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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我眼》第九章 三千虎狼齐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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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山脚下,此时正一高一低两个身影。高的,是刚从算命摊来的黑袍斜髻男子,低的身影,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这人头发扎了个流云髻,梳的一丝不乱,身上青色的长衫还在胸口绣了一大一小两朵金色的花,白面无须,虽是坐在轮椅上,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个大姑娘坐在胡床上一般。

斜髻男子先开口了:“让小子们都动一动罢,他们既然想乱起来,咱们就陪他们乱,看这浑水里,谁能摸出来鱼。”那轮椅上的男子勾了勾头,回道:“我弟也猜测您是这个意思,他得到信后就赶紧联络外出游历的手下人了,这让我来见您,就是想问问您,咱们怎么动?”

斜髻男子轻咳了一下,说道:“让小子们自己想玩,别给目的,咱们把水淌浑就行了。”轮椅男乐呵呵地笑道:“那他们可有乐子了。死生不论?”“不论,小子们不论,那杜世闲也不论,随便玩罢。”轮椅男顿了顿首,说道:“知晓了,那我先撤?”“去罢,别忘了三年后的正事,三年后彭轻鸿身死道消,杜世闲还是我们的。”

轮椅男听后应了一声,也不见动作,轮椅便转了个弯,向着棠溪村方向去了。轮椅男走后,斜髻男子背着手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从山上窜下来一个和斜髻男子同样装扮,但体型更消瘦些的人,这人兴许是跑了太久,头顶的纶巾都湿哒哒的。这人窜到斜髻男人身旁,忙喘了口气,说道:“主公,成了。”斜髻男人点了点头,这才化作雾气消散。

清晨的彭浩影府邸里满是沙沙作响的蛇行之声,“初一听有些渗人,但听惯了倒像是能听出些音律来。”杜世闲满头大汗地喘息着说道。彭浩影今日一身素白色长衫,也没什么装饰,只在头顶系了一条白蛇作头绳,那小白蛇尾部不动,上半身倒是乱晃地厉害。

彭浩影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呷了口茶,看着院子里的杜世闲说道:“这半月你天天在我这里,就能听出些音律,我这府里的下人呐,这么多年了还是怕蛇怕得厉害,也不知是为何。”杜世闲笑了笑说道:“那是大哥你有威严,他们怕你,所以连带着怕蛇了,我就不怕。”“哈哈,也对。不说这些闲话了,你成了没有。”

这时,院子角落站起来一个光头老者,赫然正是杀了百里村村长的回车村“风雷叟”于村长。这风雷叟先站起来后开口说道:“成了。”说完,又反身坐下,闭上眼佝偻着背,就像又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了,彭浩影见状赞叹道:“可以,可以,半个月就练成了,果然有潜力。”

杜世闲右眼中黑气慢慢散去,说道:“练成是练成了,可这有什么用啊?平常也留点心思控制着,虽说简单,但人总不得放松,多累啊。”“习惯就好了。你有了这一招,以后碰到些厉害人物的尸体,总不至于用一次就浪费了。”杜世闲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说道:“那就听你的吧,反正大哥你懂得多。那你让我看你那些书干嘛啊?我这左眼也不知道到时候开出什么,我现在看这么多也用不到几个啊。”

彭浩影摇了摇头说道:“为你左眼以后打基础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以后御使的尸体不管有什么眼力,你都能用的比之生前更好,这都是以后用得到的,别说了,再练练吧,就快要演武了。”杜世闲笑了笑,右眼黑气渐盛,那风雷叟又站了起来,扭头看了看场中二人,院中一阵雷响,随之狂风呼啸,一时间这院子里烟雾弥漫,依稀只能看得见杜世闲右眼中腾起来的黑雾和阵阵闪雷。

彭轻鸿府邸。

彭浩然此时正与一只一人多高的猿猴对立。这一人一猴身旁的树上的树枝延伸到这一人一猴头顶,树枝上时而甩出藤条抽向猿猴,时而把树叶化作飞石射向猿猴,这头猿猴就辗转腾挪,腾出手来还会攥住甩来的藤条,顺着拉一下树,树就会霎时自断这条藤蔓。

原来,是彭浩然双眼齐用,一面控制着猿猴,一面控制着树木,一心二用间自己与自己过招,这不知已练了多久,此时早是满头大汗,喘息不已。一人一猴身后,站着背负着双手的彭轻鸿,也不说话,就这样半睁着眼看着场中动向。

纵是二人临时抱佛脚,没日没夜地练习,时间也不会因此停留。转眼,已是彭轻鸿定好演武的日子。

这天又是众人齐聚摘星台,不同的是,台上讲坛今日只有彭轻鸿一人在闭目养神,杜世闲众人都在台下昂着头等着。彭浩然先耐不住性子开口了:“大哥,这怎么这么多人啊?还有那么多生脸。”彭浩影扭头看了看乌央乌央的人群,开口道:“是百里村旧人,还有父亲这些年游历天下时招揽的英才,今日一并演武夺职。”

正在众人都分成一个个小团体交流时,彭轻鸿在讲坛上虚按了按,说道:“肃静。”众人这才抬头看去,彭轻鸿站在台上,背后龙飞凤舞的“可摘星辰”四字,配着一只雄伟异常的石刻大雕,显得愈发的威严。

彭轻鸿待人群安静下来后,朗声说道:“我天字军到今天,报名的有三千余人,你们都会是我的虎狼,但虎有虎头,狼有狼王,今日,便是择其善者,成为头狼!”话音刚落,众人呼啸之声未起之时,彭轻鸿接着开口:“今日首试,待会儿众人手持自己的参赛名牌向东去,我在东一百二十里处,棠溪村西门口等待,到明日正午,手持十个以上参赛名牌到我处,便是军中官职的候选人,不限人数,不限方式,生死无论,现在开始!”

