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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我眼》第六章 废墟托生天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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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村已然重建了起来,包围着之前西北方的彭家庄园和东南方的回车村,端得是绵延百里,可如今这百里村正南方的门头前,却没了之前石刻的“百里”二字,而是一幢金灿灿的门梁,朱红色的大门上一左一右雕了两只虎头,大门之前,此时正有六七个汉子再挂一副硕大的牌匾,黑底金字的匾额,上书“与兽为伍”四个大字,好一个龙飞凤舞。

进了村子故地,之前村长家的地界上,已经建起了一栋比之前更大的楼台,却只有一层居室,下方是两层楼高的楼梯,上方是一个平地般的天台,有扶栏圈着,还铺了草,趁得整个楼阁更像是个讲坛了。

这讲坛的后面,不知从哪移来了一面硕大的石墙,石墙上几个人挂着在刻一只展翅欲飞的雕,此时只刻出了雕头的形状,却已是威严莫名,加之石墙正上方的“可摘星辰”四字,衬得这讲坛也庄严肃穆了。

从这讲坛往下看,八间住宅围在这讲坛的八个方向,高门大院装潢得神武异常。这八间之后,又是十六间稍小点的住房,再之后,便是围成圈慢慢延伸出的无数房屋,整个把这讲坛围在当中。

讲坛旁的西北边的屋子门梁上,已挂上了“浩然正气”四字牌匾,进得门来,院子里栽得慢慢的树,个个有两三人怀抱粗细,只留下一条小路,正通会客大厅。大厅在门外看,只见得正中挂着百鸟入林的图画,画下是一把太师椅,一张茶几,两旁各有两张椅子,两张椅子中间摆了一张小桌子,虽然看着是古韵古香,但在这大宅子中倒显得小家子气了。穿过会客厅旁的长廊,屋后是三五间卧房,其中一间此时正传来细微的交谈声。

“世闲,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闻声看去,正是彭浩然和杜世闲二人。杜世闲此时换了一身镜面白衣,头发也用白色的丝绸缠着,虽有些素了,但比之之前的粗布麻衣可强了不少。杜世闲此时正端坐在床边,右眼黑气盈眶,正御使着不知哪里来的蚊蝇尸体在屋里屋外乱飞。

杜世闲面无表情,神态自若地说道:“为人子者,经此事故应报仇雪恨,我已哭了五六日,若还一直躲在屋里哭哭啼啼的,何时才能查明凶手,手刃仇敌?”彭浩然听闻,撇了撇嘴,两眼笑意盈了出来,张张嘴好像要嘲笑玩伴前几日的行为,但又没敢出声,怕打破了好友此时的心情。

正想着,屋外传来一阵鼓掌声,随之走进来一人,张嘴说道:“不错,大丈夫岂能做那小女儿神态。世闲吾弟此话,可让这带着顺心丸来的老哥我汗颜啦。”走进之人,正是彭浩然的大兄彭浩影。彭浩影今日穿着和救人那日同样的服装,但头发用玉冠箍了起来,手中还多了一把折扇,和一个布袋。彭浩影说着话,把手中的布袋放在床边的桌上,抖开,里面是一个葫芦形的小瓶,说道:“这是咱家大夫给配的顺心丸,说是能解心郁。”

杜世闲谢过了彭浩影,说道:“浩影大哥不必费心,我没事,这些时日劳烦大哥照顾了。”彭浩影听闻忙说道:“哪里话,咱们两家世交,你如今出了这些变故,我们本就应当相助,再加上村长爷爷临走前把你托付给了我家,我爹已开口了,说之前便和杜宇叔商议过,要收你为义子,本想在杜宇叔生辰时摆知收你,只是出了变故。如今要等你心情好点,昭告四邻认你为子,今后待你如已出,乡亲父老共鉴。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杜世闲听闻是自己父亲生前的理念,就没有反驳,只是说:“那先谢过彭叔叔了。”倒是彭浩然听见之后欢喜得很,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待彭浩然笑罢,彭浩影这才说道:“光顾着说笑,差点把正事忘了。我爹让我通知你俩,去摘星台开会。”

此时彤日正空,讲坛下人头攒动,都探着头,看向讲坛之上。讲坛上神雕还未刻完,却没了雕刻的工人,“可摘星辰”四字配着残雕,从下看倒有些可笑了。不过残雕的尾部,此时站着一群人,为首的黄袍中年人不怒自威,一人的气场便抵住了残雕的可笑。

这中年人正是号称雕神的彭轻鸿,今日彭轻鸿戴了冠冕,身着明黄色长袍,炮上绣了一只展翅雄雕,仔细看,正如石墙上未刻完的雄雕相似。彭轻鸿背负着双手,半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彭轻鸿的背后,站着轻挥折扇的彭浩影,此时的彭浩影没了平常时刻挂在脸上的浅笑,也神色肃穆起来,只是手中的折扇挥舞得时快时慢,暴露了少年欢脱的内心。

彭浩影的身侧并肩站着青衣的彭浩然和白袍的杜世闲,此时的二人也配上了玉冠,被这庄严的气场震慑得不敢交谈,只得静静的看着前方彭轻鸿的背影。四人的背后,还站着五六个小至五六岁,大有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各个头戴玉冠,也不说话,正是彭轻鸿侧室的孩子。

众人站了一会儿,待时至正午,彭轻鸿咳了一声,开口说话了,未见用力,声音却异常洪亮:“各位乡亲父老,我百里村值此变故,死伤惨重,但天佑吾民,如今我百里村转危为安,实乃幸事。”

话音未落,底下的众人已经嘈闹起来,“多感谢彭雕神相助。”

“要不是彭庄主,我们哪还有活命机会啊。”

“是彭庄主护佑我们。”

彭轻鸿等众人议论声渐消未消之际,双手伸出,凭空压了压,开口道:“如今我百里村地大,各位父老如今在村里选住的屋宅便归己有,算作我彭轻鸿为各位压惊!我彭家受村长临终所托,执掌百里村,兴复百里村。以后广阔天地,山水皆为各位享用。打猎,种植,行商,收头比之前再少一层!”

