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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出幽天》第五十一章 尘埃落定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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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赐婚圣旨传达,源府上下便忙的不可开交。瑞霞心中时时有一种惊慌,不知道结婚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心里的话又不好意思跟别人说。她把心思对无天都不说,这种少女的心思,怎么好让他知道。瑞霞每天就这样度过,随着婚期的接近,她的心愈加的不安了。

大婚之日,瑞霞装扮如天仙,有乐府诗为证:“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一袭红装,悠若绽放的红玫瑰,娇嫩欲滴。盖上红头巾,活脱脱一个仙女下凡。

源府被装点得流光溢彩,处处张灯结彩,不愧是钟鸣鼎食之家。往来的都是达官贵人,静坐的皆是公主贵妇。源府门庭若市,人来人去络绎不绝,这些繁华也有一首乐府诗为证:“交语速装束,络绎如浮云。青雀白鹄舫,四角龙子幡。婀娜随风转,金车玉作轮。踯躅青骢马,流苏金镂鞍。”

突然门前一片骚乱,人群鼎沸。源贺不知何事,往门口去看时,看见黄幡飘飘,宫人随从开道,御林军护卫。原是金辇之上,皇上驾到。源贺急忙带着无天及众家属,在金辇前山呼。皇上下辇,百姓、众达官贵人也跪地山呼。皇上笑呵呵的进了源府,喊道:“大家平身吧。”

皇上作为主婚人,位在上座,因无天没有父亲,皇上便坐在高堂之位。吉时已到,礼仪官呼道:“吉时已到,准备拜堂。”众人拥挤在堂前,一睹皇上做主婚人的这一对天作人合的眷侣。

礼仪官刚要喊,突然气候变得极冷,空气中弥漫着一阵香气。人们议论纷纷,同时响起一个男声:“我们做父母的,来晚了。”声音雄厚,一听就知道是绝世高人。话音刚落,一阵雪纷纷,飘进两个人,一男一女极尽豪华。女的头戴紫金冠,垂下明珠摇曳动人,身着貂裘狐袍。面生的慈眉善目,端庄亲和,好一个养尊处优,雍容华贵的妇人。那男的头戴貂帽,身着狐袍。腮下一撮山羊胡,两个眼睛机警过人,脸上少赘肉,真一个人中精灵。

瑞霞一看是父母,惊喜的拉着无天跑过去,喊道:“爹娘。”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慕容雪村和长孙夫人看到美若天仙的女儿,喜从心出,又看到女婿已成人中龙,不由得欣喜。源贺过来道:“不知亲家降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纳。”

慕容雪村道:“亲家言重了,某慕容雪村,世居昆仑雪堡,此是拙荆长孙若兰,人称长孙夫人。我俩决议云游四海,没想到在这听到女儿结婚,故来此看看,唐突之处,还望见谅。”

皇上看到这二人不凡,尤其是长孙夫人,容貌气质比瑞霞有过而无不及。慕容雪村和长孙夫人拜了皇上,就催促着赶紧拜堂。

礼仪官呼道:“一块檀香木,雕刻一马鞍。新人往上跨,户户保平安。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婚礼到了最高潮,闹洞房的,放鞭炮的,跳舞高歌的,今夜的源府就是人间天堂。

无天早早去了洞房,留下源贺和瑞霞父母长谈。他们相见如故,一直谈到东方发白方散。

洞房里,红红的,喜庆满满。瑞霞坐在床边,红盖头未揭。无天走过去,坐在瑞霞旁边,双手慢慢掀起红盖头。瑞霞娇羞的脸庞渐渐显现,完全掀开的瞬间,无天呆住了:瑞霞那么美,美若一朵刚盛开的芙蓉,美若临近黄昏的晚霞,美若天堂里的花园。瑞霞看到无天的呆萌,不由得笑了。无天抱起瑞霞,滚入幔帐,一夜良宵苦短,红烛泣泪,只为今夜月圆人好。

自结婚后,无天和瑞霞过着羡煞旁人的蜜月。

冬日很快过了,初春时,东风送暖,冰雪将融。

他们举家回到了西平,原来的府邸还在,还透着富贵威严之气,只是有点破败。无天组织人力,对府邸修缮一番,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风光。

在一个柳絮飘飞的季节,无天带着瑞霞来到西平城外南山,南山顶便是凤凰台,凤凰台下的就是麒麟河。这里曾经是无天的祖辈们风光过的地方,凤凰台和麒麟河也是他们时代的传奇。无天遥想当年,他们的祖先把酒临风,对大好河山抒怀壮志,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无天和瑞霞在凤凰台上待了一上午,聊了很多,也想了很多。

回到家中,无天对源贺说道:“叔父,我想辞官回家,从此务农读书,培养子孙,守护虎台。”

源贺颇感意外,问道:“你能放得下富贵厚禄吗?”

无天道:“富贵,本是身外之物。来则享受,但我不想迷恋。古人云‘

持而盈之,不知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源贺称赞道:“既然如此,我带你去面圣。”

金銮殿上,无天上纳官诰,奏道:“启禀吾皇,微臣愿纳上官诰,辞官回乡。”

皇上不敢相信,问道:“什么?”无天又重复了一遍,皇上半晌不语。随后问道:“为何辞官?”

无天解释道:“如今天下太平,不需征战伐戮。微臣当年杀戮太重,愿洗手忏悔。再者,我父当年被炽磐所鸠害,微臣想乞父骨回乡,一辈子守候故土。”

皇上见无天心意已决,便不再强留他。下旨道:“好,朕准你还乡,但你还是我朝朝臣,俸禄照旧,加封西平侯,着地方修缮陵园,及侯府一切开销。赐良田千顷,作为香火祭祀。”

无天感恩道:“谢吾皇。”

西平地方官府做事效率很高,没过多久陵园已修好,无天也准备好了移骨。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一帮和尚念经颂佛,把虎台遗骨葬进点将台。一代枭雄,最终陨落,本是死去元知万事空,但世事无常,总有一些事情无法预料。

无天一家人终于又回到了西平,当年逃难的时候,这里如此风景,如今回还故土,风景依旧,只是物是人非。婉儿看着熟悉的地方,又想起了往事,往事一幕幕,伤心一重重。

虎台祭坛高高矗立着,任风云变幻,世间多少事,于它丝毫无干。祭坛里的人不管生前多么辉煌,现在也是一堆白骨。富贵荣华,都随着生老病死消失,终不过一抔黄土。

无天每天望着虎台祭坛,感悟着人生。带着瑞霞游山玩水,恬静悠闲,与昆仑六雄和常天、少天打猎,野炊,生活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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