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个庞大的问题，本来你是没有资格知晓这一切的，不过鉴于你外来者的身份，就勉强给你解释下啦。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你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可以吗？”

“这很公平。”雷蒙德点点头。

“那么接下来是解答时间~”

莱瑞拿起沙发面前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调到科普频道，动作行云流水到让雷蒙德怀疑她也是个现代人。上面正播放着动物世界，这是雷蒙德印象比较深的一期，讲的是一种濒危动物的生活习性。

看来这个房间是由我的记忆构筑而成的。

“先不说我们的世界有多大，你猜猜这个世界上的人类数量大概有多少？”

“你是说全部的人类吗？”雷蒙德地理和历史不是很好，就大概猜了个比较低的数字，“一个亿？”

“亿？我喜欢这个计量单位，但事实上，人数在百万左右浮动。”莱瑞眉间透露出细微的失落“今年统计出来的数目，大约是一百七十多万左右。”

“怎么可能？！”雷蒙德的印象里，无论是什么世界观，身为万物之长的人类一直占据着主要地位，当然末日世界观除外。

“怎么不可能，这个世界上天赋比人类好，智慧比人类高，又比人类能生的生物海了去了。就像你遇到的那只鬣狗和鸟，我们统一称这些种族为兽族。兽族虽然大部分愚笨依靠本能行事，但占据统治地位的兽族拥有的智慧远超人类，而且它们超级，超级，超级能生。”

莱瑞说完，又笑了起来，眉宇间的失落荡然无存。

“这是我刚刚从你身上读到信息，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你们那的人真有趣。”

她还真是爱笑啊，雷蒙德怔怔地看着莱瑞。

“啊，跑题了。拥有巫师资质的几率大约在百分之一左右，现有的巫师数量大约在一万上下波动。相比兽族那群皮糙肉厚又能生的人类比不过，更不用说神族。哦，现在你还不需要知道这个种族。然后还有各种各样一出生就获得世界眷顾的种族……

或许在你们世界人类是主角，但在我们世界，人类就像这个盒子，嗯，你的记忆告诉我这玩意叫电视，电视里说的那样，我们就是弱小的濒危物种。

你有听到鬣狗对我们巫师的称呼吧，沟通者。游荡巫师第一个铭刻法术就是沟通术，这个法术能够让我们让不同种族之间进行毫无障碍的直接交流。赞美创造这个法术的巫师，人类依靠这个法术在各种传说种族夹缝间生存了下来。

而计划就是……嘴巴有点干，有水喝吗？”

你真的是人工智能吗？

一边吐槽着，雷蒙德起身去厨房看了眼，桶装水已经空了。他又转向去翻冰箱，只有一瓶没喝完的冰可乐。

“只有这个了，话说这不是梦境嘛，你不能自己变出水来喝吗？”

莱瑞接过可乐，双手捧着喝了一口，眯着眼睛露出了餍足的表情。

“这是你的梦境，还有那个干扰，做出任何更改都需要十分巨大的能量。对了，我刚刚又从你身上读到了一条信息。”她超雷蒙德眨眨眼，说道，“现在我的行为是叫做间接接吻，对吗？”

“你跑题了。”雷蒙德心如止水，对于莱瑞的撩拨已经有了抵抗力。

“计划方面没什么好说的啦，就是培养一部分被命运眷顾的种子成为沟通者，挑起种族之间的战争，然后人类渔翁得利。我还想喝这个，叫什么来着……啊，读到了，可乐！”

“没了，这是最后一瓶。为什么我白天听到那只鬣狗说，让沟通者去追杀巫师？”

“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哟，算了，等会你一起回答吧。根据计划我们对沟通术做了细微的调整，兽族方面听到黑袍巫师都会被翻译成沟通者，在面对白袍时则翻译成巫师，白袍刚好相反。不过你暂时还接触不到白袍巫师方面。啊啊啊啊啊，说了那么多，是该你付出代价啦。”

“没问题，你想问啥都行。”

反正我历史政治都忘得差不多了，雷蒙德心中暗想到。

“我想知道，你们世界的发展水平怎么样。”

“啊，大概是……”

话还没说完，莱瑞忽然靠到他面前，两者额头相贴。雷蒙德大气不敢出，这个距离他能够清晰的看见对方的眼睛，黑色的瞳孔里有灰色细线般的圆圈高速转动着，几秒后莱瑞后仰拉开两人的距离。

“交易完成。”莱瑞的声音有些僵硬，但很快又调整过来。“时间到了。”

雷蒙德这才喘了口气，刚刚那一瞬间他才认识到莱瑞说自己像人工智能是什么意思。

“纸和笔我就先带走啦，这东西用来写计划书好方便诶。作为交换，我会给你传输游荡者基础的锻洗术，莱瑞特制修改版的哦~”

雷蒙德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

“这就时间到了？”

“对啊，梦境和现实时间的流速不一样。对了，一般来说锻洗术需要借助梦影石做辅助，就是凯拉给你的吊坠。不过我不推荐你这么做，你的天赋会把它污染成一块废石头的，建议你用测试水晶做替代。”

眼看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梦境，雷蒙德大声喊出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你对外来者的态度这么特殊？”

“这个嘛，你自己猜吧。”莱瑞朝他眨眨眼。

雷蒙德再一次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脸上。他发现自己手握着梦影石吊坠，放在胸口就这么直接睡了过去。梦境的时间流速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不是慢了，而是快了几十倍。十几分钟的对话就消耗了一整个晚上，心中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只能等下次进入梦境了。

帕特里恩呼噜声冲破床板响遍整个房间，木板床和劣质布料薄被自然没有梦里的沙发舒服。雷蒙德坐起来，环视整个房间，有种回到大学宿舍的错觉。

等等。

他好像找到莱瑞对外来者态度特殊的原因了。

在他之前肯定有一名或者是几名外来者来到了这里，并且为人类的发展提出了建议，甚至促成了计划的产生，眼前酷似宿舍的双层床可能就是成果之一，那么相对应的……

快步走出房间，雷蒙德走在村子周围漫山遍野的花田间，打量着眼前酷似罂粟的花朵。

他察觉到莱瑞口里的计划可能并不像她所说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