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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江湖儿女情》第二十一章 抓淫贼陷身苦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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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罢手扭头瞧去,水面飘来三人落定在地面上。只见三人都是一般身高,当中那人蓝白相间的淡色道袍,束发戴冠,神清气爽,手中带剑。右边一人,深蓝色道袍,盘发插簪,背负一剑。释季安瞧见左边那人却是和郎天庆一个打扮。

释季安正疑虑间,当中那人抱拳朗声道:“在下朝阳教弟子,仁无欲。今得见颜总捕尊颜,实乃幸事。”

深蓝道袍那人也道:“在下武当弟子,包不平。有礼了。”

余下那人也道:“在下崆峒弟子,许秋林。”

颜飞听了,喜笑颜开,回道:“三位都是贵派首席大弟子,名声在外,遍布江湖,今得见,乃颜某之幸。不知三位何故到此?”

仁无欲道:“听闻江南一带最近出了一位十分了得的采花贼屡屡作案,我等是奉师门之命来除去这个祸害,好还这一方太平。”

颜飞顿觉惭愧,黯然道:“除暴安良本是我们官府职责所在,颜某无能,让这贼人为祸一方,却没能给百姓一个交代。”说完神情更是黯然下去,由心的自责和惭愧,涌上心头。

仁无欲和包不平闻言笑道:“颜总捕心系黎民这份心,当今朝堂怕是无人能及,除暴安良也是我等名门正派应该做的。今有各派弟子在此间查访多日,这贼子绝出不了江南,今日叫我等碰上了就正好一并除去便是,好让这一方重归太平。”

许秋林直指着释季安道:“他就是那贼人了么?”

颜飞道:“正是,我追了这厮一晚,刚才逃入林中除去夜行衣想骗我逃脱,亏得我留心才识破了他的诡计。”

许秋林直勾勾的看着释季安,道:“那就除去便是,事后我等也好速速返回师门复命,之后颜总捕带着他的尸首自回去领赏。”

颜飞听了,心中不悦,眉头蹙起,道:“许兄说笑了,今晚这贼人死于我们何人之手,颜某定在各地张榜,如实相告于江南百姓,绝不贪几位功劳。”

仁无欲忙笑道:“颜总捕莫要较真,今晚这贼子死于何人之手那都是为民除害,莫要较真。”

四人几句来往,反倒是把释季安晾在一边,无人管问了。释季安也是自己听得焦急,见三人语毕,急忙解释道:“我不是采花贼,我是和颜捕头一起追那采花贼的,我真不是采花贼。”

三人闻言,看向颜飞,只见颜飞目不斜视,直盯释季安。三人见了颜飞如此坚定的眼神,具是一齐盯着释季安。

许秋林性急,又自据武艺高强,心中轻敌,不管三人,独自起招来攻。

颜飞忙道:“许兄留心,这人武艺不俗,莫要轻敌。”

许秋林乃是崆峒派首席大弟子,在师门附近一带颇具盛名,声名远扬于江湖,并不输仁无欲和包不平哪分。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心中只想诛杀这采花贼为师门增光添彩,哪里听得进去颜飞的忠告?

这一出手便是一招,“鸟高飞尽”。这一招使得甚妙,急进之中已暗留退路,剑招当真如其名,鸟高飞尽,来去无踪。

颜飞见了,心中暗自叹服,真不愧是崆峒派首席大弟子,这招当真使得传神。

释季安见了,心中叫苦,只怕今晚是解释不清了。又见他来势汹汹,暗自吃惊,见一剑刺向自己胸膛,瞧得真切,应是实招,忙回剑来格,两剑相交。释季安忙顺势滑下,使一式三十二招的“残霞晚照”。许秋林只见那剑寒光闪闪,一连还了七八招之多,自己留的退路已经被他逼得全部交了出来,又见他身法飘忽,身走异形,脚踏奇步,心中独自吃惊。

