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吃，就你们在么？”

“对啊，那过来和我们一起吃？他们都去店里了。”

韩青来到桌边，瑶光见了他，略略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韩青坐到开阳旁边，拿了些糕点，问道：“你们可知道东京禁军有个林教头？”

“林教头？”开阳和瑶光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开阳说道：“开阳只知道禁军都教头姓王，其它的都不太清楚。”

韩青点了点头，三人吃过早饭，开阳笑道：“青哥哥，吃完想去哪玩？”

“咦？不是叫韩哥哥的么？”

“怎么，不可以么？”开阳笑道。

“可以可以，”韩青笑道，“以前我的妹妹就是叫我青哥。我想去一趟林教头家，找他有点事情。”

“青哥哥知道林教头家在哪么？”

“知道，走吧，我说地方，你们带我去。”

三个人穿过地道，来到店中，发现只有耶律辅和耶律枢在店里，开阳问道：“薛大人呢？”

耶律枢抬头看了看，见是开阳，于是说道：“他们都出去了，你要带韩将军出去玩么？”

“是啊，枢哥哥有事吗？”

耶律枢从柜台中拿出一个小袋子，“你帮我把这个带给春娘。”

“好，”开阳接了过去，挂在了腰间，“我们走啦。”

“路上小心。”

韩青去李家正店取了马，三人走在路上，韩青问道：“刚才耶律枢说的春娘是谁？”

“春娘是枢哥哥的相好，”开阳笑着说道。

“相好？”

“对呀，怎么啦？”

“是耶律枢喜欢的女子么？”

“相好就是相好，”开阳捂着嘴笑了笑，“青哥哥不知道相好是什么意思么？咱们飞狐营是不准结婚的，枢哥哥和春娘姐姐好了很久了，但没法在一起。”

“哦？咱们这里不能结婚么？”

“对呀，薛大人都四十了，也没结婚呢，”开阳说道，“咱们这种差事，当然是不能结婚的，尤其是和南朝人结婚，要不有了羁绊，容易为情误国。”开阳说最后几句的时候，神情突然一变，像是脸上蒙上了一层雾一般，口气颇不似她本人。

“那……薛大人他有相好么？”

“薛大人相好可多啦！”开阳笑道，“不过不能告诉你，要不薛大人饶不了我，嘿嘿。”

三人出了内城，离林教头家还有一段距离，开阳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拉韩青的袖子，“青哥哥，你在国内有相好么？”

“我？”韩青一指自己，摇头说道：“我没什么相好。”

“那喜欢的女子呢？”开阳不依不饶地问道。

“也没有啊。”

“咦？青哥哥长这么好看，没有女子喜欢你么？”

“有倒是有，”韩青笑道，“但我自己没遇到喜欢的呀。”

“那现在呢？”开阳直勾勾地看着韩青，韩青一愣，想了想，笑道：“不能告诉你。”

“咦？”开阳嘴角一扬，“为什么呢？”

“不为什么，林教头家还没到么？”

“哦，到了，就是这里，”开阳看了看四周，说道，“你说的地方就是这，前面就是小横桥。”

韩青翻身下马，来到旁边一家铺子旁，问道：“嬷嬷，问一下，禁军林教头家是在这里么？”

铺子里坐着一个老妈子，听韩青问，伸手一指，说道：“就是旁边这件家，后生，你找林教头么？”

“是。”

“林教头不在家，出去了。”

“哦，那他家有人么？”

“他家娘子在家的，你去吧。”

“谢谢嬷嬷。”

韩青走到旁边的宅子旁，敲了敲门，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出来：“谁呀？”

“大嫂，我找林教头，劳烦开下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的少妇走了出来，见了韩青，愣了一下，说道：“这位公子是……”

“打扰大嫂了，我叫燕青，打大名府来……”

“哦，是卢大哥的朋友么？”少妇马上说道。韩青笑道：“正是，听旁边的嬷嬷说，林教头不在家是么？”

“外子去洛阳公干，得再过四五天才能回来，韩叔叔找他什么事？”

“哦？林教头不在东京？”韩青从怀中拿出卢俊义的包裹和书信，递了过去，说道：“这是卢员外给教头带的东西，托我捎过来，劳烦大嫂转交给教头。”

“谢谢叔叔，叔叔进来喝口茶么？”少妇接过去东西，说道。

“不了，待教头回来了，我再来拜访。”韩青辞别了林妻，回到街边，翻身上了马。开阳问道：“怎么，见到了么？”

“没有，林教头不在家，我改日再来吧。”韩青说道。

“那咱们去给春娘送东西吧，然后我们带青哥哥去大相国寺玩，好不好？”

