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节，抉择

事情办的非常顺利，坐了一天一宿的车到家，第二天就全部办完了，没等我缓过精神，晚上又坐上了返程车。三天里，我鸡胸到鸡头，鸡头再到鸡胸，小半个中国走了一个来回，辛苦可想而知。回程的时候坐在座位上，疲累的到了极限，反而睡不着，浑身哪哪儿都疼，时间轮分钟在熬。回到北京之后，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通州顾家，都没时间跟逸飞好好聚聚，说说话。顾意在超市是收银员，这三天她也是请假呢，我得快点儿回去把她换出来，耽误时间长了顾意会失去工作的。这个胖子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我不能让她被炒，否则顾意就更没自信参与社会了。靠老顾这个爸爸的怜悯和施舍活着，终究不如自己有谋生的能力，更加靠谱儿。

等我回到通州顾家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钟，老顾没在家，他的游泳馆会员卡还没到期，老顾怕浪费了钱，又去游泳去了。顾意跟我为难的张了张了嘴，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姐，我想和你说点事儿，咱俩是做完了饭再说，还是现在说？”。啥事儿啊，为难成这样？既然不要紧，那就午饭之后再说呗！我放下东西，说道“顾意，咱不着急，先把饭做了吧，忙完了再说。”。顾意如释重负“那行，吃完饭再说吧！”，说着话扭着肥胖的身子去了厨房，我也赶紧把我的东西拿进卧室，回来洗手，跟着顾意去了厨房一起做饭。顾意显得很客气，问了我办退休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还顺利吗之类的，然后就不再说什么了。我也不问，反正她过一会儿会找我说的，不着急在这一会儿，但我看顾意的表情，咋是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呢？

午饭做好了，把菜和饭端出来摆在茶几上的时候，老顾也回来了，照例在阳台上晾完了他的湿衣服，坐过来一起吃饭。几天没见，老顾显得精神了一些，头发剪了，胡子刮了，还换了一身新衣服，看起来好像有了些不同。老顾也没跟我说什么，大家就是默默的吃饭，大宝儿一个人笑嘻嘻的，咦咦的拿筷子摆弄她碗里的菜，只有她凡事不挂心上，最幸福、最开心了。吃完了沉默的午饭，我和顾意把碗筷收拾了，老顾回了他的房间，又坐在电脑前开始摆弄，好像摆明了他的主人身份似的。意思是以后家里的家务活儿他不会再伸手了，因为他需要我的一个态度，好来摆正他的身份。我本来就是做保姆的，你干也好、不干也好，我都不为难，我也不是不会干，也不是一个人就弄不了。

都收拾完了之后，顾意又上了一次洗手间，磨磨蹭蹭的，还是进我卧室里来了。顾意关上门，坐在我身边，忽然双眼垂泪，哭上了“大姐，你帮我劝劝我爸呗？他要跟那个女的在一起了！我怕他不要我妈了，不管我妈和我了……”。我吓了一跳，啥呀这是？我就走了三天而已，这个家里发生啥事儿了？我给顾意一张纸巾，问她“怎么了？老顾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担心？”。顾意擦擦眼睛，说道“他在网上认识一个女的，说要把房山的房子给她，把他那份我爷爷的房产给我，然后他们俩一起照顾我妈。”。哦，花大价钱买个长期的通房大丫头呗，不过，这代价有点高啊！我笑了“他说的？那他不离婚，人家乐意吗？”，顾意哭着说道“那女的乐意，为了房山那房子，别说不离婚，做小三儿都行！那房子也值三百多万呢！我爸这份我爷爷的房产，最多也就不到二百万，都给我还没有那个女的多！我是我爸的亲闺女啊？他咋能这样做？”。

我也很无语，老顾咋能这样，我不清楚，但是他是累极了，也寂寞极了，想找个伴儿，跟他一起伺候大宝儿，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老顾这个人言出必行，执拗得很，我觉得顾意还是应该来软的，软磨比硬泡要管用得多。于是我劝顾意“顾意，你也别跟你爸对着干，毕竟现在你和你妈都靠着他，他要真想这么干你也挡不住。不如你多回来帮忙儿照顾你妈，你爸看在你孝顺的份儿上，会多分给你一些也未可知。你想啊，那个女的是冲着你爸的房产来的，时间长了，不一定会对你妈真心的好，而那时候，就显出你这个女儿的分量来了，忍着吧！”。顾意点点头，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姐，你不能留下来吗？我还是那句话，要是你愿意留下，我啥都不跟你争！”。我笑了“顾意呀，我挺喜欢你的，真诚！但我没有这个打算，我不喜欢你爸爸，也不能眼看着你妈卧病在床、就抢了她的位置，我和你爸怎么能过的快乐呢？所以，我不会留下来的。”。顾意很失望，但也无计可施，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她也认为应该先答应下来，慢慢的观察着，以图后计才是上策。

顾意出去了，又进了他爸爸的房间，父女俩嘀嘀咕咕不知道在研究商量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了，无非就是汇报跟我谈的结果，或者是跟他爸示弱，聊她妈的将来。人都是考虑自己不考虑别人，在允许的范围内，尽最大的可能获得自己的利益。此刻，是没人会想到被扔在客厅里，傻呆呆的自己看电视的大宝儿的。我出去给大宝儿换了纸尿裤，喂她喝了水，把她扶到床上躺下来，大宝儿毫无心事，马上就睡着了。我也累的要死了，疲惫的倦意袭来，我的头一挨上枕头，就昏昏欲睡了。顾意走的时候我知道，但我不想起来送她，这爷俩商量的结果如何，我并不关心。就算明天老顾要辞退我，现在我也得先睡一觉再说，我太累了。

晚饭的时候，老顾跟我摊牌了，他说，如果我愿意跟他一起过，那就是从现在开始我算是他的妻子。虽然不能给我名份，因为大宝儿有病，不能离婚，但是老顾愿意把房山的房产转到我的名下。因为从此就是夫妻了，所以也不必再给我开工资，就是一起过日子了，老顾得到了一个老婆和免费的保姆，我得到了一个北京的房子，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他的除了老年痴呆身体健康的病老婆，还有一个可能会精神失常或肥胖过度，因而卧病在床的女儿。自由的活着但没有钱，出卖自己获得金钱还有沉重的负担，换做是你，你怎么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