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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旅》第一节 珈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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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蓝抱着一摞书,晃晃悠悠地走在天界的大街上,旁边的建筑环绕着圣辉。金色和白色是天界永恒的主色,不过,这对于他来说有些耀眼,一头乱糟糟的红发和仿佛几十天没有睡觉一样疲惫的脸,身上白色的长袍也凌乱不堪,背后的翅膀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身后的神环也明灭不定。

“诶,你看那边,那个邋里邋遢的家伙,据说那个就是我们的智慧之神。”一位行人拉了拉同伴的衣袖说道

同伴一脸的难以置信“不会吧?智慧之神不应该是那种感觉很高深莫测,然后一脸慈善的老者吗?”

珈蓝自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暗叹,他也知道自己的形象的确不怎么样,可没想到现在的天界街上走的尽是些以貌取人的家伙了。

“喂!珈蓝!这边!”一道精神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珈蓝循声望去,看到了自己的好友,托维特。颔首示意自己看到了后,珈蓝依旧不疾不徐的朝着他走去。

“喂!真是过分,走快点啊”托维特不满的叫到,同时快步来到珈蓝的身边毫不犹豫的从珈蓝手上拿走了一半的书。

“这些书要送到哪?”托维特问到

珈蓝望着他有些出神,飘逸的金发,修长而强健的躯体,羽翼放松的收在背后,身后的神环仿佛环绕着雷霆,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就像太阳一样呢”珈蓝想到

短暂的出神后珈蓝答到“送到大图书馆,

这些是去探险的神灵们搜集整理出来的天界以前的一些记载,但是还没破译,我要带回大图书馆慢慢研究。”

托维特边走边小声问道“你的形象,真不打算要啦?你可是天界名人,怎么现在邋遢成这样”

这时,珈蓝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一周左右没有好好睡觉了“啊,没事,形象什么的,比起知识来又能算得了什么,我还是尽快把这些东西破译出来比较重要,说不定这一次就会有前天界覆灭的原因了呢,而且据探险队的家伙说,这些是从一个更为久远,更危险的裂缝里弄出来的,材质也和以往发现的不一样,这东西明显意义非凡,可是……”

见自己的好友又要开始讲那些复杂的东西,托维特赶忙打断了他“话虽如此,可破译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今天你就休息一下吧,我带你去到处玩玩放松一下”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达了大图书馆。

大图书馆可以说是天界里最神妙的地方了,它本身就是一棵巨树,在古代神灵们精妙的技术下,变为了一座图书馆,更不可思议的是,如今的大图书馆不止是空有着巨树的外形,整棵巨树依旧生机盎然。而这里,正是珈蓝的居所,也是唯一一个没和前天界一起覆灭的建筑。

托维特看着眼前高大的巨木,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个巨木离神灵们平时居住和集会的地方实在是远的令人发指,而自己的好友和他为数不多的追随者们就在这种几乎说得上是荒无人烟的地方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要不是自己还时不时的拖着他出来走动走动,或许不久的将来他们的存在就会被忘记,神们只会记得大图书馆,而记不起这些孜孜不倦的追求知识的神灵,更何况前天界时代的藏书几乎全都和前天界一起消失了,留下的些许也只是残本,而残本毫无意义可言,更何况是使用晦涩难懂的前天界文字书写的,种种原因之下,大图书馆就变得无人问津了。

话分两头说,珈蓝对于自己好友心中所想可谓是一清二楚,他也乐得过这种离群索居的生活,对于他来说书本可比那些神灵有意思多了,“那些贪图享乐鼠目寸光的白痴,神界变成现在这种奢靡的气氛全都是因为他们,明明刚刚升格的时候一个个都还挺不错的,可是现在,呵呵。”

托维特叹了口气,对于天界的状态他也是有心无力,虽然每天自己都和神主提议整顿神界风气,结果神主毫无反应,而神主这种不管不顾的态度又助长了这些颓靡的气氛,所以自己的好友离群索居也是有一定的道理,而且平心而论,自己又何尝不想在远离那些奢靡风气的地方拥有一块净土呢,可惜他是战神,居所就在主神殿的旁边,以前如此,以后自然也不会改变,但是这也不会影响他去找自己的好友。好吧,还是有那么点影响的,最近自己和珈蓝之间传出了一些令人不快的传闻,虽然珈蓝觉得无所谓,可是作为朋友的自己可不能对这些传闻听之任之,放任不管的话迟早会让珈蓝遇上很严重的麻烦……

“啊啊,好麻烦”托维特想到这里不禁叫出了声。

珈蓝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友,叹道“没必要担心那些传言,也没必要担心我。”

看着珈蓝的这幅模样,托维特想到了两人以前的事情

托维特和珈蓝从升格之前就是好友了,以前珈蓝就是这幅冷淡的模样,仿佛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是他知道,珈蓝的心里燃烧着炽烈的火,虽然很难接近但是并不是一个难以相处的家伙,对于朋友的事情十分上心,你拜托他的事情他会一边说着“你这家伙好麻烦啊”一边完成的完美无瑕。但是,嗯,拜他冷淡的外表所赐,他的朋友也几乎只有自己一个,其他的都没能一起升格,而到了天界,珈蓝更是格格不入,虽然作为掌管大图书馆的怪人而广为人知,但是他的朋友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一个了。想到这里,托维特不禁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推开大图书馆的门,还没走上几步,一双温暖的手就接过了珈蓝手上的书“快去睡吧,休息好了才有精神调查这些新发现的东西”札尼尔查说道,然后看向了托维特“托维特也是这么想的,对吧”托维特搭腔道“没错,你都几天没睡觉了,快歇息吧,让札尼尔查先帮你整理一下这次的发现,待会儿你休息好了破译起来也方便的多”