“好，都依你。”韩青笑道。

三人顺着长街南下，开阳问起韩青怎么会认识禁军的教头，韩青将大名府发生的事讲了一遍，听得开阳姐妹二人连连惊呼，开阳说道：“哥哥还会相扑么？”

“对，会一点。”

“咱们飞狐营里也有相扑很厉害的人。”

“哦？是谁？”

“耶律松山。”

韩青奇道：“松山？他会相扑？对了，昨天吃饭，我都没见到他，刚才出来也没见到他。”

“不用管他，”开阳笑道，“松山从来不和我们一起行动，他喜欢自己出去玩。”

“那你怎么知道他相扑很好的？”

“因为他和我说过呀，”开阳笑道。

“我听耶律璇说，松山从不搭理别人的啊。”

“嘿嘿，反正他跟我说过。”开阳神秘一笑，不再开口。三人来到南城蔡河边上，开阳下了马，来到河边一间小院门口，敲了敲门，喊道：“春娘姐姐，开阳来啦。”

门一开，从里面出来一个女子，瑶光悄悄说道：“韩哥哥，这个就是春娘。”

“你也和你姐姐一样，叫我青哥好了。”韩青笑道。

“是……青……青哥哥。”瑶光红了脸，低声叫道。

“刘瑶光？”

“咦？”瑶光抬起头来，见春娘正笑盈盈地望着他，“你干什么呢？”

“啊？啊……没干什么，瑶光见过春娘姐姐。”瑶光连忙在马上施了一礼。

春娘掩口一笑，说道：“开阳，这位公子是谁啊？”

“他是我们薛掌柜的朋友，姓燕。”开阳说道。春娘笑道：“燕公子生得真俊俏，和瑶光真般配。”

“是吧？我也觉得是。”开阳也笑道。瑶光羞红了脸，一言不发地抓着马鞍上的流苏。韩青无奈笑笑，说道：“燕青见过春娘姑娘，开阳，你就别取笑我们了。”

开阳一笑，不搭理他，从腰上解下那个小袋子，递给春娘，说道：“这是刘枢哥哥让我给你的。”

春娘接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玉坠子，她叹了口气，将坠子收到怀中，说道：“他还好吧？”

“枢哥哥挺好的，他总挂念姐姐你，总提起你呢。”开阳笑道。

“可他半个月没来看过我了，他也不让我过去找他。”春娘面带忧伤地说道。

“这一段时间店里可忙啦，枢哥哥根本走不开，过两天不忙了，他就过来找你啦。”开阳抚了抚春娘的后背，春娘抬头瞟了韩青一眼，说道：“来，进来说。”说罢，拉着开阳走进了屋，开阳叫道：“青哥哥，你和瑶光等我一下，我和春娘姐姐说点事，马上就来！”

两人把韩青和瑶光留在了屋外，韩青耸了耸肩，看起了蔡河上的风景。待了一会儿，瑶光突然说道：“青……青哥哥真的没有喜欢的人么？”

“对啊，”韩青说道，“怎么了？”

瑶光憋了半天，低头看着马鞍说道：“但是……但是……但是姐姐有哦。”

“啊？”韩青一愣，奇道：“你的意思是，开阳有喜欢的人是么？”

瑶光点了点头，“但是……但是你可别告诉姐姐我跟你说过。”

“嗯，放心，我肯定不会说的，开阳喜欢谁？”

“我……我不能告诉你，”瑶光犹犹豫豫地说道。

“那……”韩青哭笑不得地说道，“那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瑶光低头不语，韩青一愣，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也沉默了下来。两人谁都不说话，默默地骑在马上，气氛颇有些尴尬。

此时正巧开阳走了出来，翻身上了马，说道：“走吧，春娘姐姐有点不开心，就不出来送咱们了，咦？”

开阳打量了一下两人，说道：“瑶光，你干嘛了，怎么脸这么红？”

瑶光连忙摇头，脸变得更红了，开阳一斜眼，对韩青说道：“青哥，你是不是欺负瑶光了？”

“我哪有？你可不要血口喷人，”韩青连忙摆手。

“哼，”开阳伸手一指韩青的鼻尖，“你要是敢欺负瑶光，我可饶不了你。”

“我哪有，不信你问她自己。”

“姐姐，不干青哥哥的事，咱们走吧。”

开阳哼了一声，一拉缰绳，率先冲了过去，瑶光和韩青连忙跟上。三人自朱雀门进了内城，远远地就见前方桥上围了一群人，开阳说道：“看，汴河那边好多人，不知在做什么，咱们过去看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