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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江的鲤鱼》第24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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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她一心忙着什么事,就算是周末,白天也是没怎么陪他的,是前几日才告诉了他她要开画展,虽然她并未向他透露画展的主题及任何,但就她能这么公开性的展示她的画就足以让他惊讶了,而惊讶之外他多得是期待。

其实她作为画家的那个名字挺出名的,她以前因为参加比赛而面世的几幅画一直在市场上就价值不菲,前几年听说她将那几幅画卖了的时候他除了惊讶外多的是失望,以前很多人出高价说要买她的画,她都拒绝了,是只答应了他以后会卖给他的。

在她家住了这么久,除了前段时间以他为中心画的那幅画外,他竟没再见过她的其他画作,自钟叔与钟姨不在后,她已超过十年没再让自己的画面世了,在她销声匿迹的这十年关于她的各种传闻也是数不胜数,到底是因为什么,连他也不清楚,甚至他都一度以为她要放弃作画了的。

“钟予礼,你怎么上来的?”他刚收拾好文件要下班,便听见沈墨羽的声音从办公室外传来,而后便听得她的声音,“刚在楼下碰见了老九。”

是几个小时未见,甚是想念。他抬了眼,远远的与想念的人对上了眼,内心充满着惊喜,下一刻便大步出了办公室至她面前,宠溺的捧着她的脸,问道“来接我?”是完全忽略了站在一旁的沈墨羽和老五等人。

但她却不能做到身旁没人,低着头应了声,“噢。”

“抱抱可以吗?”

他的一句话,让沈墨羽和老五等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满满的嫉妒。他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吧,可以说是比ray秀恩爱的程度还要过分许多了。

“不行。”她拒绝的坚定。

“好吧,那我们先去吃饭。”说着便牵了她的手朝着电梯口走去,在大家都以为他就此打住时,刚进电梯,便听得他道,“那回去让我多抱会儿可以吗?”

“啧啧啧,”沈墨羽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江知元,我算是知道你和ray能走这么近的原因了,老五,那句话叫近什么来着?”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对对对,你不顾及我们的感受,也得顾及人钟予礼的感受吧,你看看calors现在怂的跟什么似的。”

“她和calors不同,但你和calors倒挺相同的。”

老五几人强忍笑意。

她看了沈墨羽愤愤的模样,虽不知刚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看着老五几人强忍笑意的模样也知道他又说中了沈墨羽的心头软肋了,不想看着他这么欺负沈墨羽,有别于老五等人强忍的笑意,她对着沈墨羽笑笑,“对了,伊丽莎白说等两日会和小白一起回国。”

“诶?”沈墨羽不敢置信。

“我刚来公司的路上给小白打的电话,伊丽莎白也在,”她说着从包里拿了画展门票,一一递给了沈墨羽和老五等人,“呐,有空你们也去看吧,时间地点上面都有。”

“次北画展入场券?”沈墨羽念着画展门票的名称,“这不是我们最喜欢的那个天才少女画家吗?不对啊,去年伊丽莎白还说她都有十年没有新的作品面世了,可能是放弃作画了,我还失落了好一阵。”说着看了她,“钟予礼,这门票你在哪儿买的?”

“我向主办方要的。”

“你向主办方要的?”

“嗯,”她看了看时间,“这时候网上应该开始宣传了,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记得我。”

“诶!!!”惊讶的不知沈墨羽一人,是除了他之外电梯里的所有人。

“等一下,钟予礼,你刚刚话的意思是…”沈墨羽说着看了他,是确定了她就是自己最崇拜的画家了。

“能替我保密吗?”她向着沈墨羽和老五等人恳切的笑笑。

沈墨羽和老五等人下意识的点头,却是还未从事实中缓过神来。要知道,叫次北的这个天才画家,外界的人从来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传闻说是因为她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甚至是害怕与人对话,现在看来倒也像是那么回事,又不像那么回事。而最重要的是次北可不只是沈墨羽和老五他们最爱的画家,更是他们所有人最崇拜的画家,次北以前那仅有的几幅面世的画,是沈墨羽还未去美国时就在画展上见过了的,只一眼,至今也不能忘却那幅画给心灵带来的震撼,后来calors来中国,要沈墨羽推介必去的地方时,沈墨羽首推了有次北画的画馆,前几年,次北突然将那仅有的几幅面世的画卖掉时,他们所有人都失落了好一阵,那是他们争取了好几年也没买到的画。可现在这个叫次北的画家便在他们眼前,还亲自给了他们看画展的入场券,这是沈墨羽与老五等人从未想过的。

“钟钟钟予礼。”沈墨羽唤人的语气明显与平时不同,眼神更是,是小心翼翼的崇拜,已然是小粉丝的模样。

电梯门在沈墨羽唤人的同时开了,他牵着她出了电梯。

而沈墨羽和老五等人小心翼翼的紧跟在她身后,以前知道她是作画的,沈墨羽便对她有几分尊敬的,更别说现在知道她就是自己最崇拜的画家,一群人倒是有几分合格小粉丝的风范,直到上车前都只默默跟在她的身后,倒是她有几分不好意思。

刚上车沈墨羽就迫不及待的向她问了话,“钟予礼,是你的个人画展吗?”

