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灵歆回到家关上房门，整个人摔在床上大口喘息起来，一开始的镇静只是因为慌乱无济于事，而实际上看到一个自己脑袋大的火球砸过来，说不慌是不可能的。那三个问题是他最后的理智了，可却没有任何回答，不知道对方是谁，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保护的，他突然间失去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仿佛被巨大的不安层层包裹起来，不知从何而出。尤其是他后来折返过去发现那些守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守着别墅的时候，就像心脏被人抓了一下。

这时候他还没发现，自己的头发中多了一缕银白。

越灵歆转身来到电脑前，沉默地敲击着，把材料准备好后，下楼准备前往帕诺，却不想那一袭长衫的身影就在路口站着，好似知道他要来一样。那人什么也不说，越灵歆刚一出小区大门，便快步转入边上的一条小巷，越灵歆紧随其后，直到那人在一条无人的巷道中停住，“恭喜你，我们江夏的第一位礼茶。”他也没回头，接着说：“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问，我也的确知道你会遇上什么，不过你自己应该也有所准备了，说实话，所有礼茶的任务里，就你这次是动静最小的，要不是看到你完好出来，你的档案本来已经消失了。”

越灵歆语气平淡：“但你没有说会遇上”“停，不管你要用什么词，在外不要说出来，这是规矩。”那人突然抬手打断道。“行，你明知会遇上‘那个’，但你什么都没说，我需要一个解释。”越灵歆沉静的复述了一遍，并在解释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因为礼茶已经不是那种随来随走的层次了，我们并没有真正的实力去进入那个圈子，但所有‘礼茶’的任务都是这种与之相关的，这也是我们不会被寻常人找麻烦的原因之一。”他缓缓转身，看了越灵歆一眼，“跟上。”

越灵歆跟着那人兜兜转转，却发现到了那个他最初接任务的黑鸽子酒吧，“0号包间，另外送一罐礼茶过来。”那人对服务生轻声耳语两句，新来的服务生眼中不禁露出高山仰止的表情，匆匆的去办事了。他示意越灵歆跟上，却是拐到一个角落里，越灵歆注意到他袖口上闪过一个红点，却无什么动作，面前那不注意便会忽略的细框便成了一扇门，往里徐徐退开。

越灵歆和那人在沙发上落座，那服务生便端着一个纯黑的小铁盒进来，双手捧到桌前，再缓缓退后，关上房门。越灵歆拿起盒子端详了下，盒子是玄色的，口和盖上有着细细的金边，对着光时底下又隐约浮现出淡金色的纹理。他打开，把躺在一小撮茶叶上的那个徽章放进口袋，抬头道：“说吧。”

那人把手指按到一个几乎看不出的凹坑上，扫描过指纹后，二人随着整个沙发无声地下沉到一个走廊中，他从几案前起身：“你之前的外号叫‘风’对吧？那礼茶的称号就也用这个好了，反正这种风格的称号也没人用。来，跟上，路上我跟你慢慢说。”他顿了顿，等越灵歆跟上，便又接着道：“我不知道你怎么叫他们，但目前最具有共识的，是‘能力者’这个称呼，这个称呼和能力者的起源已经不可考，我们这个并不是真正的祁红，而且真正的祁红也只是能力者社会里的一个中小型组织，外面又没什么好东西，更大的势力没那空去外界瞎折腾，所以倒可以自称是最强势力之一了。”他突然笑了笑：“挺讽刺的对吧，我们就是称大王的那几只猴子中的一个。先认识一下，我叫左安，曾经是礼茶，现在是你上司，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我曾经也是个传奇，直到我的膝盖中了一箭。不过退休了倒也不错，生活安逸日子舒心还不缺钱，是吧？”

“说正事。”越灵歆言简意赅。

“嗯，说正事，说正事”左安重复了下，组织了下措辞：“接着说哈，那就是镜空间的事情了。”“镜空间？”“对，镜空间，一个不知什么时候就存在的地方，甚至比地球还要大一圈，世上别的空间碎片跟这玩意比连个玻璃渣都算不上，按照上头传下来的资料看，人类文明出现的时候镜空间就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公元前的时候打了两次能力者大战，才成了延续至今的格局，大战发生了什么不是我们该知道的，就不跟你说了，能力者的社会，就在镜界，留在这的，只有普通人和弱者。”他停下脚步，“我们到了。”

