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地狱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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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忘川河边，傻傻地看着奈何桥上新的魂魄轮回投胎，总是习惯性地撩起河水，只是想看看什么。我的记忆该是被水淹没了的吧？那么那些零星的倒影演绎的是我的过往吗？

发呆，一直这样，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吗？那毫无预兆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可是我到底忘了什么？很重要吗？为什么一直写着一个名字，在河水上写着消失了再写，一直往复着。很努力地想着，可是头越来越重，视线越加模糊，耳怎么也听不见。

偶尔会有鬼来问我到底在等什么？我只是好奇地瞪大眼睛，鬼差很合时宜地来带走所有鬼魂，并说她是个怪物。其实我听得见，也许只是在等那种声音吧？

孟婆曾过来见我，她给我孟婆汤我喝下，说能忘了前世今生，可是我依然睁着大眼看着她，没有任何语言。最后孟婆还是摇摇头走了，“何谓前世今生何谓忘尘？刻在灵魂深处的不可抹灭，就算记不得不记得，那份固执又怎能令她移动半步。”

“有你，不累”谁？到底是谁？为什么一闭上双眼，总会有这份甘甜中的苦涩？那从眼中冒出来的小水珠是泪吗？

“你到底在等什么呢？连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你何必痴痴傻傻地一直待下去！”谁路过谁说过，而我依然保持着我的笑容。

“五百年了，你该走了。”我走上通往未知世界的奈何桥，只那一瞬，我再也迈不开步子。

孟婆走来，“他在这已经五百年了吧。错过了轮回的机会，忘了前尘，阎王就让他就在这做了通官，他押解你上路。”

我走上前，抚摸着那张脸，谁说灵魂净重只有２１克，现在的我为何迈不出步子。

“我记得阎王曾说过我若真等了五百年，他许诺我一欲望。可反悔？”

“是，本王绝不反悔。”

“他代替我拥有一切。”

“你可想清楚了，他会爱上别人，忘了你。”见我并无反应，“你该知道规矩。”

“我的灰飞烟灭换他一世幸福，值得。”

“魅？你怎么会回来？”阎王看着眼前这个一点都不躲闪的妖儿，有些头疼，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之前逃离地狱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阎王，你该是知道的。按理说，我们逃离了地狱，你应该会派大量鬼差捉拿我们，即使知道这是无用的。”魅虽然站在堂下，却有种君临天下的感觉，语气是那么不容反抗。

“你想知道什么？说吧。”阎王有些无措，这一刻终于来了，只是比预期的早了很多。

“离，也就是忘川河中的女子，她的一切，还有月。”魅一副等待的样子，其实谁都知道这是他志在必得的预示。

“说笑了，你知道的也不少了。只是你怀疑一件事吧。”阎王可不是白干的。

“果然直接找你还是对的，那棵梨树不是月，正确的说，他只是一段记忆，不是他本人。”魅说的很肯定，阎王欣赏地看着他。

“那么真正的月在哪？”魅毫不犹豫说出，思绪却好似被带离了这里。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你，因为你是异界的王者，若你投入忘川河那么忘川再也困不住那些妖孽，于是集合了所有仙人的能力将你的记忆打入忘川……”

魅游荡着不知往哪走，那么离本就是我的，该怎么和记忆合二为一呢？

不知不觉走到了忘川，坐在河边闭着眼，有记忆以来，都是和那些妖们在一起，就是想着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直到在一次次探索时，看到了那个不愿离开梨树的她，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谁是谁非呢？那么到底与她是怎样的一段情，她忘了，我也忘了，那么何必记起。

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只知道从不会睡的自己想的只是她的调皮任性。

“你在想什么呢？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离突然出现在魅的身后，不想睁开眼，享受这一秒的安宁。

离没有再多说什么，坐了下来，看着忘川，对这里的记忆没有多少，只是记得自己一直依赖着梨树，似乎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这里对我们来说可真是一个特别的地方。我们三个都该是因为它而聚在一起的。”月突然的一句在魅的心里有些许的震撼。是啊，忘川，从这里开始的。

感觉是难得的安宁，一起默默地对着这条河发呆，看着一个个的灵魂愿意沉入忘川。

“离，”魅的侧脸似乎有种魔力，他的笑容那么迷人，转过头的脸，那么认真的眼神，“剩下十天，毁灭要彻底了。”

“哦，是嘛，那么游戏要进入更好玩的时段了。”离的眼中有些看不清的东西。

“十天啊，那这地府会不会也毁灭？”

“重整三界，所有生灵步入灰飞烟灭，就算是仙人也一样。”魅的话语空洞遥远。

“要走了？”阎王看着这个霸者。

“是啊，你也是的，不用再这么辛苦了。你也该好好玩玩，上面的世界还是挺有趣的。”魅吊儿郎当的样子让阎王有些闪眼。

“这几天我们聊着，就得学到了不少东西。在这里已经千年了，外面的世界也没想过要出去。”

“那可真是可惜啊。那我就告辞了。”消失的速度永远是无法用肉眼衡量的。

只是魅没听到，“对不起，当初的决定害了你们，希望你们可以在这十天平安无事。”

“和阎王说什么呢？”离总是一副挑逗的样子。

“是啊，只有十天，离，你说我们到哪去玩呢？”魅看着她，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女子。原来自己那么幸运，曾与她有一段传奇。

“该是时候制造点轰动了。”离笑得邪恶非常。

“上去吧。”离早早地离开了，魅停住了，转身看着月。

“月，刚才你在偷听，我和阎王都知道的。”魅一步步地靠近，月却无法移动，“你也只是我的一部分，你认为你可以赢我吗？”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你最好别挑战我的忍耐力。”月被魅狠狠地甩出去。