“不全是,有几幅画我挺喜欢,所以就让画的主人允许我在我的画展上一起展出,如果你们去看的话,应该会喜欢的,算是惊喜,也是我的荣幸。”

“我们一定会去看的。”

“thankyounike.”

“不用谢他们,”沉默许久的人终于讲了话,见老五小心翼翼的在沈墨羽耳边捣鼓着什么,冷声道,“不准要签名。”

“凭什么?!!”沈墨羽下意识反驳道。

倒还是第一次见老五等人这幅委屈的表情,她有些不解,只听得他在旁边又道,“有了签名你们不显摆?”

“当然要显摆!这比calors炫富还更有自豪感的,毕竟是难得、”沈墨羽话到一半突然止了住,似意识到了什么,看向她抱歉道,“额…我一激动差点给忘了,那我们不显摆,签名我藏家里可以吗?”

老五几人在一旁恳切的连连点头。

“不可以。”拒绝的人依然是他。

“江知元,又没要你的签名!”沈墨羽愤愤道,“你倒好,将自己的超级偶像娶回了家,当然不用要签名。”

她不是很懂沈墨羽的话,疑惑的看了他。

“看钟予礼的表情是不知道你有多爱她的画了。”沈墨羽眼神转的挺快,轻蔑了他转而似十分认真的看了她,“钟予礼,你知道吗?前些年你把那些面世的画卖掉后,虽然我们都很失落,但只有他为此竟然买醉哭了好几个月,比人明星结婚的粉丝哭的还惨。”

他这次依然淡定,只是没有再看她。

“是吗?”她回答着沈墨羽,眼神却是望向了他。她知道事实并不如沈墨羽说的那么轻松,她答应过他的,那些画是会卖给他的,与他相见这么久,他竟从未向她质问过,是真的很在意吧。

吃饭期间他一句话也未说,回的路上也是,进了屋,与平常般抱了她帮她洗漱后,放着她洗澡,也一句不吭的去了别的浴室洗了澡。

她知道他在等她开口解释,但她要怎么开口解释才好呢。

“我约了明天早上和江叔单独见面。”她钻进被窝,往他怀里躺去。

“嗯。”

“我会赶在午餐前去公司等你的。”

“嗯。”他将手里的书放下,似对任何事的兴致都不是很高,抱着她躺了下来。

就那样安静了好一会儿,她将头埋进他怀里,突然闷着声恳求道,“婚礼不办可以吗?”

“嗯…”他只下意识的回答,是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嗯?为什么?”

“不办,也不想办,你和奶奶说说好不好,随便什么理由都行,那天在庙里我不好扫奶奶的兴。”她没有任何动作,就连声音也听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要是你害怕人多的话,我们简单点就好,”他是不同意她的想法的。

她只闷着脑袋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不是因为这个?”

她一动未动,依旧未出声。

“奶奶是不会相信我说不想办婚礼的,你不知道原因吗?”

房间内又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抬了头,与他对视着,“你真的很想办婚礼?”

“嗯。”只一字的回答里不是理所应当,是渴望。

“我们现在没办婚礼不也过的挺好的。”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至少得让别人正式的见证你从今以后是我的爱人,是我的伴侣,更是我一辈子要守护与陪伴的人。”

她眉间一动,眼眶里有水光闪动,“我自己知道就行了。”

“就怕你不知道,也怕你装不知道。”他这话像是在暗示她什么。

她停顿了半分,“画我卖给万淙了,那时候比较缺钱。”她并没有说谎,这的确是其中的原因。

他是难得的没能看穿她的心思,微皱了眉,是因为对她的心疼,“是因为我,所以才一直拒绝着父亲的好意,甚至是奶奶的。”

她没答话,将自己埋进他怀里。

“很累吧,这八年。”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在片刻后才道,“那你以后遇到任何事都不要不理我,更不要抛下我好不好?”是第一次向他要了这样的承诺。

“不会的。”

她突然起了身,在他唇上深深的落了一吻,“盖章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知道吗?”

“嗯。”他的心情她好像总能把控的很好,“再多盖几次?”

