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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洛尔年代记之日轮低语》第五章 热诚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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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高大的城墙上,望着东方无尽的沙漠。

这座城墙,是在奥斯洛尔德人的帝国还未建立,安洛奥人统治的时代,由特里古奥大帝建起的。

这座城墙高达二十五米,宽五米,南起安博卡海,北抵苏瑞尔商人共和国,全长一百五十公里,其上足够四五匹马并行。而每过一公里,就会有一个哨塔,上面陈设着古老的黄铜大钟和巨大的号角。

这城墙是为了防备什么而存在的来着?

似乎已经无人在意了。

他是一个格外普通的长城上的卫兵。听说以前守备长城还要发一些什么稀奇古怪的誓,不过现在都没有了,他需要做的,只是站在上面。碰到情况,打开那本书名都快风化没了的羊皮书,里面有所有碰到的情况的处理方法。

他只需要在这个干燥得要死的地方,待上三年,回去就能做某个阿罗尼亚王公的事务官。毕竟他有识字这个大优势在。

他站在塔楼上,看着旁边的大钟。

大钟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不知多少年没敲过了,他正在睡觉的同伴曾经觉得这大钟就是个摆设,象征性的摆在这里。而他,觉得古人应该没有这么闲,拿数量如此巨大的黄铜造出这样的大钟。

他朝城墙里面望去,原本规模巨大的营地,此刻却格外萧索,沙砖造的营房里,多数都是空着的,看到这如同城市一般连绵不断的营房,不难想象几百年前这里是怎样的盛况,而又是什么样敌人或是商队能养活这样的盛况呢?

可能,沙漠中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已经沉寂了百年没有出现,安洛奥人在统一奥洛尔后,为了防止这种神秘的力量影响奥洛尔,便修建了这条长达一百公里的城墙。

这也说得通。

不过联想到东方清明世商会的商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走陆路了,最近的丝绸、茶叶一类的商品,一律海运这件事,他不禁有些恐惧。

难道沙漠里面真的有什么神秘力量?

他喝了口柑橘酒,在这种地方,柑橘酒这种低度甜酒不仅解渴,还能让人精神多少振奋一点。

耳边不知何时,想起了轰隆隆的声音,而他躺在床上有些怕打雷的同伴则直接跳了起来。

“打雷了?”

他皱起眉,打开塔楼的门,探出头,看到天空中连半片云朵都没有,但是远方却传来了骇人的巨大钟声和号角声。

他倒吸一口凉气,他从未碰到过这种需要吹角和撞钟的情况,急忙望向东方的沙漠,更为惊人的景观出现了。

整个沙漠都腾起了高达五六米的沙尘,而沙尘前方,则是一群不知是什么的狂奔着的野兽。

“砂人来袭!吹三声长角,撞钟不断!”他的同伴看到后,急忙翻开了那本羊皮书,找到了处理方法。

两人先把塔楼木包铁板门的门锁挂上,一人吹角,一人撞钟,巨大的钟声和号角声,不断地响着。没人说过这个角要吹多长时间,这个钟要撞多长时间,但是书上最开始有一条,如果没人告诉你一件事要做多长时间,那就做到你的长官告诉你可以停下来或者你死了为止。

他们在塔楼中,听到了外面城墙上传来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这摩擦声一直持续着,其中还夹杂着些嘶吼。随后,是脚步声,那脚步声似乎穿的不是靴子之类,而是某种岩石摩擦地面的有规律的声音。

然后,他们开始撞击塔楼的门。

他拿起火枪,用力地把刺刀套在上面,他的同伴似乎也懒得管那书上到底说了什么,也拎起火枪套上刺刀。两个人背靠背,盯着两边正在被撞击着的门。

似乎每一声撞击,都宣布着他们的生命在流逝,他们看着固定门轴的长钉慢慢的脱落,面前的铁板慢慢的出现一个凸起。

轰隆一声。

门倒下了。

他们看到了毕生难忘的场景。

无数和人差不多高的人形怪物,他们的皮肤有着和黄沙一样的颜色,就像是龟裂的沙地一般。他们的眼中满是仇恨,而口,则是那仿佛龟裂沙地般的皮肤上唯一开出的一个小口。

“为了奎达!”

