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见他嘴角嘀咕，叱道：“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龙渊天炎则顺嘴答道：“没什么。”

此时李公公才追上来，一见这情形，当真是紧急慌忙。“诶哟我的小祖宗哟，公主殿下你要出了什么事，老奴们可怎么向皇上交代啊……”

“公主殿下？”龙渊天炎也感到有些吃惊，虽然看这姑娘敢在御花园跑马也猜的了八九不离十，但真说出来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公主殿下赫连灵么，惹上了这么蛮横的公主，依目前情形看，不如赶紧服软，免得事情失控。

“嘻嘻，李公公不用担心，一切尽在本公主掌握之内。”这公主殿下嘻嘻笑道，毫不在意。倒是龙渊天炎在一旁忍不住“切”了一声，发出些微讪笑，很明显对于这位公主殿下刚刚的话表示不信任。

“你这厮怎么又是这般无礼！”赫连灵脸上一红，一把揪住龙渊天炎衣领，“看来你这家伙不教训教训……”

啊……麻烦了，一时没忍住，倒是令公主殿下更加生气，龙渊天炎脑筋迅速转着，该怎么解决才好呢，听老哥说，面对妹子，有时候就要放下身段没脸没皮，可问题在于本来身段就没人家高……另外就是要不吝溢美之词，女孩子都是喜欢别人夸的，既然这样……

“唔……”龙渊天炎扯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伸手轻轻握住公主殿下的双手，“臣一时鲁莽，见公主殿下国色天资，艳若桃李，一时把持不住，冲撞了殿下，望殿下海涵……”声音越来越小，表情也渐渐变化，变成了一脸委屈的可怜样子，“您别收拾我行不……”

赫连灵瞬间愣了，盯着龙渊天炎那双染满了雾色的瞳眸有一种他马上要哭出来的感觉，倒是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这是第一次有男子敢凑得这么近，赫连灵呆了呆，竟忘了挣脱双手，脸上染满了红晕，“嗯……”

心跳突然加速，似有小鹿乱撞，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为什么会有一种恨不起来了的感觉，这小子明明如此无礼，为什么会有种想原谅他的感觉？是因为他这般求饶，还是他那阳光灿烂的笑容，毕竟还是少女，无法理解这种感情，就像龙渊天炎自己也不理解自己的行为会有什么后果一样。

“咳咳……”随着李保成的一声轻咳，赫连灵一把推开龙渊天炎，依旧是满脸通红，甚至有些口齿不清，“我，我知道了啦，看你这家伙态度诚恳，本公主宽容大度，就对你网开一面啦！”

“嘻……”龙渊天炎轻轻作揖行礼，“多谢公主殿下……”

说完这话，龙渊天炎看了看李保成，掏出一粒润喉丸道：“李公公，看你也咳嗽了，来一颗？”

“不，老奴就不必了……”李保成拂了拂拂尘，无奈道，“小王爷，再耽搁下去，可就赶不上了。”

“啊，这么一说，好像确实耽误了不少时间啦，李公公快带我去吧，”龙渊天炎恍然意识到这个重要问题，急忙向李公公招呼，同时不忘向赫连灵文邹邹的来了一句，“小王先行告退，望公主殿下海涵。”

“站住！你…”看起来豪爽机灵的公主殿下迟疑了一下，“你是要去怡心亭么？”

“公主殿下明鉴，”龙渊天炎毕竟属于官宦子弟，这种文邹邹的话听的也是多了，书中也是说处事礼为先，虽然对龙渊天炎来说更喜欢逍遥自在，随性而为一些，但对于皇家贵族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小王已然有些迟了，恐圣上怪罪，不能相陪，莫怪莫怪。”

“又酸又腐，不要以为现在文邹邹的就能掩饰刚刚的无礼啊！”赫连灵哼了一声，“本公主也要去怡心亭见皇叔呢，你来给我牵马。”说着，赫连灵再次跨上那爪黄飞电，口气凌厉但眼神却飘忽不定。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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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心亭。

“啧，阿炎呢？”龙渊冰玄回头四顾，不见龙渊天炎身影，咂了一声，“皇宫之中岂可随意走动，若有不妥之处，可是大不敬之罪。”

“想来他自有分寸，不必太过担心。”龙渊瑶雪随口说道，但内心也确实有着些许担忧。龙渊天炎虽然聪明伶俐，但毕竟年纪尚轻，若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那便麻烦大了，对于父亲来说也会相当有压力吧。