面前是一个带着点科幻风格的大门，左安上去扫了掌纹和虹膜之后接着说：“你在那里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看你毫发无伤的样子应该冲突不大，或者你把他们全部搞定了，所以有必要让你接受一次检查，如果你有异能，那你就可以直接变成我上级了。”他的神色严肃而认真，“把你的礼茶徽章，和身上除了贴身衣物之外所有东西交出来，手放到左边墙上，会有地方收纳，然后进左边通道第三个路口右转。”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越灵歆神色冷然。

“因为你身不由己。”左安很平静的接了一句，“年轻人喜欢玩是好事，不过你显然玩脱了，正巧你又有足够的实力，就这样而已。另外你要是把这里说的事漏出去，也自然有办法来处理，好了，走吧。”

直到看着越灵歆身后的通道门合上，左安才低低念了一句：“要是当年资格在我手上该多好……”

越灵歆进门，没看到高精尖的科技设备，也没什么镜子如意之类的玩意，却听得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别看了，测试的东西在我身上，等下记得叫我姐姐别叫长老。”他正待转身，却被凌空架起，那人身侧的一枚白水晶球也漂浮至他身前半米，她手一抬，手中另一块白色的菱形晶石便放出一道白光，穿过水晶球却没有应有的光学反应，而是直接穿胸而过，又与四肢头顶汇合，成为一个场，而后又把那个球包了进去。

“测试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现在，专心！”一声厉喝传来，越灵歆只感觉全身上下传来各种奇怪的感觉，体表像蚂蚁在爬，有些地方是温热的，有些地方又凉起来，一股股莫名的气流在体内穿动，带来的感觉也复杂难明，倏忽间一股吸力传来，又全部消失不见。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平整的地上，那个‘姐姐’正在端着之前那颗水晶球啧啧称奇。“醒了啊，表面不咋地体质意外的好啊，之前打过一把还初步觉醒了，天赋也很奇怪。”她端着那颗染了色的水晶球，球在空中转来转去的，连带着里面的色彩也在旋转，越灵歆能看到五分之三左右分别是纯蓝，蓝白和透明，剩下是一种光线有些扭曲的质感，转起来之后叫人眼花。“那么这位姐姐，这颗球说明了什么？”越灵歆带着些好奇的问。“冰水风三系纯粹，我年终奖有望，啊不对是你上学院有望，不不不，也不对，这种学院应该是稳上的了。”说着她突然凑上来“小弟弟啊以后变强了记得带带姐们啊？”“慢着慢着，姐姐您慢慢说，我还没听清…”越灵歆看着那突然要亲过来一样的大脸盘子被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那你听好了，嗯，能力呢，有点像是小说故事里那种魔法，不过能力是本能，灵魂为源头，肉体为基础，以思维做引，来扭曲自然的力量，就是能力。你是三系加一个精神系的超级潜力股，小说里可以拿来当主角那种，不过起步应该是打不过人的，而且也不知道精神系是什么类型的能力。”

“其次，能力没有那种分级制度，除了本身强弱之外决定性的只有你的能量强度和使用方式，但你有多强是可以去找人评定的，别以为不用读大学就可以摆脱四六级。”

“四六级又是什么鬼？”越灵歆疑惑。“当然是四大学院的四六级啊，能在毕业前上专八的都是大佬。”“……”越灵歆无语了一下，问：“那我能上哪一级？还有四大学院是什么？”

“哪一级要你自己考，四大学院是公元前一千年开始出现雏形并延续至今的四大超级学院，因为学院派秉承着学以致知的思想，所以每隔五百年会换一次名字，目前来说新换上的名字分别是阿列夫学院、朗兰兹学院，而传统派的战斗狂往往会选择阿瑞斯学院啊刑天学院啊这种的”她再把脸凑上去，表情奇怪“你小胳膊小腿的不会想进后两个吧？”“可在华夏的看名字只有刑天学院吧？”越灵歆无语道。

“这你就猜错了，阿列夫学院在罗斯，朗兰兹和刑天在华夏，阿瑞斯在地中海，这只是相对位置，所以也不用太烦，镜空间里交通可比这里方便的多，这就不用你考虑了。”

她想了想，又接着说：“你呢，现在算是个能力者了，在外可以使用，注意别暴露就好，到时候高考我们安排你出去进四大学院，你一开始就好好办事，以后变强了是想跟组织好聚好散还是共同进步就看你个人意愿咯，现在，先出去穿衣服去。”然后越灵歆就被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