说完,彭轻鸿凌空一跃,下落时已在一只雄雕背上,斜斜飞向东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慌乱了一阵,都不约而同的一波一波地散去,互相敌视着周围的人们。不知谁喊了一句:“先出村子,一百多里荒路上,各安天命。”说完,随着几声附和,人流推搡着都往东去了。

彭浩然对着杜世闲说道:“看谁先到。”说完,人已被不知何处奔来的猿猴背上,一跃一跃地向东去了,杜世闲还没来得及张嘴,已然看不见好友的背影,只得无奈地笑了笑。这时彭浩影说道:“那风雷叟你先用着,只要过了第一关就行,损坏就损坏了,后面的试炼我给你准备的有更趁手的,去罢,试试这些天的努力成果。”杜世闲本觉得彭浩影这物化尸体的言语有些不妥,但演武的情绪促使着少年人,也无暇去反驳什么,只说了声:“好,大哥先走吧,终点见。”

二人分开后,杜世闲晃悠悠地走着,这平时热热闹闹的村落,此时只有些老人孩童。杜世闲先走到彭浩影府邸门口,站了一会儿,府邸中大踏步走出风雷叟,风雷叟走到杜世闲背后,二人就这样慢慢地走向东去,闲庭信步地,倒似春游一般,不过将将走出村子,这份惬意就被打破了。

杜世闲刚走出村门,还未来得起反应,就被左边一张大网兜着向右上方飞去,飞着,大网变成了个网兜,兜口凌空系紧,斜斜飞到一个两米高壮汉的手中。这壮汉看似二三十岁,一头炸毛,络腮胡子,光着膀子看着手里网兜中的杜世闲说道:“娃娃,名牌交出来回家去。”

这时杜世闲蜷缩在网兜里,抬头看不见人脸,只能看到壮汉的腰间,此时演武刚开始,这壮汉的腰上已经挂了三五个名牌了。杜世闲定了定神,说道:“大侠饶命,我愿意献上名牌,你别打杀我就行。”说着,手伸入怀中,壮汉见杜世闲配合,哈哈大笑道:“哈哈,不打你,名牌交出来你就能走了。”

正说着,一道雷光射向壮汉面门。那壮汉余光见到,忙一甩手甩开杜世闲,另一只手凌空一挥,路边一块石头斜斜飞来,堪堪挡住这道雷,激得石屑乱飞。这壮汉挡住致命一击后,顺着雷光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风雷叟站立不动,似乎在想什么。

那壮汉小声嘀咕了句:“螳螂捕蝉还这么自傲,以为我一照面就得死吗?”说着,两手向前一合,风雷叟两边的土地被掀起,又随之合拢,直接把风雷叟夹在中间,风雷叟却是一动不动,任由土块包拢自己,壮汉见风雷叟没有反应被自己制作,淬骂了一句:“托大。”就扭头看向杜世闲,边扭头边说道:“娃娃,名牌拿来赶紧走,你可看到了,这很危险哦。”

话没说完,就看到右眼一阵黑气的杜世闲,壮汉皱了皱眉,说道:“怎么?你还想动手?”杜世闲歪嘴一笑:“不是我,是他要动手。”话音刚落,包拢着风雷叟的土块被乱风吹烂,显出风雷叟的身形。壮汉一惊,忙右手一挥,脚下土地里探出一根土箭,呼啸着飞向风雷叟。

风雷叟抬手虚挡,面前立起一面风墙,挡了一下土箭,却未挡住,那土箭顿了顿,便又飞向自己。这时,壮汉狞笑道:“哈哈,战神弄鬼。”话音未落,土箭已经把风雷叟当胸穿透,但不见流血,风雷叟就像没受伤一样,左脚向前一个踏步,一步间全身就被雷电包裹,第二步开始就已经快如闪电,直楞楞冲向壮汉。

雷光包裹着风雷叟冲向壮汉,一声雷响已是站在壮汉身前,右手一探,轻轻贴在壮汉胸膛上,“滋拉”一声,雷电炸在壮汉的胸前,壮汉应声飞倒,落在地上便一动不动了,裸露的胸膛上一片焦黑,直黑到脖颈处!

壮汉身死,风雷叟身上的电光消散,整个人又一动不动地闭眼站着。杜世闲这时走到风雷叟身旁,先勾头看了看壮汉的尸体,又扭头看向风雷叟,风雷叟胸前扎着一根土箭,此时被雷电激了一阵,已经凝练地细了点,摇摇欲坠地,随着壮汉的死去慢慢散作泥土,窸窸窣窣落在地上,风雷叟的身上也是一片焦黑,全身都被雷激得焦硬,身上的衣物也和皮肤烧在一起,看着就像才从火堆里捞出来的一般。

杜世闲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这一下就要毁了啊。”说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向东走去,走了没两步,又扭头看了眼壮汉的尸体,右眼黑气腾起,壮汉慢慢站起来,走到杜世闲身旁,把腰间的名牌递给杜世闲,然后和风雷叟并排而立,这一行三人慢慢地向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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