“不要。”

“我不嫌多的。”

“我要睡了,晚安。”说着她已扯了被子,背着他将自己整个脑袋盖了住。

“你肚子不痛了吗?”他费了好大劲才将她扳了过来,“过来我给你捂着。”抱紧怀里想要躲的人,只觉有些恼,但又觉得她这样超可爱,有些拿她没办法。现在她在生理期,明知道他不会对她做什么,还是害羞的钻被窝,这也是为什么他想要办婚礼其中的一个原因,结婚证领了有一段时间,该做的也做了,但每次她都跟防什么似的防着他,有时候火是她点的,完了比谁都躲得快,似一点夫妻意识都没有。

翌日,江家别墅里,她是久违的踏了进来,他本是想陪她过来的,却被她毅然拒绝。

她端坐在江父的书房,告知了江父他与她结婚的消息,手一直揣着衣角,有些不安。

江父是斟酌了片刻后才小心的向她问道,“小予,你真的没关系吗?”

她没有回答江父的话,从包里拿出两张画展的门票,“江叔,有时间能去看看吗?要是阿姨不嫌弃的话,也请您带她一起去。”

江父接过画展门票,“怎么突然决定开画展了?”

“并不是突然决定的,去年我就有计划开画展,结果这系列的最后一幅画我却始终画不出来,以至于这计划停了大半年。”她微敛了眉。

“小予…”江父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现在你也不打算告诉知元吗?你父母的死其实是因为、”

“江叔、”她打断了江父的话,直道,“我父母的死是我间接造成的,与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以后还是请您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这件事好吗?”

江父有些愧疚的看着她,“知元将盛华收购后,我才有了时间去美国陪了你罗阿姨,也是那时候无意间从知元那里得知你一直对橘子软糖有依赖。以前我只知道给你找最好的心理医生,却总是忙着公司的事以至于从没具体了解过你的病情,要是早知道你对橘子软糖有依赖,至少我是可以猜到你的心魔是什么的,因同样的原因而受害的还有你罗阿姨,知元以及已不在人世的知恩。”

她眉头微动,却依旧端正的坐着一动不动,没打算说话。

“要是当初我不说让你守好知元就会给你一整盒橘子软糖,你就不用遭这么多年的罪了。那时从医院抱着你赶去看你叔叔,一路无言的你,在看到你叔叔的遗体时,竟趴在你爸的怀里打着颤说很怕以后吃不了橘子软糖,所有人都只当你是小孩的童语没有在意,其实那时的你是恐惧知元会突然死去对吧?唯一能知情的我却没放在心上,江叔对不起你。”

“江叔…”她并不想任何人在他与她的事情上觉得亏欠了她,他会在意,她更会在意。

“虽然说这句话有些迟了…小予,以后你不用再守着知元了,”看着她突然低了头去,手紧紧的揣着衣角,“我并不是要反对你们结婚。”

她微抬头看了江父,有些惊讶却也不敢有半分的懈怠。

江父斟着茶,似思揣着什么,片刻后,“既然你们结婚了,有些事即使知元不愿让你知道,我也觉得你有权利知道。”江父喝了一口热茶,才缓缓道,“以前知元放假到这边来,自杀过很多次,但每次醒来的第一件事总是害怕你会知道,后来去了美国好几年那种状况也一直持续着,直到知恩去世,又或许是因为他接受了正确的心理治疗的原因,你江奶奶说知元偶尔有自杀的想法时不会像以前那般不声不响,大多时候他会打电话给你江奶奶询问你的状况,以此来缓解他心中那失重的平衡。”

江父看着她并未有半分惊讶,似早在这之前对这事有所知晓了,“以后要是你觉得负担太重随时告诉江叔,江叔来解决,不要再因为知元而忘了自己的存在。”

她依旧端坐着,没有答话,是还有心事放在心上。

江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书雯那里我会好生说的,你不用担心。”

“嗯,谢谢江叔。”沉默许久的人终于开口说了话。

“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吧,我让厨房阿姨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你同学一会儿也会过来。”

她疑惑的看了江父。

“沐仟不是你高中同学吗?以前一直忙着工作,我都不知道沐仟转学与你同班的事,还是昨天你打电话来,沐仟听说是你才告诉我的,还说你们做了两年同桌。”江父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这会儿该到了。”

她起了身,只道,“江叔,我早和他约好今天中午会去aili等他一起吃饭,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那我打电话让知元过来,你就不用再跑了,知元也有一段时间没过来了。”

“不用,”她语气坚决,是觉有些欠妥,“下次吧,下次我再和他正式一起过来,抱歉,江叔。”说完便起身径直出了书房,脚步有些快,她不善于拒绝,所以在江父再一次挽留前得快些离开才是。

她是逃一样的跑上了车,呼吸有些急促,还未调整便急着开出了江宅,她再了解自己不过了,她并没有见她母亲的半分准备。

江家客厅门前,久久站着一个失落的人,果然,她又一次从头到尾的无视了自己,明明自己是一早就看见她了,罗沐仟本平静下来的心突有不甘,这么多年戒不掉,再怎么试着躲,也从未用过全力,甚至是不愿放过见她的机会,和白蔚相亲那次是,这次更是,而跌落成恶魔也不过是想搏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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