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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一道》第二章 丢失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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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涒面对查灵这事实在是毫无办法可想。再次打量张无缺的这间修练室,眼望处四壁萧然,禁锢法阵在地上形成一个黑黑的圈,隐隐有淡淡的灵气波动,似乎自己念动间引动法阵。榻上还有个纳袋,张涒依着记忆中的方法尝试打开,用意识触动纳袋,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张涒又试了几次,纳袋依旧毫无反应。难道是自己的意识无法沟通纳袋的灵气锁?张涒试着调动体内的灵气,这具身体有气境四层的修为,但是体内空空,一丝灵气也调动不了,身体里的灵气都去哪了?

查灵还不知如何应付,这具身体的修为现在也没有了。张涒呼吸间平复了心情,试试张守缺修的这方世界修道上法。

依照记忆中的诸天万界唤灵真言,心中默诵真言,感应这世间的灵气。半晌,真言默诵百遍,却一丝灵气也没感应到。

难道我没有修道的资质?可这具身体分明已经修到第四层了,资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或者,吸收张守缺的灵魂不完全,还不被这具身体接纳?张涒觉得自己的想法应该很有可能,便不再强修唤灵真言。

瞑目内视,注意呼气,在故乡练了一年的灵气运行法自然运起,片刻,即有热流涌入膻中,很快,就流入丹田,流经会阴,经过中脊,到百汇,又流入膻中,随着一个周天循环,张涒原本不定的心也安宁起来。随着一个个周天下来,热流似乎粗了一些,身体也似乎不那么生涩了。

如此行功一个时辰,张涒睁开双眼,顿觉神清气爽,连思路也敏捷了不少。他再次尝试诸天万界唤灵真言,依旧心中默诵真言,感应灵气。只是几句真言下来,身体上的毛孔便感觉到有气流在抚摸,这活泼的气流就是天地间的灵气,再以真言沟通,采气入体,气沉丹田,真言与丹田共鸣,将灵气收束于丹田,缓缓流动。

又是一个时辰,灵气在丹田的不断振动下,终于相抱成团,不再逸散。这气境第一层,便算是练成了。

灵气运行法看来很不简单呐,不但可以吸收残魂,还可以协调灵魂与这具身体,辅助修练。现在体内有了灵气团,自己终于成为了一名修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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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月上中天,寻言宗问天峰顶上,群山泼墨,弯月独照,勾勒出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正在月下手谈。

男子玉面朗目,飘逸出尘,女子朱唇雪肤,青丝如瀑。此时,棋行至中盘,女子捻子在手,言道:“张老儿似乎察觉了什么,想以家传上法换我宗其他三门上法中任一门的丹境内容参详。”这声音沙沙的,远不如面容年轻。

玉面男子嘿的一声,“这张氏好大的心,还想破界飞升不成?须不知各大宗门早已有了默契,予世家的上法,均无法突破关隘的。”

雪肤女子将棋子在棋盘上一点,笑言:“他们张家如何不想飞升?不独张家,其他八家也想啊。本宗这诸天万界唤灵真法倒是易修,可只要修了这门上法的九大世家中人,没有宗内独有的调和灵魂的秘术,这一世休想跨过丹境,飞升上界。九大世家就是再多几位丹境真人,也不过是井中之蛙而矣。”

玉面男子闻言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这秘术一直是口传心授,不落文字,本宗只有你我等聊聊三四人知晓,将世家限制在小千诸界也是上面的决议。接下来需安排今年的查灵,你布置下去,本宗来自九世家的子弟,凡修练诸天万界唤灵真法的,吸收异界魂灵后难免自身魂魄驳杂不堪,灵魂与肉身不协,且辨之。倒是一些魂魄纯粹如一的,要关注起来。至于张真人想再换一门上法,就说须得各宗与世家一起议定,非我宗可擅自作主的。”

雪肤女子坐直腰身,摆袖半礼,道了声是。一阵风来,灰云遮月,山顶也没入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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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放亮,寻言宗外峰山腰一间石室的大门蓦地打开,一个浓眉黄脸的少年从石室中走出,他环顾四周,这山如滴翠峰峦云聚,端的是好一番气象。他只略一失神,便沿着山道向山峰上去了,这少年正是占了张守缺肉身的张涒。

