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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决》第五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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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雪回到寒宅中,大感失落,也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事到如今,家园已毁,自已孤身一人,又该去何处栖身?

正当他踌躇之际,何必走了过来,对他说道:“小兄弟,师父让我来找你,有事与你商议。”寒冬雪连忙动身,跟随着何必来到了院中,此时星极上人正站在院中,严镇、辰冥等弟子位列其后。

寒冬雪向星极上人鞠了一躬,说道:“星极上人,您找我有何事?”之前寒冬雪只唤星极上人为老伯伯,如今知道他是北极门的掌门,便改口称他星极上人。

星极上人说道:“冬雪,如今你孤身一人,可曾想过今后去何处落脚?若是你有可以投奔之处,我可以派门下弟子护送你前去。若是你一时没有安身之地,不妨考虑跟我们到北极门暂住一段时间。这样一来可以先保证你的安全,之后我再派人继续打探你家人的消息,你看如何?”

星极上人所说正中寒冬雪心事,他俯身拜倒,双膝跪地,说道:“星极上人,您仗义相救,实是我的大恩人,此中恩情没齿难报。如今我已无家可归,若是您肯收留我,我自是感激不尽,愿意随您前往北极门。”

寒冬雪字字感恩,又行大礼,倒是让星极上人颇感动容。他轻挥衣袖,将寒冬雪扶起,说道:“冬雪,不必如此。我与你寒家先祖颇有渊源,此番你寒家罹难,我既遇见,岂有坐视不管之理。”

寒冬雪及北极门众弟子皆不解星极上人话中深意,面露好奇之色。星极上人长叹一声,将这其中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寒冬雪祖父寒叶落,早年正是北极门下的弟子,更是星极上人的师兄。当时他们师兄弟共五人,从师于北极门上一代掌门无忧上人。

按照北极门世代相传的门规,只有继承掌门之位的人,才可以学习门派内最高深的心法——雪肃心经。当时的师兄弟五人之中,论修真天资寒叶落位列首位,但是他心性却潇洒放浪。而星极则稳健有方,以管理经营见长,二人都是掌门之位有力的争夺者。

无忧上人临终之前反复思量,最后决定将掌门之位及雪肃心经传授给了星极,便是如今的星极上人。而不久之后,寒叶落便孤身下山,从此退出了北极门。至于寒叶落下山的原因,众说纷纭,一说寒叶落醉心修真问道,因无缘学习雪肃心经,心灰意冷而走。另一说则是星极上人为了巩固自身掌门之位,对寒叶落多方排挤,终于将他逼离北极门。至于其中真相,恐怕也只有当事之人自己知晓了。

寒叶落下山之后,便在春水城中建造了寒家老宅,落脚生根。之后的几年中,他潜心修炼,竟然自创了寒冰决心法,其中奥妙或可媲美雪肃心经,这便是寒冰决的由来。

众人听了星极上人所说,方才明白此中原委。寒冬雪更是怎么也想不到,寒家竟然和北极门有这样的前尘往事。

星极上人缓缓说道:“冬雪,此中缘由我已讲述清楚,你若愿意与我上山,便去收拾行囊,我们即刻出发,今夜便要返回北极门。”

寒冬雪感到星极上人言语中的拳拳深意,虽然仍有疑虑,但也答应一声,便去收拾行装。

寒府虽然惨遭灾祸,但仍有遗存。寒冬雪在自己的房中找了两件尚算完好的衣衫,又在父母的房中寻得些金钱细软,更在母亲的抽屉之中发现了一只碧玉发簪,似乎是母亲的心爱之物。他将这些东西都装在包裹之内,回到了院中。

北极门众弟子此时都已整装待发,星极上人见寒冬雪已到,一声令下,众人马上启程返回北极门。寒冬雪跟在何必的身后,匆匆地走着,走出寒府不远,他回头张望。

彼时天色早已暗淡,偌大的寒府之中毫无半点灯光,如漆如墨,一片死气沉沉。寒冬雪一股凄凉情绪涌上心头,曾经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寒家大院,如今竟然成了一处坟冢!这场景让他心如刀剜,脚下不稳,险些跌倒过去。

