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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可菲尔》第19章 菜鸡掐架~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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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八,清明

宜祭祀,会友。忌嫁娶,破屋,求医,出行,祈福。

天微阴,将降雨水,焚尸台。

一名女人在低头上香,台阶上摆着简单的几样贡品。三千青丝尽数垂下,遮住了她的脸庞。身形消瘦,无端让人心生怜悯。

焚尸台乃先帝所建,专为焚烧叛首逆臣死刑犯示众之地,常年骨灰覆盖无人清理。大风一起纷纷扬扬,宛若寒冬腊月一场大雪,故又名灰雪台。

那女人跪在那里已经有五六个时辰了,不少过路人为之侧目,但见她许久未动一下,心觉无趣又离开了。

大概是哪个罪臣之后吧。

可菲尔一直跪到了申时将过才磕了三个头,将早已燃尽的香插在了石阶的缝隙中。

她化了妆,脸跟原来的截然不同,眉眼清淡,并不起眼。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原本修长白皙的手坑坑洼洼。那是被香灰烫出来的。然后她垂下手,让袖子掩住了。

此时正值傍晚,大家都回家吃晚饭了,路上只有两三个人,凄清得很。

昨晚新后受了惊,心神不宁,今上正广招能人异士为她祈福,连清明祭祀都推迟三天,可见这新后有多受宠。

听到饭馆不少人正讨论着这件事,可菲尔冷哼一声,向皇宫方向走去。

她步伐有些急,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不留神跟路上跑过的孩子撞上了。那小姑娘被撞得一个踉跄,坐到了地上。

可菲尔怔了一下,蹲下身将小姑娘扶了起来。那小姑娘竟然也没哭,只是嘻嘻哈哈的拍了拍手里的伞,抬起头对可菲尔道:“姐姐对不起!啊,你的衣服脏了。”

可菲尔看清了她的脸,一刹那间竟有些失神。因为那个孩子的脸竟跟慕容清有七八分相似。不,说是慕容清,更像她的醉。

小姑娘细眉尾端微翘,平添几分英气。

“姐姐?姐姐你怎么啦?”

可菲尔回过神来,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或许是太久没好好笑过了,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僵硬地勾了勾嘴角。

“你说什么?”

小姑娘将手里的纸伞塞到可菲尔手里,道:“快下雨了,姐姐撑这把伞回去吧。”

可菲尔撑开了伞,青色的伞面,上面随手画了几枝细竹,颇有几分雅趣。

她笑道:“好漂亮的伞。可是你把伞给我了,你怎么办?”

小姑娘受了夸奖,得意洋洋地挺了挺小胸脯,道:“这是我爹爹画的,当然好看。反正我家就在附近,跑一跑就到了,大不了再被娘骂一顿就是了。”

可菲尔揉了揉她的头,替她把身上的灰拍干净,然后道:“那你快回家吧。”

与小姑娘道了别,没过多久,果然下起了雨。她撑起伞,听着雨打在伞上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向皇宫走去。

……

百里怜华披着披风,手里揣着紫金小炉,在殿上看着道士做法。

她自被昨晚之后就变得十分畏寒,司徒夜叫御医看过了。那些庸医对着她又瞧又摸的,都没能看出个所以然,只好对司徒夜说是惊吓过度短暂体虚。

还是那些术士靠谱,一见到她就说她是被怨灵缠了身,当即布阵作法。

百里怜华看着那道士用桃木剑挑起一道纸符,然后对准她,大喝一声,纸符突然无火自燃。

道士将纸灰倒进了杯子里,混了水。纸灰碰了水就自动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将水端到了百里怜华面前。

“娘娘,贫道已将怨灵烧毁了,只需要再将这杯符水喝下去,就可保娘娘再无邪祟入侵。”

百里怜华接过杯子,闻了闻,杯子里有一股蜡烛的香味。然后她用袖子掩住脸,仰头将符水一饮而尽。

她顿时感觉身体一股暖流从胃中散开,驱散了体内的寒冷,她的手渐渐暖了起来。

百里怜华不禁大喜,“这位道长好本事,不妨留在宫中,本宫必有重赏。”

道士谦虚道:“不敢当不敢当,此乃缘分。邪祟即已除去,那贫道该离开了。”

百里怜华正想挽留,就听见耳边一个声音响起,一瞬间让她如坠冰窟。

“我倒要看看,今天谁敢走!”

可菲尔站在高高的宫墙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众人。百里怜华听了这声音,失了魂般扭过头去,顿时吓得昏死过去。

道士正茫然,众宫人吵吵嚷嚷地道:“要死了!”“闹鬼了!”“我操了!”污言碎语混杂了满耳朵。

那道士刚抬起的一只脚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再难移动一寸。道士的喉咙也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说不出一个字。看到这情景,百里怜华吓得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再没有半分贵妃的威仪。

“贵妃娘娘,你怕什么呢?是怕我吗?”熟悉的声音在百里怜华上空响起,百里怜华猛的抬头,在看到可菲尔那张脸的那一刻,吓得脸色越发惨白:“柯妃儿?!你来找我做什么!害死你的不是我!是司徒夜!你要索命去找他啊!为什么找我!”

