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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传人》第4章 抛了块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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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小露一手,果如意料中所想,在这并不大的驻地,带来了不小的震撼,顺带着也让乡巴佬的光环有所黯淡。

事实上这次的作为,并非庆歌真的仅是一时兴起的随性而为。

虽然从张大少与驻地其它一些人那里获知,在这个未来地球的蓝星时代,音乐、美术和文学艺术之类跟高雅沾上边的事与物,似乎只在几大人类生存区的上层圈子里,才会得到推崇或流传,普通的人类,却很难有机会亲身接触到。

就如现在所处的荒州,对于大部分平民而言,多少听闻过几首音乐,原本这个世界,就有歌伶这种职业存在,甚至张大少还是某位当红歌伶的铁杆粉丝,荒州宗族学堂的书籍中,据说也颇有几篇读起来让人心有所感的绝妙诗词,至于画家或画师这个职业,根本就没有正式出现,反正自诩见识渊博的张大少,就从来没有耳闻过。

只是传说中,有一种神秘尖端的学问,叫《血脉纹章学》,那些上层社会中偶尔出现,并被冠以惊艳的图画作品,据说就是出自那些专门钻研《血脉纹章学》的神纹师或血纹师之手,有着种种神秘莫测的能力。

工程绘图员倒是有不少,驻地里就有好几个,说直白些,就是前生地球工业领域的制图专员,前生时空有电脑辅助设计,就如cad这款软件,方方面面地各种数据输入,打印机就哗啦啦地输出成品图纸,而在这个时空,却如计算机未曾发明之前的年代,绘制图纸都异常严谨,须得借助圆规、角尺之流的工具,属于纯手工精细绘制,是个颇耗精力与体力的细致活儿。

这点倒极为类似庆歌记忆中,前生地球文艺复兴之前的欧洲,文学方面,多少有着从古希腊、古罗马继承而来的深厚底蕴,音乐方面,除了固有旋律的格雷戈里圣咏外,吟游诗人、吟游歌手也才刚刚兴起,而绘画或雕塑或建筑之类的美术行业,在整个社会分工中,也仍处于附庸从属地位,基本上所谓的画师或雕刻师、建筑师,仅仅是做为低下的工种而存在。

总而言之,单就现时的蓝星社会而言,纯粹的“艺术”,还尚处于最初的萌芽阶段,有些雏形是肯定的,自成系统并获得整个社会的认可与普及却犹有不及。

庆歌虽然自信自己的画作,可能让一些人有所惊艳,但若要如传说中的神纹师或血纹师般,能够给画作加诸种种神秘莫测的能力,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但不管怎样,一个人,能够仅仅凭借一支笔,一张纸,就把身边的物事,以极度逼真的画面,表现得活灵活现,总是能够挣来大多数人的眼球的。

更何况,庆歌本就是真材实料的科班出身,不管西画还是国画,皆涉入极深,笔下作品的艺术含金量,不在前生同时代的任何知名画家之下,好几件创作,都被世界顶级画廊、博物馆、以及私人所收藏,小小年纪,就成了北京荣宝斋的签约画家,甚至被业界前辈,赞誉为“美术界的小朗朗”。

所以,哪怕仅仅是黑白两色的素描作品,经他的高超处理后,异常地契合蒸汽重金属文明的厚重粗犷风范,画面自然涌现出了某种奔放热烈的张力,意境堪称绝妙。

这是他处心积虑后,对于重生的蓝星时代,拋出的一块引玉砖。

他想融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时空,但又不知道从何做起,只能尝试着,让自己的能力,或者说技能,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试图引起某些人的关注,能够给他一份适合的工作,至少能够自食其力,站住脚根,然后才能有更多余的时间,与更多的机会,让他来了解这个世界,最终何去何从,那是说不得也急切不来的事情了。