怪物们大吼着,似乎喊着某种人类的语言,扑向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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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0年,花月。

在经过了风月、耕月、雨月三个月的各种政策发布和改革,以及国民大会对于一些提案的表决通过,弗伦索西亚的许多政策也都有条不紊的执行起来。而军队随着军人减税法的颁布,也充实了大量的新鲜血液,加息塔利亚的难民,伊斯卡尼亚的投诚分子还有那些家中田亩无数,同时也负担着无数田税和农税的弗伦索西亚农民。纷纷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军队,很快,弗伦索西亚军就充实到六十万人,许多原来的行伍长和副行伍长都要暂时充当训练官的角色。

伦培尔躺在沙发上,看着那边坐在写字台前整理着预算文件的罗兰菲尔,喝了口清凉饮料“最近情况还算乐观?”

罗兰菲尔翻了个白眼,在白纸上写道“是啊,托某人的福,军人减税法颁布之后常备军数量疯涨,要不是消化了伊斯卡尼亚那边的一系列装备,根本没法把他们全都武装起来。再加上你又要搞什么轻步兵装备、骑射部队装备,现在每月盈余能有两千就不错了。”

“那不是挺好的么,还有盈余,缺钱的话,我可以考虑去一趟阿罗尼亚,把那的王公们也都抄家”伦培尔看到一个传令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递给了他一封信,上面的红色蜡封上,是一只报晓的公鸡——阿罗尼亚王国的信。

他也懒得用拆信刀,简单地把信封撕开,抖开信纸。

“诶?这么好的事?”

伦培尔发出了一声惊叹,这封来自阿罗尼亚王国的求援信,毫无疑问是一个创收的极佳机会。阿罗尼亚王国似乎遭到了一个叫做“砂人”的诡异东西的入侵,现在向各国求援。而原本的南方四大王国,如果不算栖身海岛的布里托尼亚人,那另外三大王国,也就是弗伦索西亚、伊斯卡尼亚还有阿罗尼亚三大王国中,有两个国家的实际君主都是伦培尔。所以向伦培尔发信理所应当。

而这件事本身,也带着优厚的报酬,首先就是大军口粮住宿完全由阿罗尼亚人负责,而且,除了按人头算,每个士兵五十块银币的丰厚酬劳外,还有专门给执政官也就是伦培尔的十万金币感谢款。

“妈的出手真的阔绰,”伦培尔把信递给女仆,而女仆把那份信放到了罗兰菲尔的桌子上“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你养了这么多部队,总不能留在国内吃闲饭吧。公主殿下如是说。”

“你跟着一块么?”伦培尔站了起来,走到了罗兰菲尔的背后,帮她轻轻地揉着脖子和肩周围一带。

罗兰菲尔回头看这里伦培尔期待且热切的眼神,叹了口气“我跟你去吧,各地的驿站基本落成,拉玛错斯克的草原马基本也都到了,行政上影响应该不会很大。”

这时,一个年老且慌张的声音传来,是阿库耶尔。这个老人大吼着“阁下!阁下!”跑到了罗兰菲尔和伦培尔两人的寝宫门口。

“执政官阁下!砂人入侵!您最好赶快动身!”

伦培尔对阿库耶尔慌张的表情有些无所适从,在他印象中,这个老人一向沉稳可敬,即使知道他是一名共和派,他也敢于重用阿库耶尔。

“动身?你是说跑路?”

阿库耶尔苦笑着摆摆手“不是!阁下,砂人入侵,我们要援助阿罗尼亚人!这是几千年来的规矩。我连翻译之类都给您找好了!就等您下令出兵了!”

