说罢,就驱散院子里的亲属。

就在他要敲门的时候,却被羽修叫住。羽修说道:“不好了,据说,绿色的治愈光芒突然消失,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很多人受伤后伤痕都留在身上,只能靠身子自愈。”

“预言家怎么说?”熊月鸣问。

羽修回答说:“还不知道,我这是要跟你一起去看看。据说预言家,也就是贤者被林王带走,似乎他正要问原因。”

“我们现在也去,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熊月鸣说着就要走出院子。

羽修则跑到翼修房门前,他说:“你先走,我看看儿子也会去。”说着他就敲门,并且叫翼修的名字。

翼修早已听到是父亲的声音,于是他不顾一切打开门。他顺手把人面鸟身放在藤青身上,欢快的扑到父亲怀里。羽修举起翼修,接着把他搂在怀里,说道:“再长大一些,我就可以带着你一起去外面的世界,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说完这些话,他亲了翼修额头,然后放下翼修离开。翼修没有继续追出去,他如往常一样告别,毕竟羽修还会再回来。他看着羽修伟岸的背影,心中默想,将来也要像父亲有这么健硕的身体,也要像他一样勇敢。

滕青默默看着,除去个别特征,眼下的翼修拥有更多人性。她低声默默说:“大概再过些日子,主神才会成为真的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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