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教室里响起低低的笑声。

“今天开会有这么几件事，咱们先从重要的来吧。陈老陈教授退休了，大家都知道吧？”

大多数人都点点头。

肖主任继续道：“从咱们科室学科发展和人才梯队建设的角度，经过院里面讨论和核心组研究，决定推荐王彬老师任教授。”

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韩墨扬听见身后有人说：“王不是杜主任的人吗？”

“就是就是，肖主任手下也有人，他怎么这么大方？”

“肖主任可以啊，这么有雅量？”

韩墨扬闻言，看向杜主任。只见杜主任端坐在那里，神色毫无异常，和之前一样文质彬彬的笑容挂在脸上，随着肖主任的发言频频点头。他身边的刘大夫稍稍坐直了些身子，抬眼环视了一下人群，挡回去不少好奇窥探的目光。

肖主任继续道：“推荐韩墨扬同志破格聘任副主任医师。”

蓦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完全没有思想准备，韩墨扬差点站起来。众人的目光随即“唰唰唰”全部聚焦到他身上，肖主任还在讲着原因，韩墨扬却只觉得大脑空白、耳朵嗡嗡作响。之前没有任何人跟他透过这个气，他其实和别人一样处于震惊的状态。虽然早已考下了副主任医师资格证，但是通常是中级满五年之后有编制的前提下才会聘任。他正常是明年才够格。

他后反劲似的心跳加速，口干舌燥。一脸震惊的望向主任，大脑一片空白。听不见主任讲什么，却又清楚地听见身后的议论：“他不到时间啊？”

“废话，所以是破格啊。”

“他是肖主任的人？没看出来啊……”

“难怪肖主任先推出王彬，敢情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程平胳膊肘碰了碰他，送他一个真挚的微笑。但是他不经意一转头，却正好对上宋奥师兄的目光，那是包含了疑问、气愤、不甘的阴鸷目光。

韩墨扬心底长叹一声。再心无旁骛他也知道，晋级的好处可不仅仅在收入上。他感谢领导的赏识和认可，却也发现自己无形中被架在了火炉上炙烤，还让人以为他抱了肖主任的大粗腿。

好容易挨到会议结束，平素里交情比较好的同事纷纷过来向他道喜。他匆匆应对之后，紧随着肖主任进了他办公室。快步走带起的风吹得他浑身发凉，他才惊觉刚刚这一会腋下竟已湿透。

韩墨扬推门进去的时候发现刘教授也在，他原本想直接问出的话，就顿了顿。

刘教授一看是他，笑着说：“恭喜你呀，小韩。”

肖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亦是笑而不语的望着他，但那笑容里似乎又包含着万语千言。

韩墨扬想了想，还是先道了声谢。“谢谢主任，谢谢您的厚爱。”

肖主任：“哎这话不对啊，谢我干什么？是你小同志表现出色呀，这可是咱们院领导班子决定的。”

韩墨扬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谢谢主任给我这个机会，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