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了知觉，可以听见风声，鸟叫声，可以闻到青草和花香的味道，还有一股，说不出，却令人凝神心安的味道，带着淡淡的甜甜的香气。

泠水微微动了动睫毛，当眼睛睁开的时候，刺目的阳光让他本能的眯起了眼睛，一双橘红色的眸子在日光的照射下，像是两簇火种，若隐若现的。

他记得，他杀了王，然后被众多执行追杀，身负重伤，最后跳下山崖，他以为他可以就这样死了，可以摆脱所有烦恼，只求来生投胎的时候，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一个吸血鬼或者人。

但是，他没死，视线里，湛蓝的天空是那样的透彻，煜祺说过，天空的颜色和轩云眼睛的一样漂亮。

“姐姐，他醒了……”

突然，一个稚嫩的童音从泠水的头顶传来，泠水努力地扩大着自己的视线范围，却看不到说话的孩子。

就在这时，泠水又闻到了那股特殊的香气，随即，一个清秀的少女出现在他的视线内，紧接着，一张娃娃脸也闯了进来。

“感觉怎么样？”少女的声音很清冷，不带半分色彩，脸上也是冷若冰霜般。

泠水看着眼前的少女，并没说话，他很想坐起身来，却发现浑身酸疼。

“是姐姐救了你，不然你就死了。”稚嫩的小娃娃蹲在泠水的身边，像是玉琢的一般。小娃娃是个小男孩，看样子，也就五六岁的模样，小小的身子，一脸稚气。

“为什么救我？”泠水的声音同样清冷，淡而无味，去掉妖娆浅笑的伪装，剩下的只有冷酷无情的脸。

“因为姐姐是大夫啊……”小娃娃歪着头，好奇的看着泠水。

“多此一举……”泠水并不感激这对姐弟救了他，他没求过任何人来帮他救他，只是她们一厢情愿的做了这些事罢了。

“是不是多此一举我不知道，但我是个医者，救死扶伤是天职，看见有人半死不活的躺在那里不问不管的话，对不起做人的良心。”少女冷冷的看着泠水，唰下站起身，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满眼都是冷漠和不屑，“如果你真那么想死，现在就可以去，不过麻烦你死远一点，别再让我碰见。”

四目相对，泠水安静的听着那少女说完，忽然不自觉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道：“一点都不可爱……”

“你说什么？”少女的脸色显然更加难看了。

“姐姐，我饿了……”就在此时，小娃娃扑进少女的怀中，拉扯着她的衣服撒娇的说道，他成功的将少女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

“小宝，姐姐这就带小宝回家吃饭好不好？”少女在面对小娃娃的时候，就像换了一个人似地，完全没有冷若冰霜的感觉，反而是那种能给人温暖的大姐姐。

“嗯。”小宝乖巧的点点头，然后用小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泠水，“这个哥哥怎么办？会不会饿？”

少女用眼神冷冷地扫了泠水一眼，发现他的目光早就不在她们姐弟身上了，望着天上的白云发呆。

“不怕，他不饿，我们回家吧。”少女起身，拉起小宝的手，瞄了一眼地上无动于衷的泠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