许秋林连连让步,心惊之余,硬上一招,“雨燕双飞”。释季安撤招回身,见准空隙,急刺一剑,正入空隙之中,并无疑虑,急接上一式二十六招“云收雨过”。见许秋林退步,变招接上“芳草无情”,这才使了两招,又变招接上“遥指归路”。直逼得许秋林狼狈退步,撤招忙跳出圈外。心中大惊,这贼人看着年纪轻轻,却不想有这等手段,那飘忽的身法,奇异的剑招,当真是前所未见。

仁无欲,包不平见了,眉头蹙起,暗自为其喝彩。那许秋林乃崆峒派首席大弟子,手段非常,绝不亚于二人,这贼人年纪轻轻竟然能逼得许秋林这般地步?当真不容小觑。

颜飞见许秋林被逼退出圈外,忙道:“刚才叫许兄留心,怎的没听进去?”

许秋林刚才在三人面前落了下风,心中臊于起齿,只不搭话。

颜飞又道:“这人手段非常,而且还……”话过一半,急忙止住,回身说道:“而且他还会贵派的太极剑。”

三人闻言,具皆大惊,尤其是包不平。包不平听了,吃一大惊,道:“你说什么?他会我武当的太极剑?”

颜飞道:“没错,刚才我与他独斗,他使出这套奇妙的剑法来,我心中已是吃惊不小,正苦斗之中,他却接着使出了更玄乎的剑法,我当时只觉得被一股力吸住,那力起初很是凶猛,随后反而是立马变得很柔,一时间竟将我的刀法拆掉,推着我顺势走了一圈且不能自拔。这不是武当太极剑么?”

包不平听了,心中更惊,忙细细打量释季安,过了好一会,无奈道:“我派并无这位弟子,而且修习太极剑需要高修为才能修习,我派之中会的人也不过寥寥数人,精通者更是只有掌门那一辈中人。你说他会太极剑?而且听你描述,只怕是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以柔克刚之后还能控制你,也只有是炉火纯青的地步才能做到。若真是如此,我包不平自叹不如。”

许秋林听了,冷笑道:“原来是武当弟子,真是有意思了。”

包不平愤愤道:“休要胡说,我武当并无这位弟子,照他年纪看来不过二十出头,若真是我派弟子也没有修习太极剑的能力,更何况他并非我派弟子。”

许秋林道:“或许是弃徒呢?你又怎会知道?”

包不平道:“就算是弃徒我也不可能不知道,我自幼投入武当门下,从未见过他的身影,若真是弃徒,更不可能会太极剑。”

许秋林又道:“或许他偷学的呢?你哪里会知晓这许多?”

包不平道:“你……”话才出口,便没了下文。

仁无欲道:“二位莫要争吵了,他是否会太极剑我们并不能确定。”

颜飞道:“在下并未见过太极剑,只是猜测,或许真是我弄错了,二位莫要争辩。”

释季安见人人都说他是武当弟子,心中有苦,遂辩解道:“我并非武当弟子,我也不是采花贼。”

许秋林道:“夸你几句就要耀武扬威了?当真是我怕你不成?”释季安正欲辩解,只见他已经开始起招又攻来。但包不平早动,只听得他喝道:“我亲自试试你是否如颜捕头所说,会使我武当绝学太极剑。”

说罢早已起招来攻,许秋林在后只使一招“暗香浮动”,此招看似无奇,实则危机四伏,只一瞧准时机,便入滔滔江水一般还击而来。释季安单手持剑,拨开包不平剑招,撇下许秋林,使一式二十二招“暖日和风”直取包不平。招过一半,许秋林见了时机,瞧准释季安腰间,斜刺一剑而来。释季安吃了一惊,忙撤招回剑来防,却不想是个虚招,许秋林急速回剑连出五六招快剑压制而来。释季安拆了几招,见包不平又起招攻来,心中焦急,手里懈怠了下来。许秋林一剑刺到,释季安险之又险的避开,但身形已然不稳,许秋林见了大喜,知回剑不及,遂起一掌拍来,正中释季安肩头,将他险些拍倒。

