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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夫记》第十三章 喂毒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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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竟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前脚叶念出了皇宫,后脚李承欢就跟了出去。

他跟着叶念回了叶府,府里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管家上街也听说了韩言娶陵川公主的事,见叶念眼眶红红的,不敢多问。就问小姐回来了,老爷呢?李承欢跟管家说,还在宫里。

察觉怀里的叶念一震,搭在她肩上的手圈得更紧了。

管家看是上回提亲的公子,也不好多说,离去了。

叶念不肯进屋,呆呆地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李承欢怕夜风凉,就拿来了小毯子盖在她身上,坐在她身旁陪着她。

让白容把解药送去林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所有的计划都要重来。

“跟我走。”

叶念空洞的眼神望向李承欢,仿佛在问他去哪儿?

“跟我去陵川。”

叶念恶狠狠地瞪了眼李承欢,别过脸去。

她死都不会去那里。

重重对叶念的后脑一劈,脑袋顺势靠在了他的肩上,撬开她的嘴,白色粉末似的东西倒灌进去。

从暗处走来的李楚文,“你喂她吃了那个?”

李承欢点点头。

抱叶念进了屋,温柔的放在床榻上,仿写叶念的字迹写了封信,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大意是自己受不了这一切,要去游历四方,所有人都不要担心。请安葬好我的父亲,一定要和娘亲一起合葬。央求韩言不要让叶家下人散了日后释怀自己还是会回来的,请派人打理好布庄,所有下人的工钱每月照发,一定要定期和节日回来打扫府上上上下下,东西一概不能少一件。最后,太子哥哥,清阳哥哥,林伯伯,皇上保重。

看了眼到处乱碰叶念东西的李楚文说:“白容回来,我们就走。”

环顾满墙的风筝,一顶顶取下收好,柔情道:“这些也要带走。”

洞房花烛夜,红女子娇身坐在床沿。

红巾掩面,门外有一丝动静而后是开门声,是韩言。

他没有任何动作,进了房坐在桌边,一手放在桌上。衣服是换过的一套,没有血腥,双手也被洗干净。拼命地捂住叶苑博的脖子鲜血还是从指缝流出,漫延。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从手中流失,无能为力,太医来也无力回天。

在慌乱中叶苑博拉过他的头靠近,微弱的声音嘱咐道:照顾好叶念,不要让她知道那些事。

叶苑博自知女儿是不会来看自己的最后一面,对着那瘦弱无助,蹲着捂着耳朵的背影说:“小念,你可以永远都不去理会那些肮脏的事。”

怪叶念当初没见她母亲最后一眼,生命垂危的他才知道。虽然他很想很想见女儿一眼再走,算是了无牵挂,却还是不想伤害她。从小女儿就被自己保护的很好,有家族的靠山,皇上的喜爱,太子和清阳这样的哥哥,她就从未见过这世间的肮脏、不堪。在深宫官场,杀戮不可少,她却不知,以为战争才会死人。

唯一愧对的就是她和林韵的一场过往。

他的女儿是不可能接受刚刚发生的所有,居然杀了自己的亲爹爹,深深悔恨在当中。没能教会叶念懂这世间大事就要走了。

韩言想起那饱含亲情的眼神,最后叶苑博对他说:跟她说爹爹不怨她。

有些事情必定瞒不住,换来的是遗憾,如果不瞒,结局能否美满?

冷静有教养的她没有恐慌的掀开头巾看,感觉到有个女子闯入破坏了礼堂,听到有人尖叫有哭喊声,场面顿时混乱,还有人撞到自己。空气中有丝血腥,越来越浓重。后来李承欢就让李楚文带走了自己。

韩言一点都没动静,李初曼自己掀起了红巾,朝韩言走去,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一个女人的直觉让她知道,那闯进来的人是和韩言有着很深的关系。敢和皇帝这么说话,韩言也不让侍卫抓她。原来他们早已熟识相知相爱,而她却是中途插足的坏女人。

看韩言没理自己,自顾的说:“如果我知道你早已有心尖尖上的人,断断是不肯答应这门婚事。”

韩言还是没理会自己,站起身要走,便拦住说:“你现在走出这间屋子就代表着你对两国之间和平共处的条约反悔,我哥哥的人还在外面你若踏出一步他们就会禀告我哥哥,我可不敢保证明日会发生什么,我已是长洲的人自然是希望长洲好。”

叶念没遇过这样的事,怕她伤心做出后悔的事,小筝子说她回了叶府才放心。他想去找她,告诉她叶伯伯临走前的话,告诉不要怕。坦白所有来不及跟她说的事,我们还能在一起,自己还是他的太子哥哥。以后还会送小礼物,送橘子,陪她放风筝,保护她......只是我失言了,不能许你太子妃之位了......还有好多好多话跟她说。

被束缚,像笼中的鸟儿,想出去想获得自由想展开翅膀翱翔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却不能,身不由己。

冷清的街头。

“小朋友,你去敲门。”指了指将军府,从怀里取出一叠东西,“开门完后对里面的人说‘这是你家公子的解药,服下后不出一日就会醒’说完你回来我会在地上放钱给你。”

“好的。”

小孩咚咚的敲门边喊:“开门呀!开门呀!”

