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花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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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匠本是栽花除草，呵护花儿健康成长的园丁。

可现在他却变了，他走至小李身旁蹲下身子，将一株黄色小野花断根挖了出来。

花匠站起身来。

花匠一手握着黄色小野花，一手提着沾染泥垢的镰刀，伸出手来将小花递给了小李。

四瓣黄色的娇嫩花叶，共护红色花蕾，总让人感觉这只属于孩童的纯真。

小李未曾看花一眼，他盯着花匠。

花匠面色不改，依旧死灰，他对小李道：“送给你！”

语调毫无情绪，好似一块被冰雪覆盖千年的矿石。

花匠的声音很沙哑，同时还有些发涩，想来他平日里很少说话，也很少与人交际。

一个没有社交的人，其内心定然深不可测、恐怖异常。

就好像一间被关上窗帘，漆黑无比的封闭小屋……没人愿意进去。

小李内心突然生出一股紧迫之感，这种感觉来自于花匠。

花匠空洞的眼神，让小李心绪不宁，似乎觉得危机正在向自己逐渐靠拢。

小李锁眉，他锁眉时往往无形中透出一股肃穆之意。

小李沉声道：“我不喜欢花儿！”

握花的手掌很大，而且掌心遍布厚实的老茧，不过他的动作却相当小心，生怕捏坏了花儿。

这一举动很矛盾，花的根已被镰刀割断，为何还怕伤及花瓣？

——花迟早会死！

花匠手并未缩回来，依旧握着小花，有一种宁死也要将小花送到小李手中的感觉。

小李若不接受这份“礼物”，花匠会比死还要难受。

小李没有伸手去接，因为他已经拒绝了对方。

花匠失望极了，他空洞的眼神里忽然多了一抹忧郁。

蓝色的忧郁跟死灰色的空洞相互重叠，给小李一种无法言喻的难受。

小李感觉很冲突，内心的冲突，莫名的冲突却找不到确切原因。

小李似乎在这一种玄妙的感受下，也跟着花匠变得抑郁起来。

花匠沮丧极了，他道：“那，那么你喜欢什么？”

小李问道：“你要送我？”

花匠点了点头。

小李坚定道：“你的命！”

花匠的眼睛再加一重震惊，他握花的手在颤抖，“你，你说什么？”

小李再次重复一遍，道：“我让你把你的命送我！”

花匠牙齿咯吱作响，显得怒不可遏。

他很愤怒！

空洞、忧郁、震惊、愤怒，四种情绪相结合的人，的确可怕。

小李内心不禁生出一股寒意。

风儿吹来，野草丛中泛起一层碧色波浪。

那只巨大而又粗糙的手掌猛然捏紧。

娇嫩的野花也随之被花匠揉作一团，他骨节发白，手指颤抖。

小李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这是一种憋屈已久的怒火将要爆发前的征兆，很可怕！

花匠把手中娇嫩的小花揉得稀巴烂，再狠狠地摔在地上。

花匠语气低沉，看着小李一字一顿道：“你很不友善！”

小李道：“什么才叫做友善？”

花匠道：“礼尚往来，你应该先把你的命送我，我再以自己的命作回报。”

小李道：“我的命已经没用，随时都可以送你。”

花匠不再多说，手中镰刀忽然摆动而出。

小李侧剑格挡。

当——

镰刀被挡住了，可是镰刃确实弯的。

带有泥垢的镰尖扫断了小李的三十二根发丝，发丝乌黑，缓缓飘落下来。

花匠撤镰再进，每次他都是从侧面进攻，因为这是他多年割草得来的经验。

镰刀只能从侧面出发。

同时也能从上往下，勾破敌人裆部。

镰刀破空，招式怪异，这都是基础的割草动作，在实战中与高手对决却取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过，花匠却忽视了一件事，小李并非稻草，他的剑比镰刀还长。

面对四方突进的镰刀，小李显得有些吃不消。

小李虽然节节败退，不过只是在等待机会。

再强的对手终有力竭的时候……

忽然，小李双手握住剑柄，眼神坚定不移。

“呀！”

小李使出浑身力量，一剑横斩而出，只听当的一声，花匠手中的镰刀，刀刃已经断为两截。

断口平整，小李的力量与速度也可见一斑。

弯曲的断锋落下地来，花匠神情一滞。

小李突改剑势，一剑折回，简直叫人始料未及。

花匠连忙弯腰躲避，小李剑锋几乎贴着花匠背脊滑过。

花匠只觉背脊发凉。

第二剑，小李双手持剑运足了力量直刺而出。

花匠站直身子，不躲不避。

剑锋正中花匠喉咙！

剑并未穿透对方喉咙，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小李手中的剑立马被弹回，好像刺在了一块铁板之上。

怎么回事？

如此锋利的剑为何没有刺穿对方的喉咙？

难道对方的喉咙是铁打的不成？

花匠眼中尽是得意之色。

小李再次一剑刺出，直抵对方喉咙。

花匠依旧不躲不避。

又是当的一声，小李的剑再次被弹了回来。

小李两次举剑直刺花匠的喉咙，同样的错误居然再次重放，花匠觉得小李很傻，随即放声大笑。

刺耳的笑声响彻残破的别院之中。

笑声戛然而止，因为花匠大张的嘴巴里已经插了一柄雪亮的剑。

小李的剑刺进了花匠大张的嘴巴中……

花匠已无半点笑意，满脸震惊，凸出的双眼死死盯住小李，似乎要将他吃了一般。

剑拔出嘴巴后，一股鲜血随之流淌而出。

花匠死了。

他的尸体缓缓向后倒去……

小李重新将半跪于地的胡二搀扶起来，一同跃出别院。

胡二无力地嘀咕道：“世间又少了一个祸害。”

小李道：“你知道他是谁？”

胡二勉强笑道：“铁喉。”

小李道：“原来此人就是杀人如麻的铁喉，看来他们的身份我已知晓一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