…………

…………

“啊啊,居然又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这是老了吗”

哀嚎不绝于耳,古怪的景象比比皆是,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痛苦“是啊,我现在在冥界呢”

冥界,所有罪人的归属地,就算是神也如此,在这里的没有无辜者,所有人都是“有罪”的,无论你多么强大,无论你曾经是谁,当你来到这里的时候,你的过去就只剩下了罪孽,你会被赐予无尽的生命去感受无尽的苦难,而唯一的出路就是与维列斯作交易,可是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一无所有,所以自冥界出现至今还没有任何一人成功走出冥界。

珈蓝四处张望着,尽管来到这里已经快半年了,可是他还是没有看够这个冥界,黑色的大地上零星地散落着白骨,尽管来到此地的所有人都被诅咒了不死,可是总有人会死的,当他们的精神无法约束住自己的肉体,肉体无法成为意志的依托的时候,他们就会在某一天崩落成地上的白骨。

“真是奇妙,妙不可言”珈蓝从未见过比这更奇妙的体系了,在冥界无论你是什么种族,都会加入这套奇妙的体系中,而变为白骨者也并未逝去,他们的意志还寄托在自己的碎片上,微弱但是恰好可以让他们继续感受痛苦……

“这些缠在他们身上的东西是所谓的‘罪’吗……真是令人越发的感兴趣了”珈蓝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的“罪”,它缠绕在这里的人身上,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们,罪这种东西本应只是一个概念,一个词语,但是它竟能如此程度的折磨一个人,真是有趣。

珈蓝在本子上记了几笔,晃悠着又向冥界的中心走去,他是这里所被观察过的家伙们当中唯一一个异类,他身上的“罪”几近于无。

“或许我还得感谢那些陷害我背叛我的人大概吧,不然我根本不会有机会来到这么一个奇妙的地方”珈蓝又开始喃喃自语了,这也无可奈何,这鬼地方能遇见的其他人……额……东西,都是很勉强才能维持住自己的形体,根本不能分心交谈,珈蓝一个隐性话痨的个性在这种相当于旷野的地方走了接近半年不自言自语才是奇怪。

突然,伴随着一阵斗篷卷动的声音,一个中年男性出现在了珈蓝的眼前。

珈蓝问道:“我猜,你就是所谓的冥界之主?”那人的穿着十分朴素,就像是人界的小贵族一般,只不过普通的衣服外边套了一件华丽的斗篷,破烂的下摆似乎诉说着什么故事。

那人顿了一顿,答道:“如果天界是这么称呼我的话,是的;那么,大名鼎鼎的智慧之神珈蓝是犯了什么错误才会被扔到我这可怜的垃圾场里呢;哦,顺带一提,你可以称呼我为维列斯”

珈蓝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维列斯…………维列斯……维列斯!你是大地,水和冥界之神!人界流传的神话并不是空穴来风!神话可以为复原古天界历史做模本!但是……嗯,你的形象和人界的神话相差太大了”

维列斯笑道“哦?你难道觉得我会是一条巨蛇或者是半人半蛇吗”

“不会是吗?”

维列斯笑答道:“不不不,当然不是,那是我年幼时为了展现自己的威严和神力以及让人类们记住我的伟大而变化成的样子,现在想想……唉,罢了。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因为什么被流放到这里”

珈蓝很明显不太想谈论这个,敷衍道:“啊,那个啊,我被切尔那陷害了,简单地说就是切尔那陷害了我,然后神主佩伦信以为真于是大发雷霆,然后我就被流放到你的冥界了”

维列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等等,切尔那和切尔纳博格是什么关系?”

珈蓝答道:“都是黑神,不知道为什么名字会如此相近”

维列斯一副“我懂”的表情:“我大概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珈蓝回道:“你果然有故事,但是我还是不问了,你可以让我从这里出去,出到人界吗,转生和借生也行,我要向黑神复仇”

维列斯想了想:“可以,但是你会给我什么作为交换呢”

珈蓝回道:“我可以让斯基佩尔复活,管理这个‘垃圾场’,如何?”

维列斯显得十分的激动,斯基佩尔是他的守门人,也是他漫长岁月中陪伴他最久的朋友,可惜在古天界毁灭的时候他也与古天界一同毁灭了“你真的可以做到吗!”

珈蓝答道:“当然,我找到了足够多的他的信息和残破的躯体,有这些东西,让守门人重生不会是难事,但是……”

维列斯问道:“但是?”

珈蓝面露难色:“但是这个重生的他只有零碎的记忆,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他没有神格,虽然拥有神力,但是没有神格的话根本无法使用神力,甚至还会神力失控……”

维列斯摆了摆手:“没问题,斯基佩尔的神格我一直都好好的保留着,自从古天界毁灭之后我就一直在寻找我的老朋友,可是也只找到了他的神格……”

珈蓝一喜:“那么,我们的交易就算是成立了?”

维列斯摇了摇头:“不,等到我的老朋友重生之后才算成立”

珈蓝虽然觉得有些不公平但是也没有办法,对方和自己根本就不对等,更别说主动权掌握在对方的手上了“好吧,我先把斯基佩尔复活然后你再让我去到人界”

维列斯沉思片刻,仿佛下定决心了一般:“如果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和你签订一个契约,让大地和天空作证”

珈蓝连忙摆手:“别别别,我可受不起这么沉重的契约,如果你非要立契约的话,以亚利洛的名义就足够了……”

…………

…………

维列斯看着眼前自己的老朋友,心中感慨万分,他转过身,对已经疲累得晕倒过去的珈蓝鞠了一躬“在漫长的岁月里我从未想过可以与我的老朋友再次重逢,非常感谢”

说罢,维列斯便开始咏唱起了咒语。

轮到他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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