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记得金警察吗？”善善看向谭医生，“你说他是镜像人。”

谭医生点点头。

“镜像人的方位跟我们不是不一样？”善善说，“我有个假设，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

“？？？怎么死的？”谭医生惊讶了。

善善又带他们回了仓库。

“是［自杀］。而且凶器就是那把枪。不存在其他枪。”

“不存在其他的枪？”谭医生说，“那么请你解释一下，两颗子弹三个弹孔的神奇事件。”

“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至少有一枪，是在金警察死前开的。嗯——我说错了。”善善立马改口，“其实存在着另一把枪——”

“你到底在说什么……”谭医生一脸疑惑，为什么至少有一枪，那不是两枪吗？在他心脏中弹以前，至少开了两枪啊。

善善走向镜子，做出了持枪的动作，“假设我现在是金警察。”谭医生看见善善右手持枪，瞄准了镜子中的自己。“对于一个正常人，如果要他死，除了爆头，是不是要开枪射他的心脏。”

“是这样的。”谭医生点点头，“但是金警察是镜像人啊，他的心脏不在左边……”

善善止住了他，“什么情况下，你会朝镜子开枪？”

“镜子里出来的人？”谭医生看向阿生的妈妈，但是她身上明显没有子弹的伤口。

“我估计就是镜子里出来了什么人。”善善继续，“金警察看见这个人出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特别忌惮，使用了前几次都没有使用的手/枪。”

她转向看阿生的妈妈，“你看见镜子里出来了其他人吗？”

阿生的妈妈一愣，不知道她问这话什么意思，摇头，“没有。我不清楚。”

善善仿佛也并不想在她身上企图得到过多的线索，“总而言之，他朝镜子开了第一枪。”

“你们猜猜——这颗子弹去哪里了？”没有人回答，善善自己接着道，“咻的一声——那颗原本射向镜子的子弹，穿过了镜子，又沿着原轨道射了回来，射向了金警察的右胸口。”

“是门的作用吗？”谭医生好像抓到一丝思绪，“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镜子就好比是一道任意门，子弹从门的这边射过去，看起来好像射远了。但实际上它又射了回来……”他抓抓头发，“不不不，或许这样说更合理——”

“我们把这个镜子看做是一个任意门，姑且称他为一个结点，要穿过这个结点至少有两面——一个出发面，一个到达面我们暂且给这个出发面和到达面一个符号叫a和b吧。按照常理来说，这个东西从a面出发穿过这个镜子，它就到了另外一个到达面——b面。”

“但是有一个神奇的地方在于，从a面过去的这个东西，到了这个结点这里，这个时候，它所在的这个结点是一个任意门。可以说它既不属于a面也不属于b面，也可以说它既属于a面也属于b面。就相当于一切归零，这个东西在结点这里穿过，所到达的面既可以是原来要到达的b面，也可以是重新原来出发的a面。”

“金警察看到镜子里有点不对劲，可能出现了比阿生的妈妈还厉害的［人］。他不得不拿起手/枪，按照正常情况想，他首先朝着对方的左胸射了过去，但是那个镜子是个任意门，从他手里射出去的子弹，又从镜子里射了回来，正好射中了他的右胸！”

谭医生看见镜子里的善善眼睛里发出了兴奋的光，似乎是第一次看见善善这样有神采的双眼，他回头看善善，后者双眸沉静，显然已经冷静下来了。

“你的镜子结点论是一个非常好的想法。”善善由衷道，“我本来没想到这个的。但是这个的确是一个思路。”

“我们现在只要验证一下这个镜子是不是有任意门的作用就可以——”他还没说完，看见阿生摇摇头，“你们的思路都很好，但是你们没发现有一个悖论吗？”

“什么？”

“他有没有必要开两枪？”阿生思索着，“按你的思路，他原本是想开枪打死从镜子出来的人，结果一不小心子弹穿过结点把自己射死了。那么另外一枪是从哪里来的呢？”

“所以很有可能另外一枪才是第一枪。”善善说，“一左一右，他先开枪打的左边第一枪，然后再开的右边那一枪，把自己射死了。”

“而且我观察到，那个左边的子弹，子弹左边裂纹较宽，右边较密集。这意味着什么很明显了，子弹是从右向左射入的。”

“从子弹的切入点，我估计他是站在了这条线上……”谭医生用右手划了一条线，“根据子弹的射程，基本这条线上所有位置都可以。但是第二枪是直打的，如果他是站着不动连打两枪的话，基本可以交叉出他开枪的位置。”谭医生大致后退了一下找到了开枪位置，比了一下手/枪往左打的情形，“那么是什么情况下，他会开枪射左边那一枪呢？”

“哎……有点不对劲。”他忽然发现了不对劲，他上下看了看自己，又瞄准了一下，忽然道，“这个路线，如果他前面没有人的话，那么他瞄准的位置好像是镜子里自己的右边心脏啊——对过来就是自己的左边心脏的位置，呃，如果他有的话。”

谭医生用自己的笔记按比例做了一个示意图。镜子一条线，斜线开枪一条线，直线开枪一条线，三条线组成了一个直角三角形。

“这就是关键。为什么非要有别人，也许他瞄准的就是［自己］呢？”

谭医生忽然明白过来，他倒吸一口凉气，“你是说——你是说——”他仿佛很震惊似的，“镜子里出来的那一个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还有别的可能吗？”善善摇头否定，“我想不出其他解释了。”

“一个人若是遇见了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从镜子里爬出来，任是谁都会疯掉的。这是他拿枪出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