“好,那就,出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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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的最后一天,他们出兵了。

弗伦索西亚集结了六十万人,向东进发。

向东了,穿越了琥珀林行省、图多伦特区,就从首都区进入了伊斯卡尼亚。奥纶耶早就准备好了给弗伦索西亚军的粮草和补给,在这方面,奥纶耶莫名其妙地格外的殷勤,目的嘛也很明白,就是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借着大军刚到的余威,让伊斯卡尼亚的各路反对势力也都敛旗息鼓。

伦培尔当然了解这个半截入土的人的想法,和他在大军面前举行了隆重的会面,然后马不停蹄地继续向东进发。

“砂人实际上也是人,现在的话,他们的势力范围是南方的岩地和沙漠中间的饶原地区,岩地那边,低岩已经完全被占领了,高岩只剩下一小批岩人在负隅顽抗。”

“啊?也就是说,砂人本质上和人没有任何区别?”伦培尔对此感到十分意外,他在来的路上和很多近卫掷弹兵交流了下,他们实际上都听过砂人入侵的故事,实际上,砂人是母亲吓唬孩子睡觉的一个主要题材,但是他真的没想到砂人也是人。

那个阿库耶尔的熟人,原本在布里托尼亚从事贩奴的,现在已经退休了的海盗商人坐在巨大的马车车轿中。这个马车车轿,是伦培尔为了出征阿罗尼亚,专门为罗兰菲尔准备,大小差不多是自己书房的二分之一,里面摆好了书案、许多桶饮料还有各式瓜果。

“是的,砂人实际上和我们没什么区别,他们自称叫那木妥人,”那个年老的海盗商人笑着喝了口甜酒,看着伦培尔和罗兰菲尔两位王室贵胄聚精会神地听着自己讲话,不禁得意起来“砂人分东南北三部,东部我没接触过,北部有三十万军加五百万人口,长得像拉玛人,南部有一百万军加一千二百万人口,哪的人都有,砂人的统领被称为奎达,统领东南北三路军队,领兵的将军被称为巴沙德或者巴萨德,我也忘了。北路军主要是在拉玛错斯克掳掠马匹,东路军我不太清楚,不过听说南路军前几年把岩人诸国杀得只剩下比车轮矮的小孩了!”

伦培尔点点头,对方说得这些,总结出来大概也就是一件事,对方兵源充足。自己并不清楚岩人是个啥,砂人又是个啥,但是对方已经消灭了一个他根本不知道的种族所建立的国家,已经足以显示他们的强大了。

“他们有火枪么?”这是伦培尔想知道的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如果对方是纯粹的冷兵器部队,那什么都好说,但是如果对方有火器,哪怕是前膛枪,也得三思而行。

那老船长一拍大腿“哎呀,阁下这你可问对人了,这事搁别人那肯定不知道,但是我前几年啊,参加了一个船东家进攻低岩的一个港口的行动!那叫一个惨啊!”

伦培尔皱起眉,他对这个老船长虚张声势的样子很是不爽,夸张性的修辞经常会影响他的判断,他拍了拍桌子“如实道来,不用虚头巴脑的。”

老船长看着小执政官也不是很高兴,连连点头“是是是,说这砂人啊,打仗和你们奥洛尔人完全不一样。我们当初用船上的炮轰了岸边几轮,然后让陆战队先行登陆,结果呢,你猜怎么着?那砂人,放出一群石肤怪物,被炮火打死多少都照样往前冲,等我们陆战队把石肤怪物杀没的时候,砂人的线列步兵一到,哎,只能认栽,机灵的早就下水跑了,不机灵的就变成活靶了呗。”

“也就是说,他们会先用一种有坚固皮肤的动物冲击你们的阵线?”

“哎,阁下您说的没错!”

伦培尔有点头疼了,无论是火炮还是火枪齐射,最开始都是建立在挫伤敌人士气的基础上的,而如果说对方是先用这些怪物冲击阵线,然后再让线列步兵上的话,那情况就不甚乐观了。在最关键的对枪阶段,己方的阵型和士气都难以得到保障。

这时,外面传来了有人用力敲马车车门的声音,伦培尔打开车床,发现是提比乌和安东。

“禀告阁下,我们的游击哨发现了大股敌军部队以奔袭姿态朝我们冲来。”安东面容严肃,像是一只即将被宰的小猪“执政官阁下,怎么办?”