“小侯爷，郡主娘娘，二位不必担心，小的刚刚看见李公公带世子殿下去了偏殿，想必有些琐事处理，应该很快就会赶来了……”旁边一小太监答道。

“偏殿，真是懒人上磨……”龙渊冰玄话未说完便被龙渊瑶雪剜了一眼，忙改口道，“既然如此，多谢公公告知了。”

“小侯爷客气了。”

正说着，几声风铃声传来，是皇上驾到的信号。果不其然，一声尖锐的太监声音立刻传了过来：“皇上驾到！”

早已等候的诸大臣随即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当今皇帝赫连磐，精明强干，但属于武略丰厚文韬略薄的类型，虽然不缺政治头脑，但朝堂理事还略有些不足，好在先帝留下的大臣忠心耿耿能力卓越，倒也不必太过烦恼，能人异士以才德度之，将其用于合适之处，不就足够了么。

“今日乃是大雪节气，鹅毛大雪，倒也不负这‘大’字，更何况今日是公主生辰，朕心甚悦。”

“陛下鸿福，公主殿下鸿福！”

随后，便是一些与民同乐，君臣协力的话，官场上的老油条们听得多了，应付起来游刃有余，气氛相当不错，唯一的问题便是这宴会的主角，公主殿下还未到此。不过公主殿下正值玩闹的年纪，晚一点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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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嘀嗒江南路，吾非归人，乃为过客渡……”龙渊天炎牵着马，听着马蹄嗒嗒，喃喃道。

“喂喂，小子，这是什么意思啊？”听着这句似诗非诗，似歌非歌的话，公主殿下不满道，“你想说你给我牵马是个错误嘛？”

“不不不，臣下哪敢呢？这是我爹曾经说过的话，似乎是以前父亲曾游历江南时与一女子邂逅所说的……”龙渊天炎一只手挠了挠脸，另一只手轻轻拉了拉马缰绳，“不过……启奏公主殿下，小王有名字的……”

“嘻嘻，我才不管咧，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唔……”

“不过听一听倒也无妨，我的名字是赫连灵，嘻嘻，不过因为大雪出生，早上宫外起霜，父皇和皇兄便从小叫我霜儿……”这公主殿下一说起来就没完啊，估计是以前憋久了，毕竟除了几位皇子殿下宫里也没什么年纪相仿的人吧。

“哈，话虽如此，小王也不敢直呼公主殿下名讳……倒是小王，姓龙渊，名天炎……”龙渊天炎无奈道。也是，皇家规矩何其繁多，公主殿下又是何等身份，直呼闺名被人发现随便一个大不敬罪名就受不了。

转过冬花道，便快到了怡心亭。

“公主殿下…这都快到怡心亭了，你……你还不下马？”龙渊天炎一脸苦涩，在皇帝面前跑马，这公主殿下也是任性。

“不下便又怎地？”

“马上就要见驾了。”

“皇叔都不管我，你管我？”

“……”沉默了一会儿，龙渊天炎弱弱道，“不敢。”

这是何处，皇宫御花园，到处都有锦衣卫和风信子，以龙渊天炎和公主殿下这大摇大摆的模样，早就被通报到皇上的耳朵里了，比如皇帝身边那个面无表情，一脸冷漠的人，便是锦衣卫指挥使雨修烟，不仅容貌出众，气质如烟似雾，给人一种虚无缥缈之感，再加上他武功极高，内心深藏不露，实是皇帝手下一等一的角色。

没有办法，龙渊天炎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微臣见驾来迟，望皇上恕罪。”

“嘻嘻，皇叔，这小子好生有趣，你可别怪罪呀。”赫连灵还在一边笑嘻嘻的，说实话龙渊天炎现在心里一阵阵发怵，生怕这公主殿下说出点什么来。

“小儿初入宫廷，不懂礼节，陛下恕罪……”连龙渊雪彻都看不下去了，倒不是说龙渊天炎怎么失礼，只是觉得现在这情况还是说点什么更利于解决问题。

“本就无罪，何须恕罪，”赫连磐倒是宽心，“彻哥，你我之间何须见外，你的儿子便如同朕的儿子一般，再说了，今日本就非正式会面，诸位爱卿也不必如此拘谨。”

赫连磐与龙渊雪彻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与先帝赫连天翔一同长大，从小亲如兄弟，龙渊雪彻还是太后的御儿干殿下，若非太后无女，当年的龙渊雪彻定当是驸马爷了，因此有这般情形，倒也正常。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