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

“要是明早醒来还在下子宫就好了。”

“我还想闻闻后园的桂花香，还想喝南宫姐姐的桂花酿。”

“雨怎么这么大啊，还冷，这里是哪里啊，像是乱葬岗，有这么多墓碑立着，还看不到其他人。”

雨片刻不停。

“好奇怪啊。”

少女躺在草坪上，瞄了一眼在一旁兀自亮着的路灯。雨打梧桐叶，喧腾不已。

“灯里的油，怎么一直都烧不完，昏黄昏黄的，谁去把它熄掉啊。”

“咦，怎么会在这里。”

有人过来了，是在跟我说话吗。

女孩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来，起得来吗。”

我能起来，但是好冷。

“该说什么好呢，天公作美，他们一时找不到这里，算是万幸了。”

嗯，雨下得真的好大。

“怪了，今天天气预报明明说晴天不下雨，可是刚刚收到信号没多久，雨就下起来了。”

嗯，女孩努力应答着。

“须臾殿的阵法我见识过，真的是难为你了，肚子会难受吗。”

嗯。

来人将伞后倾，环顾一遍四周，她红色的眼瞳仿佛在重重雨帘中也能淡出微光。

“没看见其他人，这么说是只有你一个人来了。”

女孩没再作声。

“哎。”

来人叹了口气，她的视线重新回到女孩淋湿的脸上，沉默不语。

她背起女孩走下墓园，就好像没看到在雨中挣扎亮着的红绿灯，径直穿过马路下山。

雨势丝毫未减。

雨滴，光亮。

时而飘入眼里的雨滴，朦朦胧胧状如圆圈的光亮。

路过一个路口，听见沙沙的声音，冬姐姐说那是小卖部老板在听收音机。

忽然路过一个很亮的门口，冬姐姐说超市快要关门了。

这是要到哪儿去呢。

天还没亮吗，我记得来的时候是晚上，现在还是晚上，我在这个地方，就没有睡上一觉吗。

还是说我睡过了。

雨好像停了。

“妹妹，我们到了。”

“这是我家的店，我姓冬，叫我冬姐姐吧。”

是冬姐姐啊。

“我猜艮队的人没什么办法让你吃饱，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哦对了，在那之前还是先给你换身衣服，这里暂时还安全，你呢，就先安心留下吧。”

这时打着寒颤的女孩正靠在沙发上，她终于微微睁开眼睛，弄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有没有桂花酿啊。”她有气无力地低声说。

“未成年禁止饮酒。”柜台后面闷闷地传来冬姐姐的声音，“再说，那么国粹的东西，你找南宫芸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