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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木梁清池》第二十三章 屠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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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勾起嘴角,笑了,笑容说不出的讽刺,眼神看似柔软,实则冷到了骨子里。

簌簌——

穿好衣服,许清披散着头发走出暖阁。

“主上。”午觞恭敬的跪在地上,眼中是令人不敢置信的狂热。

“为我束发。”

“是。”

三千青丝被玉冠全部束起,指尖在眼尾抹上艳丽的朱砂,许清蓦地睁开眼睛,眸光冰冷的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黑白分明的眼眸露出一丝漠然。

午觞拿的衣服是门中门主的常服,胸口处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青鸾,图案延伸至背后,袖口和下摆均绣着浮云暗纹。

许清起身,及腰的长发垂于身后。

将腰间的青玉令牌扯下扔给午觞,许清转身吩咐道:“一刻钟后,我要看到所有能调动之人。”

“是,属下这就去办。”

午觞拿着令牌退下,冰原附近的山峦被惊醒,数不清的黑影一闪而过,齐齐朝着小苑飞去。

一掌劈开镜台的镜子,许清伸手从墙壁的凹槽里拿出一把剑。此剑名为白玦,剑刃宽一寸,长约两尺,通体银白。

闪身出现在暖阁的屋脊上,许清手握利剑,目光平静的看着小苑里越来越多的黑衣人。一阵劲风吹过面庞,掀起了丝丝缕缕的长发,许清扶了扶脸上的黑玉面具,她的衣摆被吹的啪啪作响。

午觞双手半举着青玉令,跪在庭院里朗声道:“属下领一千门人,一百黑衣卫,二十暗卫恭迎主上出关!”

说话间,原本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纷纷现身,恭敬的朝许清的方向跪下!得青玉令现身的黑衣卫和暗卫,亦是如此。

一千一百二十一人全部恭敬的跪着,他们身份不一,有的只是普普通通的门人、有的是以一当十的黑衣卫、有的则是身手不凡的暗卫,但在这一刻,他们都愿意跪在这个女人身前,甚至匍匐在她脚下。

这不仅仅是因为规矩和忠诚,还有对强者本能的依附和崇畏。

她,是他们的天!

许清左手虚抓,午觞手中的青玉令凌空飞起,被许清稳稳拿在手里。

见状,众人齐声道:“恭迎主上出关!”

环视了一圈众人,许清朱唇微启,冷声道:“所有人,随我前往晓州城,违令者,斩。”

“属下领命。”

……

雨后初晴,微弱的阳光无力的洒在断崖下的河面上,一阵微风拂过,水面上波光粼粼。

断崖上站着两人身着异服之人,其中一个男子身形比常人魁梧许多,肤色古铜,五官深邃,一双剑眉下幽暗深邃的眸子露出不屑之色。

他的头发夹杂着红绳被编成数个辫子,披在背后,为他平添了一些异域风情。

其后面站着一个青涩的少年,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把头埋得低低的,偶尔会抬起头偷偷瞄男子一眼,瞄完后又立刻低下头。

冰原也变了……

男子转身沉默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身后的少年待男子走远了,才敢迈步跟上。

少年的心底泛着苦水,如果不是他阿爹逼他,他才不要跟这个奇怪的男人走。揉了揉肚子,少年几乎想哭。

阿爹,扎乐好饿……

名叫扎乐的少年一路跟男子漫无目的走着,刚下过雨的地面很滑,扎乐一不小心的摔了好几跤。

每次摔到地上,男子都没来扶他,扎乐只好憋着一股劲儿,爬起来闷头跟上。

晓州城郊

许清驻足立在一旁,黑色、灰色、白色的骨灰镶嵌在土壤的缝隙里,任雨水冲刷、任风吹散。

渐渐的,它们将这片城郊铺上了一层骨质的灰尘。

回首望向晓州城的城墙,许清转身缓步走去,她手下的人早就进城和流觞等人交接命令去了。

二十个暗卫静静跟在许清身后,他们没有隐匿在暗处,这是主上的命令。

一进北门,血腥味扑面而来,绕过堆积的死人,许清抬眼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大街,直接无视了地面的鲜血。

“主上。”

流觞带人闪身出现跪在许清面前,许清看都没看流觞一眼,淡淡道:“带路吧。”

“是。”

一行人穿过长长的主街,一路向南,来到了城主府,几十个的汉子候在门口,见有人前来,纷纷侧目。

众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许清,坐在门口的西轼兰起身道:“许门主已经留下我等多时,不知何今日能否放我们走?”

他本来是奉命来屠城的,谁知道晓州城里还有这号人物,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困在了城主府。

黑玉面具下的凤眼,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西轼兰:“想走?把你们炼制的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西轼兰反问。

“看来七皇子似乎没告诉你,晓州城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许清顿了顿:“很好……”

另一边,城东和城西正在进行着一场厮杀。

卖包子的老板、做胭脂的大娘、角落里的乞丐、巡逻的士兵、捏着帕子的富家小姐、办事的衙役、在酒楼门前晃悠的酒鬼、抬着空轿子的轿夫、送货的货郎、挑着担子的挑夫、上街买东西的奴才……

凡是目光不善者,统统杀掉。

进了晓州城后,午觞手里的双刀就没停下来过。她和晨觞三人各领着一千多号人,兵分两路从要城北一路杀到城南。她现在已经快解决完城西的人了,而晨觞三人负责城东那边。

西轼兰唯一露出的双眼有些恍神,许门主这是什么意思?回过神,西轼兰发现那位许门主居然不见了,心底一凉,他感觉到腹部有些温热。

低头一看,他的腹部多了一截剑……

许清喃喃:“真要好好感谢一下你们西楚的七皇子呢。”

瞳孔猛地一缩,西轼兰吃力的回过头,他想要问她为什么知道七皇子的事,明明二十多年前西楚就对外宣称七皇子夭折了。

一脚踹开西轼兰,白玦剑上滴血未沾,那些曾经虎视眈眈的汉子如今全部倒在了地上,无一活口。

许清很不喜欢西轼兰的打扮,他将自己浑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的,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里面换了一个人也未必可知。

晨觞等人对所有已死之人搜了身,刮下了不少油水。

“主上。”夜觞将西轼兰的衣物除去大半,特意扒开了遮脸的布料,随后退至一边。

打量了一会儿,许清的渐渐神色复杂起来,随手把剑插入了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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