这话说罢,讲坛底下已是叫好声雷动,众人各个手舞足蹈,面红欲滴,讲坛上的彭浩然众人也随之激动起来,彭浩影也抿嘴微笑,手中折扇也扇的愈发快了起来。

讲坛下的叫好声响了许久,彭轻鸿眼底也露出了笑意,等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以后这摘星台下,就是我百里新村的府衙,诸位有判别不了的事,都可来此地找我。”顿了顿,又说道:“如今我们都知道了人善必被人欺,我们还能坐以待毙吗?我这摘星台下的府衙,可不会只是判别村内的事宜,还会变成征兵之地,征出我百里新村的尖刀利剑!我们,可不会再被别人害得家破人亡!”

话音刚落,讲坛底下的众人已是喊杀声一片,恨不得今日便回家提刀拿剑冲将出去,讲坛上的彭杜二人此时也是心旷不已。彭轻鸿又开口道:“我便要建军,建一支百战百胜能图天下的雄师!诸位乡邻,只要有想参军的,皆可来找我!打下城池,诸位各取所图!打下山水,诸位皆可放牛饮马!我们打得越远,这村中的妻儿父母便越安全!”

底下此时已然被煽动起来,全都是喊打喊好的声音。讲坛上的众人也面色红润起来。这时彭轻鸿又冲讲坛下说:“这支军队,我暂命名为天字军,寓意我百里村的天字一号雄师!这支军队里,我本人亲为元帅,统帅众人!我之下,会设有三名将军,分管军事。将军之下设有参将,参将之下又有千总,千总之下又有百夫长,百夫长之下拾长、伍长。”

这时讲坛下已然鸦雀无声,大家都等着彭轻鸿解释这些名词的含义,彭轻鸿呼了口气,接着说道:“诸位来参军,五人一小队,队中立伍长,管辖队伍。两个伍长所带队伍为一队,另设一拾长,共十一人,归拾长管辖。十队人为一组,设一百夫长,归百夫长管辖。一个千总管辖十个百夫长的队伍。参将管辖千总,并传递将军制下的条例。将军分管一军,为军中除我之外最大权威,只受我管制!”

这时,众人才恍然,又是一阵赞叹之声,只是声势比之之前要小了许多。这时,彭轻鸿又开口了:“所有人都可来报名参军,男女老少不限,一月俸禄三十斤粮肉,伍长以上,比之更多!一个月后,报名截止,那时会举行演武赛,胜者各取职称,将军直至伍长,各凭本事!”

这一句说出,讲坛下可是炸开了锅,本来都只觉得参军就和之前的警备队一样,结队外出打猎、防止敌村来袭,只有些少年人和家中刚死了人的男子有这心气,现在这听闻参军俸禄极高,还能当官管事,各个心中都有想法了,一些身强力壮的、眼睛能力适合战斗的都活泛了起来,有的甚至已经拉帮结派自己搭起来一组一队的架子了。有些自衬不能技压群雄之人还在思考。

彭轻鸿又开口道:“参将以上还可设立军中除我制定之外的职位,自行选拔,俸禄职责皆为定职者自理,将军或我都无权干涉!”这时台下众人都有了奔头,能力强者求职,能力弱者寻求庇护,或讲感情,或用演武时的帮助相换,台下众人这时都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杜世闲听闻,觉得自己不能只在彭家混吃混喝,已经想要参军,自己挣粮食了,身旁的彭浩然却先开了口:“世闲,一起参军吧!咱们拿他两个将军当当!”杜世闲听闻好友竟和自己想法相同,连忙扭过头冲彭浩然点了点头,又重重“嗯”了一声。

这时,前方的彭轻鸿回过头来,对着杜世闲一笑,又扭过去冲着讲坛下说道:“还有一事,我半生与铁匠杜宇交好,如今杜家大难,只剩杜世闲一人,我便承杜宇兄生前之意,收杜世闲为义子,我正妻李氏,为杜世闲义母!今后,杜世闲便是我嫡出亲儿,我必视同己出,如违此言,人神共愤!”

一片哗然!

这村子里人大多知道杜世闲其人,六七岁便开了眼,虽说也是开眼甚早的天才儿童,但这眼开的是御尸之道,虽说村长以前拦着,加上杜宇的铁匠铺大家都用得到,杜世闲这孩子开了眼之后也没再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可毕竟是有辱先人,大家对他也都不怎么亲近,如今这彭家收为义子,还是大房当义母,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众人在讲坛下依稀望着白衣的身影,眼神都耐人寻味起来,讲坛上的杜世闲也激动不已,实没想到会被收为彭家大房的义子,磕磕巴巴的,想要说点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彭轻鸿扭头看向杜世闲,爽朗地笑了笑,说道:“还不拜见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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