行得片刻,山道两旁便陆陆续续有寻言宗弟子汇入,朝峰顶而行。张涒昨晚修到气境一层,还想再有精进,奈何腹有饱涨感,这是修行到了一个极限的身体反应,他不得不停了行功,试着打开纳袋,袋里有一本手扎,两册书册,几瓶丹药,阵盘一块,玉币数枚,其他则是换洗衣物。

手扎是张守缺修练唤灵真法的过程记录,结合张守缺的记忆,对张涒颇有借鉴。两册书一册是【五行杂说】,一册是【稗阵举要】,随意翻了翻,【五行杂说】是介绍修道外求五行时,如何寻找与自己契合的五行之物,以及它们的简单应用。【稗阵举要】是介绍一些常用的阵法,如门禁,路禁,掩藏,禁锢等常用阵盘阵旗的道理及布置。阵盘就是禁锢唤魂的布置阵盘,而几瓶丹药他一一打开看过,除了一瓶是止血生肌散,另外几瓶都是食丹。由于修道者以灵气孕养自身,并无食物补充能量的需求,这食丹主要是应付腹饥等生理反应,让肚饿时有饱腹感,同时,一些高级的食丹还富含灵气,也可辅助修练。张守缺这几瓶显然只是一般货色,虽然味道,气味做得诱人,但实在是除了饱用没有更多的作用了。但也比普通弟子的食丹要强得多,毕竟普通弟子的食丹那才真是味同嚼蜡。

张涒把玩了会儿阵盘,照着【稗阵举要】,结合记忆试了试控制禁锢法阵,然后换过了衣衫。他这身衣衫是寻言宗的常服,与沿途弟子无有不同,幽蓝长衫,腰束黑带,带上系着块木牌,牌上正面花刻寻言宗三字,背面是上书第三十九代弟子,中间是名字张守缺,下首是承族余荫四字。这承族余荫表明张守缺是世家弟子,而普通弟子的字为,世俗检拔;至于宗门核心弟子,由各峰长老收为门下,有对应各峰的称呼,如金顶应召,内峰从事等等;而世家子弟,在宗门中并没有专门的老师,他们每隔三日由九大世家在宗内的上代弟子,轮流授课。至于张守缺的名字,他在世家中是庶出,并不排入辈份,守字是寻言宗的排辈,依: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八字排下,到他正好是第三十九代,用守字。

这玉牌同时是一件宗门法器,需滴血祭练,挂在身上,可在宗内一般禁制间通行。初时碰到其他弟子,张涒还有些忐忑,这一路行来,见没人主动搭讪,他的心也渐渐放平,也不游目四顾,只是跟着前方的人默默上山。

山顶即将在望,这时,后面有人赶了上来,轻呼:“守缺。”

张涒回头,只见一个邋遢少年快步追过来。张涒的脑中立刻浮现出这人的名字,便半侧身让开山道,和这少年招呼:“守陵,何急也?”

叫守陵的少年被张涒拉到山道一侧,“守缺,你怎么也不等我。我去你住处寻你,却见你已经上山来了,在后面呼你,你又不应,如何不急。”

这叫守陵的少年是九大世家中东海武氏的子弟,与张守缺同年入得寻言宗,两个世家一在东一在北,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两人又都是寻常世家子,修练资源不多,修练进度相当,关系一直处得不错。

张涒只是拉着武守陵又上了山道,“早课快开始了,莫要迟到。今日主讲早课的是安良家的安良如成,晚了少不得要挨手板。”

说着话,两人到得峰顶一间敞厅内,寻个边角坐了。台上主讲未到,台下还有弟子陆续进来。

武守陵仔细端详张涒片刻,忽道:“守缺,你今日好怪,平日比我还慌张,怎么今时不同了。”

张涒闻言心中一紧,这张守缺毕竟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年近三十的张涒又如何表现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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