伦培尔打开马车的顶门,上到马车顶上,左右看了看自己正在行军的队列。阿罗尼亚的领土是个月牙形,月牙的一头和伊斯卡尼亚接壤,而另一头则是他的行军目标,阿罗尼亚的首都瑞齐克,而月牙的腹部就是据说前几天刚刚被突破的特里古奥城墙。

前往瑞齐克的路上,必然会被袭击,他实际上有这个准备。但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把这些家伙缚好了,锁在马车边!”他指了指脖子上套着铁枷,身上穿着麻袋片的,铁链连在马车厢上,似乎正在拉车的一群人,他们是伊斯卡尼亚的公爵和贵族们,当然费迪南德也在其列。他们被割了舌头和生殖器,锁在罗兰菲尔的马车边,用来拉车,借以向阿罗尼亚人显示威严,但是此刻他们毫无疑问是群碍事的人。

“安东!寻找高点设立炮兵阵地!提比乌集结骑兵随时待命!面对敌袭方向组成行列!收紧阵型!”

“是!”

小号的号令声传遍整个绵延的队伍。这次伦培尔出征,分成了三支部队,贝兰和伍兹夏两位老将各领二十万人驰援正在组成阵线修建掩体的阿罗尼亚军,而自己和自己信赖的塔乌斯德将军则带二十万人负责阿罗尼亚人首都周边的守备。但是没想到拿钱办事的时候,分了个兵,却被砂人钻了空子。

军鼓的声音响起,线列步兵们急急忙忙地排好阵列,面向不断巡回的骑兵们指着的东南方。而轻步兵们则随着短笛声,找了些高度略占优势的位置,有的干脆站在马车上,他们有着全军唯一带准星,且以精度为核心理念制造的火枪。至于掷弹兵,随着号声,护卫在了各个马车前面,毫无疑问他们要保卫这些珍贵的物资。

所谓严阵以待,就是这样。

他们所面对的东南方,是一片干燥的沙漠草原,黄沙间点缀着少许绿色,而远处巨大的扬尘,告诉着伦培尔,敌人来了。

就像往常一样,找到高地,做好开火准备的火炮部队中,十六磅以上的重型炮打出了第一轮。

敌人行军的速度很快,就像是骑兵一样。这就是老船长所说的野兽?那应该还是说得通的。那些野兽的阵型被火炮飞速的弹丸打出无数缺口,但是即使是这样,后面的野兽似乎也毫不犹豫的补上了缺口。

伦培尔看呆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士气的部队,几乎不畏惧死亡,或者说,天生就是来送死的。自己此次出征,带了一百七十门二十磅炮,五百余门十六磅炮还有接近两千门六磅速射炮,再加上十二磅炮这种准备淘汰的火炮和十八磅炮这种没有大规模生产的火炮,火炮总共至少有三千门,这些火炮展开在大概两公里长的阵地上,火力愣是没有给他们带啦哪怕一秒的迟滞。

敌人进入了八百米范围,六磅炮第一轮齐射。愣是把那些野兽的先锋悉数消灭,而后,他们继续补上,即使是每一轮六磅炮齐射都能给他们带来同样的损失,他们似乎也完全没有畏惧。

伦培尔能看到,第一排的线列步兵在颤抖。

他们蹲在地上,而背后是站着的线列步兵。这些人,是敌人冲击阵线时,第一个迎击的人,他们需要极大的勇气,就算选拔时,他们也是一个队列中最勇敢的那群人。

但是他们害怕了。

他们害怕的是什么?

是那一往无前的砂人野兽部队,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生物,能够在被火炮歼灭三分之一的情况下继续冲锋,而且丝毫不动摇。

到了二百米距离,轻步兵们已经仗着他们的射击经验和长射程火枪陆续开火了,而伦培尔也看到了那些野兽的真容。

黄沙色的皮肤,表面大量龟裂着,就像是几个月没有下雨的土地一般。和人差不多大小,眼窝深陷,嘴就像是一个开在那干裂土地表面的口子一样。它们双手双脚的朝自己的阵列冲过来,似乎背后是什么灾难的源泉一般。