可菲尔看着她那狰狞的面孔,轻笑出声:“贵妃娘娘怕是魔怔了,哪有鬼能在大白天现身的。”

“你没有死?!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你人头落地的!”百里怜华死死地盯着立在空中的可菲尔,人不可能立在空中!她一定是鬼!

可菲尔不愿多做解释,她欣赏着底下人各式各样的反应,他们因惊恐而扭曲的脸庞仿佛成了她眼中最美的景色。可菲尔知道自己疯了,在看到慕容清的头颅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疯了。她之所以还能强作冷静地一步步执行复仇的计划,也不过是因为心中那浓浓的恨和不甘。

她落到那道士面前,盯着他看了许久,一挥手撤去对他的束缚见他意欲动手,可菲尔低声说道:“有些事大师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一切皆有因果,大师若硬要管这事,也只不过惹得一身骚,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还望大师好好思量。”

言罢,可菲尔拎起跌坐在地上仿佛失了智的百里怜华,丢下一句“让司徒夜到护城河边找我”就挥一挥衣袖跑了。

司徒夜会一个人来吗?答案是否定的。

可菲尔眯着一双变得血红的眸子看着对面强作镇定的帝王,直看的他头皮发麻。

“妖女,朕依你的话来了,还不快把贵妃交出来,否则朕定不饶你!”司徒夜攥紧拳头以掩饰手的微微颤抖,色厉内荏地恐吓可菲尔。

“妖女?”可菲尔睁开眼轻笑出声,漫不经心地开口,“本妖女可记得,我要求皇上一个人前来赴约呢。”言罢,她似是不经意一般,余光扫过司徒夜带来的暗卫藏匿的地点。

“你!”司徒夜没有料到可菲尔如此不给他面子,不知是被可菲尔气的还是被自己羞的,他涨红了脸,再吐不出一个字。

不愿在小事上多做纠缠,可菲尔径直道出了自己的目的:“清儿的尸体在哪?”

“清儿?那个代你去死的贱婢?”司徒夜愣了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脸上挂上了嘲讽的笑,“自然是扔到了乱葬岗,现在只怕是一根骨头都找不回来了。”眼见着可菲尔越来越黑的脸色,司徒夜心里生出扭曲的快感。柯妃儿不开心,他就开心了。

他不是百里怜华那个蠢货,从来都不会相信死而复生的戏码,柯妃儿没死,那便是她口中的清儿代她丢了命,看她那焦急的样子说不定关系也密切的很。

自认为有暗卫保护性命无忧的司徒夜再度开口,字字诛心:“那个贱婢,朕可是让几个太监好好伺候了她一番,才将她凌迟处死,砍下她的头颅呢。这待遇本该你这妖女受着,却叫她享了去......呃!”

话还没说完,可菲尔就扼住了司徒夜的咽喉,一点点加大力道。

之前可菲尔总是三番五次放过司徒夜,那不过是因为她认为好玩而已,她想看着这一对狗男女此生都在她的阴影之下苟且偷生。但司徒夜这一番话显然激起了可菲尔的戾气。

“你那贵妃,已经被我做成人彘了,不是想见她吗?是偏不让你如愿!”

她眼中似乎有一抹红光闪过,随后她手劲突然加大,只听“咔嚓”一声,司徒夜的头垂了下去。

可菲尔无视周围那群慌恐无措的侍卫,像扔垃圾似地将司徒夜的尸体摔在了地上,仰头朝天笑了起来。神情癫狂,吓得侍卫们不敢有多大的动作。

过了好一会,她才止了笑,慢吞吞地蹲下身从司徒夜身上摸出玉玺,像抛石子一般上下抛着。

“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主。”

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嘶哑,却清清楚楚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

“......”

“恭迎吾皇!”

......清明一年,哲明宗杀废帝于城外。得玉玺,以印召之天下并改年号清明。次日,于鸿铭门登基,手持刻慕容清三字牌位曰“此乃吾妻,朕后。”满朝哗然。

哲明仁慈,同废宫妃子曰“留去自选”留者仍为其位,此生不可踏出宫城半步。

此后七十二年,河清海晏。

......清明七十三年,帝崩,随葬只牌位一件。

——《容全明史·哲明本纪》

可菲尔躺着龙床上,她清晰地感觉到死亡正在步步逼近,而她脑子里的恶魔正笑着对她挥手“可菲尔,下次见~”

天边突然闪过一道惊雷,可菲尔只觉眼前一亮,正中央跳出来一个字“大”便失去了意识。

“皇上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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