这一行人行路极快,到了午夜时候,已经来到北极门大门之前。寒冬雪一路疾行,早已疲惫,更无暇欣赏这修真大派中的壮观景象。恍惚之中,他只记得何必把他领到一间干净整洁的屋舍之中,温暖舒适的床铺让他很快便进入了梦中。

日上三竿,寒冬雪才从睡梦之中醒来,睁眼所见,便是陌生的屋梁,陌生的房间。他从床上翻起,查看四周。这房间很宽敞,桌椅书柜一应俱全,比之寒府规格,也是毫不逊色。他在屋中走了一圈,感觉经过一夜的休息,精神恢复了许多。

寒冬雪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还穿着从家中出逃时的衣衫,早已肮脏破烂。他感到有些羞愧,将脏衣换下,洗漱之后,拿出新衣换上。他把寒冰决找出,小心地放在怀中,将其余之物都塞进了包裹内。

一切整理妥当,寒冬雪推开房门,步入院中。刚一出门,一股寒气便侵袭而来,此时正是八月下旬,乃是秋中时分,而这北极山上早已寒如深冬。抬头仰望,天高云淡,碧空如洗,偶有高山鸢鸟飞过,鸣声戚戚,渐飞渐远。

再看这院中,北侧是一排房屋,共有四间,制式相同,应该均是宿舍,自己所处的是正中偏西一间。院子东南两侧皆是矮墙,西侧是一条连廊,通向其他院落。院子当中是一片空地,青石铺就,整齐大气,种有松柏,宁静空幽。

寒冬雪见四下无人,也不知应去何处,索性便坐在门前石阶之上,默默地看着这小小院落。这高山小院清静安心,若是能忘掉灭门惨案,于这僻静之地闲散一段时光,倒也十分舒适。

正当他静坐院中之时,隔壁房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还未见人影,已听到爽朗的少女声音:“你可真能睡,这都到中午了才醒,赶快跟我去见师父吧。”

寒冬雪没料到隔壁房间竟然有人,转头一看,一名殷红衣衫的少女正低头看着自己。这少女年纪与自己相仿,肤白似雪,唇如樱红,俏丽可人,一双闪亮的双眸盯着自己,脸上似有愠色。

寒冬雪倒也见过些漂亮的少女,但是如此娇俏的面容却是从未遇过,他一时竟看得呆了。

“你看些什么!已经耽误了许多功夫,还不起来,师父正在等你。”那少女被寒冬雪瞧得由愠转怒,言语愈加凌厉,直催促他快走。

寒冬雪方觉失态,忙站起身来,问道:“姑娘,你也是北极门的弟子吗?”

方才寒冬雪坐在石阶之上,这少女居高临下,颇有气势。此时寒冬雪突然站起,她才发觉这少年比自己高出许多,仪表堂堂,英气袭人,自己双颊竟然有些发烧。她赶紧向后退了一步说道:“我叫向南舞,是师父的入室弟子。师父命我在此等着你,等你醒了便带你去见他,我们快走吧。”向南舞说罢,转身就走,也不再多看寒冬雪一眼,寒冬雪只好紧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西廊,向着北极门大殿走去。寒冬雪在后面打量着向南舞的背影,只觉她体态娇小,年纪应该在自己之下,步子轻盈,惹人喜爱。再看她纤细的少女身姿,倒是与妹妹寒霜有些相似。一想到妹妹寒霜,寒冬雪不禁暗自责怪自己,都已经这般时候了,自己竟然还有心胡思乱想!

两人走了不多时,便来到一片平整开阔场地,青砖铺就,应是北极门众弟子练功的广场。严镇、辰冥等人此时都在练功,何必见寒冬雪随着向南舞走过,还偷偷地向他挥手,寒冬雪也悄悄摆手示意。

寒冬雪想到,刚才向南舞说她是星极上人的入室弟子,算起来应该是严镇等人的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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