砖头是扔出去了,美玉能不能引来另说,烦人的家伙却先惦上了门,张小跃张大少腻起人来的疯狂劲头,几近威力无匹杀人不见血。

“我的好老弟啊,老哥的要求其实很低的,就是再画一张昨天的那个……素描……对吧,然后把老哥我画得更像本人一些……”张大少少见的,俊俏的小白脸上居然微有羞色,“嗯……就是在画面上占据的位置更大些,如果脸部表情,能够加点苍桑感就更好了,胸肌就参照奥斯卡.冯那家伙的款式吧,那样看起来比较有男人味,而且能不能把我的棉大衣,换成血脉强者的制式合金钢全身铠甲?半身的也行,皮铠甲就不考虑了,不够霸气……反正棉衣棉帽的,怎么瞧都觉得像臃肿的变异狗熊,还有还有……”

这就开始语无伦次自我催眠了?

男人味你全家!

你这是要神ps的节奏啊……

面对愈发兴奋的张大少,庆歌头大如斗,心头简直悔得肝肠寸断,哭笑不得。

把这货当成画作中心人物来创造,确实是个严重的失误,但谁让这家伙,算是自己重生后的唯一朋友呢?驻地所有人中,也就对他最是熟悉,不知不觉中,自然就选上了。

要真按这货的自我感觉去画,鬼知道他老爹张沁教授,还认不认得出这个活宝儿子,况且,艺术家自有傲娇原则,除非心中有所认同,哪容别人胡乱臆想就随其心意。

“闭嘴!”强忍心中腻歪,吞下杯中的烈酒,庆歌大声喊停,“再画一张不可能,重新给你来张单人肖像,倒是问题不大,适当的艺术夸张也可以有,但只能由我说了算,一口价,半打这种牌子的烈酒,而且要288年以上的,别告诉我没有存货,大前天你老爹丢的那两大箱,早看到是被你藏起来了,爱干不干。”

一番话说得云淡风轻,也听得张大少愕然瞪眼。

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情,居然被这倒霉催的小子当把柄拿捏了,肖像画事小,偷酒事大,被自家老爹揍一顿,打底的三天别想下床,还能怎么办?

照着办呗!

反正庆歌酒量小,在这驻地里边,估计也就自己有那闲情逸致陪他,喝得多的还是自己,真计较起来也不亏。

心中小算盘闪过,本就玩闹心性的张大少,又哪里真会去计较几瓶酒水,直言不讳地转而讥笑起庆歌的酒量来,这件事也就确定了下来。

或许也正是这种藏不住心机的样子,才让庆歌并不介意与他来往,除了极少极少的敏感话题,两人间的相处,到目前为止,也算得上融洽。

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张大少在天南地北地胡吹打浑,透露出的有用信息不是没有,事实上还挺多,只是从这货的嘴中说出,庆歌是怎么听都觉得心虚没底气。其间他也偶尔插上几句,大抵是博人一笑并不显得太过下作的荤段子,例如“妓院客满”的谜语,以及突然崩出个“什么布剪不断”的脑筋急转弯,脸上的笑容就没见断过。

虽然一个话多,一个笑多,但其实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也没必要非得挑明了说,张大少的主动接近,不外乎带有监视与探底意味,庆歌难道就不想趁机多了解下这方世界?

只要无伤大雅,不过多牵涉太多的切身利益,彼此间颇有几分臭味相投的俩人,也无须去顾虑太多的东西,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相处之道,你好我好大家好。

况且,有些事情,张大少做起来,会比让他自己去做来的更加适合和有效率。

就如现在驻地中,有4个护卫守着的那个临时指挥中心屋内,包括教授与奥斯卡.冯,以及后来调拔过来的另一位张姓主事人,正围成一圈,专注地看着那幅已被装入镜框的素描作品,不时的就有赞叹声响起。

这是昨日下午,张大少自己欣赏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后,才惦记着给送了过来,至于他是不是只顾着画面中心的那位英俊男人孤芳自赏,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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