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然慌慌忙忙的出包厢，衣服胡乱的披在身上。手里湿湿的，浸满了汗。仍紧紧地拿着手机。

走廊里灯光昏暗，有些黑，她走的小心翼翼，实在害怕再有什么变故发生。

她真得没法保证，一会儿谭伽衡会不会从哪个地方再冒出来。

一阵冷风吹来，张然打了个冷颤。

酒店里的木质围栏上燃着几只火红的蜡烛，像极了古代女子出嫁时的婚蜡。

烛影摇摆，扰的她的影子也四处乱晃。

暗黑的夜里，冒出了几只潜伏许久的鬼魅，一点点吞噬着张然的心。

她步子走的更快了，大衣衣摆随着脚步的加快而肆意摇晃。

地上的影子繁杂，她渐渐看不清是自己的，还是身后他人的。

额头上的冷汗越冒越多，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她也顾不上搽。

手里紧紧捏着手机，拨的是章令亭的号。

章令亭不知在干什么，一直没接。

其实她最早拨的是陈至北的号码，手机的震感刺激着她的皮肤，强力拉回来她的神儿。

她用力的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陈傻逼。”

这是她出国后改的备注，换了几部手机，几个卡，这手机号自己却一直存着。

“喂，”低沉的声音传来，透着深深的倦意。

他应该是在值晚班吧，要不然就是在睡觉。

医生真是个辛苦的职业。

张然一路狂奔，高跟鞋的哒哒声传入手机那端，还伴随着粗粗的呼吸声。

“然然，”陈至北揉了揉酸痛的额头，定定神，问道。

“然然，是你吗？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跑得太急，没察觉到自己脸上的凉意。

远处有光亮传来，知道远离私人包厢区了，张然才停了下来。

挂断电话。

摁停了那句，“你别······，，”

你别怕，我在这里呢。

灯火的通明带来了几声嘈杂。

前面几间包厢里的门还开着，显然狂欢还没有结束。

张然衣衫不整，不想太过显眼。

只好低着头，快点穿过。

却还是被人认了出来。一把扯住她的手臂。“然然，你怎在这里呀？”

是刘德宏。他出来上个厕所正好遇见她。

妈的。刚才那么惊险的时候你没出现，现在你出现干么？

老天爷在玩她吗？

“刘叔叔，您也在这里？”张然随意说了几句，就要离开。

这里的光线不好，自己这样的残妆乱发，脚步匆忙，被人看到难免不想多。

张然往前走了几步，又被一个男人拦下。

他一手抵住了她的额头。

说话声里带着温润的酒气，“干嘛这么急着走呀？”

是苏家明的声音。

张然松了口气，抬起头看他，目光朗朗清澈。

随口扯了个小谎，有事急着回家。

苏家明自然不信。

苏家明见张然头发尽乱，眼角残存着泪滴，以为她身体不适，便低头轻声问她，“你要是身体不舒服，我先送你去医院？”

张然摇摇头，努力忍着眼里的泪水。

低着头不说话。“这里的事情老刘先招呼着。”

又嘱咐张然等他，说完便回包厢取自己的衣服。

张然憋泪憋得生疼。眼眶越来越酸。

此刻更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就盼苏家明不要发现什么。

刘德宏这样的事情见多了，看见张然的异常已经猜了七八分。

“被人欺负了？”

她扭过脸，不说话，摇了摇头。

老刘小声说，“然然，不管你信不信，我是把你当闺女看待的。有什么事儿你说出来，刘叔给你做主。”

“真没事，刘叔，您别想多了。”张然声音哽咽。

好巧不巧，苏家明出门正好看到一脸霜气的谭伽衡。

谭伽衡目光凝滞，不敢看张然，眼里似有万千火花尽灭。

苏家明已是明白，对着谭伽衡的脸上就是一拳。

谭伽衡也不躲，为了偿还张然，直直的受了这一拳。

包厢里的人听见外面这般吵闹，都赶着出来看看。

张然不想把事情闹大，连忙拽着苏家明让他离开。

“别打了，我想回家。”

刘德宏也连忙劝他，先带张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