一老头揉着眼,开了门吼道:“谁呀!大半夜敲门。”

小孩儿对老头说了些什么,老头脸色大变,接过解药,连连点头。

见小孩往回跑,白容把一袋银子弯腰放在了地上,隐没在黑夜中去了。

叶府上上下下沉浸在睡梦中,李承欢收拾了叶念平日里穿的衣服和最爱的风筝悄悄带着她去了陵川。

其实如果没有叶苑博的死,叶念也是不肯和李承欢走,他还是会以这样的方式带走叶念,如今只不过是提前几天罢了。

一辆装饰豪华宽大的车厢内生着火炉,使里面暖和舒服。李承欢和叶念坐在一起,头靠着头似亲昵的恋人。虽然叶念在昏迷中,什么都感觉不到,李承欢还是怕她冻着便给她身上盖了羊绒毯子,低头看见青绿色的裙摆上沾着血渍,用手擦擦抹不去,已经渗透。

叶念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卷低垂着,碎发凌乱散在脸上,肤如凝脂的脸还残留着泪渍,没有一丝气色的薄唇,安静柔和。

李承欢将叶念散在脸上的碎发轻轻掠到耳后,湿布一一擦拭过脸颊的每一处,小心翼翼。扶叶念躺下后,掀开布幔走出。

东边天空一道亮光,天要亮了。深吸一口气,清晨的空气竟如此清新。

白容默默地驱车,坐在他旁边的李楚文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李承欢踢了他一眼,冷冷道:“回自己马车上。”

“不,我那边太无聊了,这边还有白容陪我说话。”说着下意识看向布幔里,“什么时候给她吃解药?”

迷睡粉,看似毒又不是毒,服下还是涂抹在伤口上都会另人沉睡不醒,除了睡着谁也叫不醒外没有别的副作用,不服用解药二十日后才会安详的死去,很安乐的死法。听说东西是李承欢在看医书琢磨出来的,李楚文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

林将军之子林清阳中的也是这毒。

李承欢会用它来对付叶念是李楚文怎么也没想到的,大概那个女人很难缠。

没想到李承欢也转头看去,李楚文看见他的眼神温柔深情望向里面,回头看向自己取而代之的却是万丈寒冰。

“到达王府之后。”

李楚文望着面前的路看似离得很远马车碾压过后才感觉过去了。

白驹过隙。眼神不一样了,感觉不一样了。李承欢变了,为了一个女人。

在李楚文眼里,叶念很美,她不施脂粉,清新淡雅,如果稍加粉黛会是不一样的她。才见过她几面,平易近人让人想去相处。偷偷跟李承欢潜入过长洲皇宫看到她对韩言和清阳撒娇,可爱不失娇媚。送李初曼回房后再去礼堂时她害怕窝在李承欢的怀里,弱质纤纤想让人去保护.。

几日来李承欢一直陪在叶念身边,在马车里一同坐着让叶念靠着他的肩,客栈里跟叶念同房静默坐在床沿看着叶念就是一夜,连饭菜都端上楼,如果不每时每刻在叶念身边好像她就会忽然醒来跑掉。

李楚文是极度无聊,李承欢有叶念在就不理自己,白容是跟他说上十句句才回一句,从白容这儿套点李承欢和叶念之间的事看是无果了。此刻的他是多么后悔答应李承欢回陵川帮他这个忙,在小国小地方风流快活也比得过现在啊!回了皇宫再出去真是难上加难,他娘还不得关他十天半个月的。

窗外冷月,天气渐渐转凉,秋风吹得烛火微闪。

李承欢关了窗,走向床,抱起叶念往里挪了挪,为她掖好被角,手枕着脖子躺在她身旁。很想见她笑的模样,看她为自己量身红着脸害羞窘迫的样子,还想听她再次重新喊自己的名字。

忽然转身朝向叶念,深情款款,轻捏了下叶念的鼻尖。中指顺着眉毛滑过到眉尾手指背轻柔抚着叶念的脸,好似要把心爱人的一眼一眉,所有样子都一一深记在心。

蜻蜓点水般的吻触在叶念的脸上,转身平躺,李承欢手放在左胸感受那颗跳跃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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