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我...复活？死亡骑士？”德斯莱特诧异的看着那个叫哈顿的老人。

哈顿点点头，“是的，除非你告诉我你并不是一名死灵法师，这个匕首是你从一名死灵法师手上偷过来的！”果然。

“我试试，我从来没有复活过一名尸体，让他成为一名死亡骑士！”德斯莱特惊恐地走向黑色尸体，这是本恩爵士，不久前踢过自己的家伙！

按照《枯骨谈》的记载，德斯莱特从老人手中接过一套纯黑色的板甲和战靴以及一顶长着恶魔角一般的覆面盔，三者上面都点缀着幽蓝色的死灵魔法光芒。德斯莱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制作出一套像样的死亡骑士铠甲。小心翼翼地给沾满燃油的尸体套上了这套应该是由哈顿精心制作的死骑板甲，燃油的粘性超出了自己的想象，板甲一开始被牢牢地粘在了上面，德斯莱特用尽气力才把它安稳的扣上，还好自己的双手没有被粘住，德斯莱特想起来那几只扑腾的乌鸦。

“mha......”德斯莱特习惯性地想要念叨着自己发明的咒语，老人却不满地说道，“安静点，提高注意力！”

一股股黑色的雾气从自己的身体传向了面前的本恩爵士，德斯莱特竭力地回忆《枯骨谈》上面提到的方法和提醒，深怕有什么遗漏，复活一名死亡骑士比复活是个骷髅战士还更危险和挑战。那具尸体仿佛无底洞一般吸收着德斯莱特所传出的枯骨之力，德斯莱特开始觉得饥饿和口渴，接着开始觉得疲惫和困乏。自己就要成功了！自己将拥有第一个死亡骑士！可是这老头为什么要帮助自己？不不不，自己不能转移注意力！

德斯莱特觉得自己仿佛与十多个全副武装的骑士大战了一场，但是战斗终于停止了。德斯莱特疲惫地倒在了地上，但那具尸体却重新缓缓地站了起来。“本恩爵士？”德斯莱特带着惊喜，自己终于有一名死亡骑士了，虽然是在其他人的帮助下！

“不，孩子，本恩爵士已经死了，你需要给他去一个新的名字！”老人满意地看着德斯莱特。

“哈顿！死亡骑士哈顿！”德斯莱特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这样命名，不知道是为了感激这个老人，还是想嘲讽他的名字，德斯莱特觉得自己脑子都开始混乱了。“你和给我取名的家伙一样蠢！”老人蹲下来，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一瓶纯黑色的液体，“喝下去，把它喝下去，这能让你好一点！”

一股燃油的香味，这老家伙竟然让自己喝下了粘胶燃油！德斯莱特毫不犹豫地将黑色液体一饮而尽，似乎那东西能够止住自己的饥渴和疲倦，可刚一喝下去，德斯莱特就觉得不对劲。

“放心吧，这不是纯正的燃油，这是结合尸油所炼制的恢复剂！”哈顿的解释让自己更加想呕吐，不过想要德斯莱特也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的好转，除了那股恶心思维占据着大脑！

“你看看这个家伙！”哈顿见状似乎很满意，德斯莱特觉得自己当了一次实验品。“当一个人的生命抵达终点，他就已经永远的死去，他的一切生命迹象都将被终结！”老人指着身后单膝跪地的死亡骑士，“在那一刻起，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已经失去了他，那个本恩已经不存在了！血缘、爱情、责任、荣誉、身份甚至死亡，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德斯莱特看着哈顿，内心五味杂陈，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死亡只属于生者！”德斯莱特想起了这句话。

“但是，作为他生命的载体，这具尸体却还大有作用，而不是应该简单的填埋或焚烧！”老人站了起来，将手中的瓶子放回了口袋里，“他的眼睛可以给需要光明的人，他的内脏可以给身患疾病的人，他的四肢可以给身体残缺的人，甚至他的骨骸，也可以再一次被利用起来为了更多的生者而战！”老人高举起右手，近乎咆哮起来，“但是世人却相信什么愚昧的灵魂和死人的感受，不愿将他们死去的挚爱的尸体再度高效利用起来，他们愿意甚至用更多的生命去牺牲！”

“这就是死灵术存在的根源！我们要高效地利用每一个尚能利用的尸体，死者已死，在他死亡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就不是他，也不是儿子的父亲，不是妻子的丈夫，那只是一具和他们生前长得相似的躯壳。”

面前的老人似乎又回到了七十年前热血澎湃的自己，德斯莱特惊讶地听着这一切，《枯骨谈》从未告诉过他这些，“死灵术？真的，真的存在？”德斯莱特想到了刚才哈顿隔空拿取自己的匕首。

“当然存在，我花尽了一生去研究这些几近失传的伟大技术，并深深地沉迷其中！”老人将匕首还给了德斯莱特，而后者确信自己现在并不会想着去刺杀面前的老人。“圣光术能够治疗和守护生者，魔法和自然之力能够为生者抵挡和制造危险，巫术能让人获得奇特的能力，可是死灵术，致力于利用死者留下的躯体为生者服务！”

德斯莱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愚昧无知的小时候。

“操纵尸体不过是死灵术中的冰山一角，甚至你刚才所做的复活死亡骑士在许多强大的死灵术面前不过是小菜一碟。死灵术不仅仅是为了复活，更是为了拯救！我们可以将死者的躯体保存，防止腐烂，将生者所需的器官完整的移植和更换，让生者重见光明，重获新生！这些才是死灵术的价值和真正的使用方法！”

德斯莱特难以置信地看着哈顿，如若不是在他的帮助下自己的复活成功了一名死亡骑士，自己或许会把他当作一名疯子，“可是，几十年前...为什么？”

“因为这不符合枯骨兄弟会的利益，这不符合当时的那帮议事会蠢货的利益！因为枯骨之道揭示了众生的平等，宣扬着全人类的互助和关爱。这样就意味着这将是枯骨兄弟会对所有的帝国贵族宣战，那帮蠢货不想，他们更想安稳于自己的位置，他们更想牢牢地坐在高位之上！”

“可...”

“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是的，你很普通，你只是我偶然遇见的死灵法师之一，这几十年来我遇见了很多很多从这里经过过的死灵法师，其中还有一个家伙把我当成了流浪汉，将他唯一的一条熏鱼分给了我一半。真是可怜的家伙，如今的枯骨兄弟会都已经变成了教会一样的慈善组织了吗？爱和正义带不来和平，带不来平等！”老人摇摇头，“我也不想和他们有任何交道，我们并不是同路人！但是，死灵术也阻止不了死亡，我知道，我的生命快要抵达终点，我也要变成一具被世人遗忘的枯骨，但是这些知识，这些我花尽一生去研究的东西必须有人传承下去，至少，不能让世人误解了真正的枯骨之道，更不能让议事会的那帮蠢货借着枯骨之道之名坑蒙拐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