魅走时没看见月舔舔嘴边的血，那种嗜血的眼神。

第四十二章前世因今生果

“寻，寻，寻……”梦中总是有这么一个人喊着谁的名，有些许的动容，从来都是一片空白的梦为何会这样。离缓缓地睁开双眼，已经不止一次了，从来不会有梦也不会有睡意的自己怎么会时不时地渴睡。

“离，你觉得怎么样？”魅懒懒散散地突然出现，感觉也好像是刚醒来，这样的魅多了份阳光的感觉。

“我有些奇怪，不知为何自地狱出来今天是第三天了，而我几乎都在睡。”离想起身却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动弹不得，怎么会？

“没力气，是吧？”魅靠近离，将手放在离的额头，离感觉有股暖流在身体里四处游走，这股力量总是觉得熟悉，有种安全的感觉。

“感觉怎样？”魅对自己永远是温柔的，不管离变成什么样都是不会变的。突然发现就算整个世界毁灭那又怎样？有他陪着一切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好多了。没事了。”离把玩着自己的手，一紧一松，其实知道的，最近的不对劲。只是莫名的不想让魅担心。即使是他，也不能帮自己恢复之前的力道，似乎身体在一点点透支。有种末日尾随的压迫感。但是只要七天，七天就够了。

“魅，只剩下七天了。”离突然抱着魅，很紧很紧。魅有些许的晃神，然后也紧紧地抱住她。时间似乎就停止了般，多久多久了连心跳都忘记了。是啊，爱的人在身边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抓住现在就够了，又何必胡思乱想那些不重要的东西呢？很多事很多人，不需要完全明白。

可是月还在，他们的幸福刺痛的还有他的心。狠毒地双眼盯着紧紧相拥的两人。七天，那么这就是游戏的期限。

离羞涩地亲吻着魅的唇畔，魅妖媚地笑着，离被他彻底激怒，一口咬下去，却被魅轻易地柔化。

世界本就是一场场悲剧的拼凑，我们只是其中的一点，可是我们又何必苦苦追寻那些伤悲，爱的人一直在身边，何必装作不爱，何必不说出口。把每天当作末日来对待，珍惜每次在一起的时光。

“我在这，你再睡会吧。”魅亲吻离的额头，轻轻地叮咛。离点点头，慢慢地闭上眼，有种幸福的感觉。很快离就进入了梦乡，魅看着离的睡颜，就这样静静地发起了呆。可月的突然出现敲醒了魅。

魅在离的周围设下结界，看着离还是睡得很沉，有些开心却有种担忧的无奈，以离以往的习惯，月的出现她不可能不知道，而且刚才的她体内竟然没有任何灵力。也许她只是太累了吧。

“直接说吧，什么事？”魅再次让月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

“你应该很想拿回自己的记忆吧。”月阴冷地笑了，他算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了。“因为离对月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一点一点正在回来。而她并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月。”

“那你认为离会因为这个而离开我吗？你太天真了。别忘了，你不过是我的影子。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七天，七天整个世界都会消失，你我都一样。”魅从一开始就没正眼看过月，而月在拼命地抑制爆发的冲动。而现在魅说出的话几乎彻底瓦解了他的底线。

“你认为离不会离开你吗？就算是七天，我也不会给你好过的。你以为你看到的我就是真正的我吗？你错了，这才是我。”月突然的转变让人措手不及，整个人一瞬间燃烧，火红的身躯，邪恶的微笑，但是无论魅用什么招术，都无法伤到他分毫，相反魅所用的招术都会反噬，最后受伤的只会是魅自己。

魅精疲力竭地和月对立着，嘴角的血腥味十足。魅一直在试探他的弱点，并不是魅第一个出招的，月变身后，魅似乎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而下一秒魅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却根本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

“魅，我早说过的。我也告诉你一句，没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就算是你说的爱情。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了的，我要你看着离怎么一步步离开你。”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转身离开。

或许一开始就没看清，不该留下这么一个祸害的。可是为何他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不该啊。阎王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呢？他该是知道些什么的。现在的魅还顾及不了多少的，回到离的房间，看到她依然是睡得很香的样子，放下了心。月是爱她的，所以不会伤害她的。那么我也该去了解一下这段故事的原委了。到底月的身上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呢。

亲吻离的额头，再亲一下她的唇畔，进入她的梦中，但是为何是排斥的，不可能。就算受了重伤，进入她的梦也不会如此，难道……不会的，怎么可能，是离自己拒绝的吗？还是月？他的可怕似乎不能再忽视了。离到底梦到了什么？是过往曾经自己是月的时光吗？

看来有必要马上一趟地府，弄清楚。离，你等我。

“怎么会这样的？才离开三天。”魅看着面前的荒凉景象，这是地府吗？本就是个凄凉的地方，可是为何地府的门大开着，一步一步地走进去，一只鬼都没有，到处是熔浆，没有了鬼哭狼嚎，不再是黑暗一片，却是光亮无比。

曾经的忘川河，彼岸花，奈何桥，三生石全都消失了。就算是自己也只能坚持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何况是那些魂魄，该是灰飞烟灭了吧。

“看来我还是来迟了。”魅快速退出来。陷入沉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什么让地府变成了废墟？阎王呢？其他小鬼可以轻易地消灭，可是阎王不同，他是有护体的，阎王应该没有消失，那么他会在哪呢？

到底是谁？难道是……那他的能耐还真是不可小觑了。

魅突然倒下，脸色越加苍白，整个身体也在一步步地接近透明，最终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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