一百五十米,全体步兵开火。

一百米,三轮齐射,掷弹兵做投弹准备,线列步兵继续开火。

五十米,掷弹兵投弹,线列步兵打完最后一轮齐射,全体上刺刀。

二十五米,全军摆好三排刺刀阵,等待那群野兽自己冲上来。

白刃战,开始了。

刺刀插入那些畜生的皮肤,似乎有些困难。而那些畜生的攻击方式无非两种,用拳打,或用身体撞。他们靠着他们粗糙的皮肤和同伴的尸体,愣是在阵线上撕出了无数个口子,顿时,整个阵列乱作一团,炮兵仍然对后续的怪物开火,而伦培尔则依稀看到了远处的山头上出现了一排排整齐的队列。

“哎!这就是他们奎达的部队!”船长不知何时从车中探头出来,他拿着望远镜看着那大约两公里左右的山头“黄底鹰狼旗!没错!这是他们奎达的亲兵!”

伦培尔看着四周正在与那畜生搏斗的线列步兵,心想:这也不是个办法,那奎达的部队不比自己少,被这畜生拼掉些就根本没法打了。而且火炮炮弹的数量可能也不是那么充足,如果到敌人步兵冲锋的时候火炮哑火,那就真的傻眼了。

“两个传令!”

“是!”伦培尔刚喊完,就跑来了两个骑着白马的传令兵。

“吩咐提比乌,骑射部队开始去敌军阵列前三百米处做威慑射击,尽可能拖住,胸甲骑兵和骠骑兵可以开始包围这群畜生了,”说着,他有看了看没什么压力的两翼“两翼的步兵往前压,尽可能到和敌人步兵有四百米到六百米左右的距离,变空心方阵,防止敌方骑兵冲锋。”

“是!”一个传令兵听完,直奔骑兵总指挥部。

“然后你,”伦培尔指了指他“去告诉安东,臼炮可以动了,就往那个山头上砸!砸到那面旗子的炮组,全组直升勋爵!赏一处伊斯卡尼亚庄园!”

“是!”

伦培尔紧张的搓着手,对方这波野兽的攻势毫无疑问是奔着自己来的,准确的说是奔着自己所在的罗兰菲尔马车来得。原因嘛,毫无疑问就是这么大的马车过于瞩目,是个人都能看出里面是什么重要人物。

因此,实际上两翼根本没什么压力,完全可以解放出来去防止敌军在野兽冲击后的进一步进攻。

从之前船长的叙说来看,砂人军队的主要战术就是先派这种畜生部队进行一轮冲击,然后主力再进军,彻底击垮敌人。所以,这就考验指挥官临危不乱的本领,如果对方的步兵在行进中被骑射部队袭扰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会被大大地迟滞,这样就会给消灭畜生之后的弗伦索西亚军留下时间重整队形。

那些野兽所组成的部队说多也不多,很快就多数都力竭然后在空档中被一刺刀插死,然而自身的线列也是损失惨重,白刃战的战损比大概在一比五左右,但是对方损失的是一群野兽,而自己损失的是经过至少两个月高强度整训的士兵。

“妈的,亏了。”

伦培尔这句话刚说完,巨大炮声,就将话语淹没,五门臼炮同时开火,五颗巨大的炮弹划出一个抛物线,砸到了砂人的阵列中。没有任何一发砸中那面大旗,或是旗子底下的那几个人影。

远处,传来了悠长的号角声音。

挨了五发臼炮炮弹的砂人军队。慢慢地集结起来,向后撤退。随着号声,敛旗息鼓,慢慢地消失在了伦培尔的视野中。

“打赢了?”

“不,这算什么胜利?被对方用牲口冲击,对方没敢再进攻,才打出这样的惨胜,”伦培尔对旁边老船长说道,说完他跳下了车,喊了一嗓子“各线列,清点伤亡情况!”

他喊完,走在战场上,看着那野兽尸体所谓的皮肤的断面,似乎只是普通的,用水凝起的黄沙。而刺刀所刺入的位置过了五厘米左右,才是出血的皮肤。

他皱起眉,从旁边随便拿起一个阵亡士兵的枪上的刺刀,一大块一大块的剥下了那怪物所谓的“皮肤”。慢慢的,露出了他们真正的皮肤,真正的褐色的皮肤。

那是属于人类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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