许秋林心中更喜,知是机会,便不相让,挺剑又攻。释季安吃了一掌,险些摔了一跤,心中怒气微微上心,心中突然发起倔来,面对许秋林长剑也不避让,挺剑也对刺而去。两剑相交,抖剑斜刺,顿时阵阵剑鸣,入耳来动心摄魂。起一式二十二招“飞鸿影下”,直逼许秋林面门。逼他还剑来防,另接一式十二招“雪后初晴”。许秋林顿时恍然大悟,不知不觉已中他诡计,但此时他依然是使用“暗香浮动”的剑招来与释季安相斗,防了几招,见释季安举剑攻上,中路露空,知是时机,暗香不再浮动,已是群起而攻,尽数反击在释季安之身。释季安心头一震,吃了一惊,顿时被逼得立马后退,心中不敢大意,忙运足“忘我忘生”内劲,强行使“落花水香”拨开来剑,还击一式“落梅飘雪”稍微反制之后又接一式“归雁横秋”。许秋林只见那剑突然消失,心中正吃惊,那剑突然又如拨云见日一般直刺出来,奔向自己咽喉。许秋林大吃一惊,瞬间汗流浃背,心道:“我命休矣!”

突然间。旁边寒光闪过,却是包不平一剑刺来。释季安也无心害他性命,顺势撤招回剑,站立不动。

再看许秋林,呆立原地,心中满是失落,他自知非是包不平逼他撤招,而是他自己撤的。自被任命为崆峒首席大弟子之后,他在师门一带名声远扬,远入江湖之中,师门众师弟对他无不佩服,师傅师叔一辈更是对他寄予厚望,多次下山只报出自己名号,江湖中人无不夸赞几句。现如今,奉命到江南诛杀采花贼,却不想竟然败在了一个无名采花贼的手下,还被对手给让了一招,捡得一条命在手,心中顿时觉得无比羞愧和失望,一瞬间就黯然了许多。

包不平也知是释季安主动让招,许秋林这才得以生还。仁无欲和颜飞也瞧得真切,见许秋林落败,二人心里也不是滋味。

颜飞见了,随即喝道:“当真是好手段,今晚若让你走脱了,我颜飞就不再是江南总捕。”话已至此,显然是心中无比坚定,誓要拿得释季安归案。说罢便舞起两条朴刀来攻。颜飞平常时候捉些小毛贼一直都是单刀上阵,而且他深知“拳乃万技之根”的道理,所以他除去两条朴刀之外,他的拳脚功夫也是很厉害的,不用动刀抓的人一般也都是民事纠纷,对象自然是普通人,很少有人能逼他动用双刀,他两条朴刀互补互助很是厉害,在为江湖中人时也是名声远扬在外,绝不是浪得虚名。只是,释季安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不晓得他的厉害,只觉得这几人武功高强,不容小觑。当然,他也从未小觑过任何人。

仁无欲见颜飞也跳进圈内,心中无奈,也只好起招来助,只希望将他拿住送交官府处理,若是他奋力反抗,几人又斗得入神,不曾留心抓他,将他当场结果了性命,那也无可奈何。

释季安不知为何格外留意包不平,只怕他使太极剑,自己现在受了围攻,若是他使出了和自己搭配“推云手”的“落英剑歌”一样的功夫来,只怕自己不是落败那么简单。然而,包不平却只是使用武当剑法,并无半点太极剑的动向。

释季安暗自心奇,只见前边颜飞和包不平闪开身,后边仁无欲使一招“拨云见日”,直取释季安面门。释季安忙仓惶避开,躲闪之时,使一式二十一招“归路难成”还击仁无欲,仁无欲只退不追。旁边包不平见了大喜,知是时机,忙起一招刺向释季安胸前。释季安大惊,自己目前处在躲闪回身之际,回剑不及。急中生智,放手一搏,忙以墨竹的“剑鞘”代剑,静下心来,闭上双目,站立不动,运起“忘我忘生”内功,突然只觉得自己身处“空门”之地,只见四周一片白茫茫的云层,一望无际的天边,心中瞬间透如明镜,忘我的享受。

不知为何,千钧一发之际,自己竟然宛如神助一般,以棍代剑,使出了附带“推云手”的“落英剑歌”,而且还不偏不离的拆了包不平剑招。释季安大喜,心道:“天不亡我。”随即立马撤步推了几手,将包不平推开了几丈之远,险些摔倒在地。而此时,他右手的墨竹还在与仁无欲拆招,他刚才闭目之际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使出了这奇妙的一招,并且还拆了包不平的剑招。

