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被地平线一点点的吞噬，日落的黄昏为在办公室门口罚站的白久和顾湘踱上了一层金黄色。

“....你翻墙出来的时候是不是碰到老师了？”白久一脸复杂的抬头望顾湘。“..嗯。”顾湘垂眸看自己的脚尖。“你知不知道那个女老师是副校长啊？你还当着人家的面撒谎翻墙。而且你为什么把我也供出来了？”白久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不是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顾湘心不在焉的舔了舔薄唇：“我那不也帮你找回手机了吗？”“手机是小事儿处分是大事儿啊。”白久苦着一张脸做心痛状。

走廊里人来人往的，路过的女生都会假装经过然后偷偷的回头瞥顾湘。白久不自在的看了一眼右侧的办公室门，那个女老师怎么还不出来啊..顾湘很安静的站着。

叫斐然啊...

“顾湘，你在想什么啊？”白久从没见过顾湘这么老实的一面。“在办公室里就听见你们说话，没有一点学生风气，败坏了咱们学校的校风。”蓦的，女老师的声音传了过来，她扶了扶眼镜，义正言辞道：“你们两个翻墙不止一次了吧，特别是你这个穿白衬衫的傻高个儿，长得好看你以后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吗？还上来看看风景，你这样的长大找个富婆包了你得了。还有你这个小矮子，你是年级前50吧，怎么能学坏了？老师苦口婆心这么教导你们就是让你们来学校翻墙的？”女老师叭叭叭的说着，唾沫星子喷了白久一脸。

“看在你们道歉态度这么好，就不让你们回家反省了，下不为例听见没？回教室上晚自习去！”女老师哼了一身，扭着屁股走了。

顾湘没说什么，只是脸色依旧冷的吓人。

回到班里，白久一屁股坐上椅子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顾湘的桌子上依旧是几份情书和一些他的迷妹别出心裁花样的小礼物。

顾湘坐回椅子上，将那几封情书看也不看就塞进一个大大的不透色塑料袋里，【某湘将情书卖掉换几块钱买薯片】拆开那些小礼物，将其中一包奶茶倒进了杯子里。“...你这一天天的生活过得滋润啊，每次回教室都有女生给你送零食。”白久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倒好热水晃着杯子，无聊的说。

“长得帅，没办法咯。”顾湘打了个呵欠道：“去不去抽烟啊？”“啊？”白久跟着打了个呵欠：“懒得动。”“下节课是语文老头子的课，没事儿，翘了他的。”顾湘说动就动，伸手拽住白久的后领子把他一路拖到了顶楼上。

外面风有些大，空气潮重的令人胸闷，貌似是要下雨。

顾湘吸了一口烟，转头看了看正盯着星空出神的白久。如果今天没有遇到斐然，他晚上是打算向白久表白的。

“喂，白久。”顾湘忍不住喊了他一声。“昂。”白久回眸，眼里闪着光，映衬着黑夜里碎碎的星星。潮热的风吹动白久的衬衫，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的呈现在顾湘的眼底。

顾湘避开白久的目光，不带一丝语气波动的说：“你有没有喜...算了不问这个。你...能接受男人和男人...处对象吗？”白久愣了愣，垂下了眸子，神色暗淡道：“都可以吧...”

“那你以后会找个怎样的伴侣？”顾湘的嗓子莫名有些干涩：“娶个媳妇儿生儿育女平淡的度过一生？他又猛地吸了一口烟，呛到了自己。

夜晚的校园静静的，只有蟋蟀和蛐蛐儿的吱吱生和草木摩擦的沙沙声。

“顾，顾湘。”白久突然抬起头望向他。

“我是弯的。”他一字一句的说着，有些不安的绞着手，垂着眼睫等待批令。

沉默。

“嗯。”顾湘望向远处的万家灯火，明亮耀眼。丝丝的雨点飘了下来。

“我说的是真的，没有逗你玩。”白久无意识咬了咬唇，攥紧了拳头。“顾湘，我喜欢你！”他突然垂下头大吼了一声。

“嗯。”顾湘轻描淡写回了个嗯字。白久并未想到顾湘是这个反应，眼角逐渐湿润了。雨下大了一些，微微淋湿了他们的头发。

白久深吸了一口气，不在看顾湘的背影，自嘲般心道：说出来了也好。起码小湘湘他没有向初中那个男孩子骂他恶心，不要脸，怂恿全班同学孤立他，还在外面大肆传播白久是个恶心的gay。

随即，白久又勉强提起微笑说：“你没有什么想说，想骂的吗？”声音在发颤，明显带了哭腔。白久感觉说出这一句话都用掉了全身的力气。

雨越下越大，白久的白衬衫湿透了，他没忍住，无声的哭了起来，泪划过脸颊，顺着下颚流下，混合在雨里，碎开。心里仿佛有一条虫子一点点啃食他的心脏。

泪是苦的。泪也是一种毒物，憋在眼里会痛的。

白久看着顾湘的后背，双手扯着衣服下摆低头抑制哭声。

顾湘扔掉被雨浇熄的烟头，回头走了过去。他直接伸手掐住白久的下巴将那张小脸仰起来，对着他殷红的唇吻了下去。混合着烟草气息的舌掠夺般与他的舌纠缠，许久，两唇分离，挂出一条若隐若现的银丝。白久没有动，垂着眸子低下了头。顾湘缓缓将脸凑近白久耳边，轻轻道“对不起。”

对不起，不能属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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