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隔音不算太好，姜甜站在门外就听见了苗童的哭声，她叹了口气，也没敢进去。扪心自问，换做是她，她也接受不了曾经的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变成了自己梦意识的事。

可是换个角度想，这总比海第一什么都没留下要好得多。

哪怕只是一部分并不完整的持梦意识。

手机铃声这时候突然响起。

姜甜连忙接起，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hello？”

“是我。”

叶禅的声音其实很好分辨，光听他的声音她就能想到电话那头他的样子，一定是嘴角带笑，水润的眼睛亮亮的满是柔情。

“姜甜？”

姜甜回过神，耳根有些发烫：“啊...怎么了？”

“你在宿舍？我来找你。”

“这...不太好吧...”他们只是在之前佯装过情侣而已，可不是真的情侣了，更何况昨晚上还不欢而散呢。

“我有事要和你说。”

“好，那你在宿舍楼下等我，那边有小会议室。”

学生宿舍的楼下设施都还不错，有自习室有小会议室也有休闲娱乐区，台球乒乓球桌也都有，万圣节圣诞节什么的都会有活动直接在宿舍楼下举办。

随着考试月即将结束，很多人都直接打包回家或者去旅游了，楼下自习室的人也越来越少，小会议室都空了出来。

等姜甜下楼的时候叶禅已经在了。

他半靠在墙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垂着头，半个下巴都埋在了高领毛衣里，眼睛闭着，好像在假寐。脸上明明没什么表情，可是却让人望而却步。

和她之前见到的阳光温暖不同，现在的他周身绕着阴郁，有些冷冽。

“你来了。”

周遭的阴霾一散而空，眼睛熠熠生辉，看见她就释放出暖意，好像之前的阴冷都是她的错觉。

“嗯。”姜甜领着他去了最近的一个小会议室，关好门，这才问道，“什么事啊？”

两人面对面坐着。

“尸体被盗这件事...”叶禅顿了顿，继续补充，“东方这边...最近就有好几起。”

姜甜一愣，这样的话就表示，对方不是冲着海第一或者是宋侑来的，是单单冲着持梦者这个身份来的。

那目的一目了然。

“有人在研究持梦者？”

叶禅丝毫不意外她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对。原本以为只是普通的意外，深查下去之后发现这是一个组织，在做持梦者的研究。”

“...看来你们协会防范措施还不错嘛。”姜甜笑道。

活着的持梦者总比死掉的持梦者研究价值要高，他们既然是通过持梦者尸体被盗这条线顺藤摸瓜查到的，那说明对方还没有动或者对抓捕协会内的持梦者行动失败。

叶禅对这赞美不客气的照单全收：“那是，还没有人敢动属于协会的人。”

“当然，这件事就算没侵犯到协会的权益，我们也会追查到底的。”

听到这话，姜甜突然想到一件事：“协会是怎么招人的呢？我是说...刚觉醒的持梦者，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加入协会呢？”

“每个城市都有巡查小队，一旦有新的持梦力觉醒波动，他们会立刻上报协会，并且同时连接波动入梦去做基本科普。然后让对方决定要不要加入协会。”

怪不得他们之前一直没见过自己，大概是为了保护个人**，协会都没有强制让人上报自己的个人信息。

“...不过，三年前开始，每个已加入协会的人都必须登记个人信息。新觉醒的持梦者不论选择什么，也都必须登记在册。”

叶禅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她封印了‘y’持梦意识之后规定的。

“野心挺大的啊。”这久而久之，掌握了所有持梦者信息的协会就不是单单的协会了，而是王国了吧。

他笑笑，没有反驳：“这对大家都好。”

姜甜冲他翻了个白眼，懒得怼他，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苗童。

“偷尸体的人应该还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吧？”

“嗯。出城公路上的每个要口都有警察和联盟的人盘查，火车站也一样，大件行李要检查。那人暂时应该逃出不去。”

那苗童不是很危险？她刚觉醒，连持梦力运用都不顺手，就相当于是普通人，还是个战斗力基本为零的普通人...

“你们协会收人有什么要求？”

“你要来我们协会？”叶禅心头一跳，不知是什么滋味。

只见姜甜摇了摇头：“是苗童。她...刚觉醒。刚觉醒的持梦者，要是被那个人知道了她就危险了。还不如早早地盖上你们协会的章。虽然我好像不太喜欢你们，但不可否认，你们的安全系数的确比散修要高得多。”

“既然这样她就只能被编为最普通的那一档会员了。先上交一半的持梦力，而后每年都上缴这一年内所增长的持梦力的四分之一。如果没有增长，就收与上一年一样的量。会有人过来记录的。最后凝出命牌交上来就行。”

叶禅笑嘻嘻的，俯过身去：“如果不想交持梦力，要走后门的话也是可以的哦。”

“持梦力倒无所谓，命牌可以不交么？”

刚觉醒的持梦者哪有多少持梦力？这不过走个场面罢了，最重要的还他们需要把自己的命牌交给协会。

“你这样可就为难我了，”他的表情可没有丝毫被为难的感觉，“不过也可以。但是嘛......”

姜甜连忙做了个‘打住’的姿势，他这可是明晃晃地要好处啊。

“停停停...这还是让她自己考虑吧。说起来，我之前‘y’的命牌是不是在你们哪儿呢？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叶禅脸一僵，有些心虚。

“你现在也不用‘y’这个身份和持梦力了...命牌在哪里其实都无所谓...”

“在叶崇手上。”这是肯定语气，若不然，叶禅肯定二话不说就给她了，毕竟他现在正主都找到了，哪会在意用命牌来连接梦。

“咳...”叶禅有些尴尬，“我哥其实对你也挺愧疚的...”

“我不需要他的同情愧疚。叶禅，那是我的东西。”

叶禅猛地抬头，对上姜甜墨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