但在余下众人眼里,却见他是右手与仁无欲拆剑招,左手以竹棍使“太极剑”,控制住了攻向他空隙的包不平。包不平回想起来,他刚才那股宛如大海漩涡一样的吸力真是惊人。

众人见状,立马罢手不斗,跳出圈外。

包不平心中不能平静,愕然问道:“你那里学来的这门剑法?”他之所以不问是在那学来的太极剑,是因为他并不能确定这就是太极剑,细细回想,其中大有不同之处。太极以柔克刚是没错,但要短暂的控制住敌人却是……却是……他自己身为武当首席大弟子也不得而知。但又不得不佩服他这一身离奇的武艺,随即只得叹道:“唉!你空有一身武艺,却自甘堕落,做这世人唾骂的采花贼。”释季安又重复一句,道:“我不是采花贼。”

而仁无欲只觉得释季安刚才的那一手很是熟悉,但一时间又不知和甚么相似,他刚才是用的竹棍,又使的是剑招,这一时间他也无从得知这是什么功夫,只得暗自赞许。

许秋林见了,只觉得心中平衡起来,心道:“并非我敌不过他,这三人只怕也未必打得过。”心中一下豁然开朗起来,心中一喜,恢复了状态,立马又持剑来斗。余下三人见他动手,不知为何也起招来攻。释季安心中叫苦,单打独斗那是大有生机,只苦于这四人将他认作采花贼,群起而攻,自己也无可奈何。于是便运足内力,将“落英剑歌”从头至尾搭配使用。奈何颜飞艺高,余下三人又是各派首席大弟子,武艺与颜飞一般,或有人甚至高出颜飞,这四人一联手,自己哪里敌得过?“推云手”也只能短暂的控制住一人,现下可是四人联手速攻,只过了四十个回合上下,当时就被许秋林一掌拍在胸口,又被颜飞在小腹破了一道口子,幸运的是并不致命,只是流血流得厉害。使出了全身本事苦斗,内力大减,渐感乏力,中了一掌,吐了口气,内力瞬间外泄,只觉得自己此时就像个被扎破的水袋一样,待水流尽便没了用处。这一掌,直将释季安拍出了几丈开外,摔在了水里,顿时便顺着水流急速飘了下去,后边河面渐渐泛红,有小腹流出的血,又有中掌后吐出来的血,二者混合,伴随着他,顺着河流飘走了。

颜飞见状,心中大惊,回过神来,早已飘远没了踪迹,当下喝道:“怎么把他打下河里去了?”

许秋林道:“一时脱不开手便把他打下去了。”

颜飞无奈,拍了下脑门,来回踱步,道:“现在如何是好?我明天若是说抓到了采花贼,该拿什么交差?何人会信服?”说着又向河里下游张望看去,细雨一直在下,天色不甚明亮,水流也急,哪里还见着释季安的踪影?

许秋林愤愤道:“如此说来,反倒是我们三个碍着颜总捕喽?”

颜飞无奈,正要说话。许秋林却冷哼一声,独自飘然而去了。包不平道:“想不到,抓个那般年少的采花贼竟然使得我们三个门派的首席大弟子和江南总捕一齐联手,若是让江湖中人得知,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我们呢!”

仁无欲俯首黯然,甩开淡蓝白色道袍,道一句,“哎!说来惭愧。”

包不平无神色的淡淡一笑,拱手抱拳,道:“颜总捕,仁师兄,在下先行告辞,回去打理一番这就回武当复命。”二人回礼,包不平随即离去。

仁无欲又向颜飞道:“在下也该告辞了,我等协助颜总捕缉拿采花贼算不得杀人吧!”说着后面那句话,他却是笑了起来。

颜飞回礼,道:“算不得,颜飞也曾是江湖中人,现今江湖中有几位这般侠义之士,实乃江湖之幸,黎民之幸。”

仁无欲道句,“过奖。”随即也离去。

只剩下了颜飞独自在河边,心中思绪如潮,不得安宁。良久,也独自黯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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