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好险好险。”咽下一口唾沫，一瞬间，全身上下的毛孔都钻出了汗液。

刚才的一阵风还真的是挺大，感觉自己都要如同一个断线风筝那样被吹走了一般，幸亏现在的自己力气和体重都大的惊人，这才逃过一劫。

回过神来，还是继续小心谨慎地攀爬。

脚下作为落脚点的泥沙随着高度的升高开始越来越松动，在关牛到达近三十米高度的时候，已经必须要先用手掏出一个小洞才能保证其能承受住自己的重量了，攀爬的速度不得不减慢下来，但风却也随高度增加而增大，一阵风接一阵，关牛紧贴悬崖，就怕一不留神跌落下去，速度又被拖慢了一些。

悬崖之上，长老大汗淋漓出了口粗气，他用古老的语言向上天进行了询问，询问他能否施以援手帮助部落，然后用他那几块造型奇特的石子和两个小龟壳来占卜了一番，用它来猜测上天给出的答复。

“这……。”这不是长老第一次占卜，他一生中占卜无数，虽之前都是用来预测天气情况，但效果也是十有八准的，而这一次是他第一次与上天直接对话，这样的结果让他无法告诉族人们。

一双双充满期待和紧张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长老如芒刺在背，微微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长老。”躺在祭坛上的祭品玛琪提醒一声，问道“上天给出了答复吗？”

“恩…啊，恩恩。”长老一愣，随即连连点头。

“上天答应了我们。”长老中气不足的说道，一副虚弱的样子。

“太好了。”

“这下我们部落有救啦。”

“哈哈哈，该轮到那些混蛋遭受惩罚了。”

族人们欢呼雀跃，仿佛威胁部落的敌人都已被打败消灭了，胜利就如手到擒来一般容易，兴奋的族人们欢天喜地，只有祭坛上的族长在近处看出了长老的惶恐不安的神情，族人们或许会被长老的话冲昏头脑，不过她却必须思考更多。

但部落里的气势已经高涨，士气到达了不曾有的顶点，这时无论谁也说不出事情的真相来。

也许，玛琪心想，也许以现在的这种气势，族人们真的可能只靠自己就能战胜强敌。

这种幻想一闪而过，连她自己也不相信这种事会发生，敌人太强了，他们与生俱来的坚固铠甲，恐怖的血腥大口，还有手中的锋利武器，每一个都能给部落成员造成严重伤害。

“仪式结束了吗？”玛琪轻声问道。

“恩，都结束了。”长老语重心沉，双眼无神。

玛琪从祭坛起身上下来，祭祀比想象中的简洁轻松，她几乎是没有任何感觉，唯有长老一副万事皆休的模样。

下面还吵吵闹闹，玛琪转过身面向长老小声问道“结果到底怎么样？”

“结果…。”话未说完，一只大手忽然抓住了他的后脚跟。

……

攀岩是很辛苦很危险的极限动作，为追求刺激，身手矫健的人们往往会在有安全保护措施的情况下进行攀爬，当然也不是说这样就一定安全了，事故也是有不少的，只是大都是以轻伤为结果。

不像关牛，他是攀爬松软的泥土和小石子混合物，不仅身上没有安全绳，连下手下脚都要异常稳重，但同时还要追求速度，因为每在同一个位置上多待一秒钟时间，他就会向下滑落一段距离，待的越久，滑落的速度越快，脚下手下的泥土就越少，危险也在加大。

神经紧绷，保持注意力的高度集中，而且还要加快手脚活动频率，关牛这下真是对极限这两个字感悟到至深了。

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离胜利只有五米的距离了，风在耳边呜呜作响，像是正在哭诉的女子，试图以此来挽留即将离去的无情关牛。可仔细一听，又好像是欢呼声，人数好像还挺多的，声音有些杂乱，听不出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关牛一时兴奋，但是又转瞬一想，上面有一大批人在庆祝什么，要是还是人类时的自己的话一定会大声呼救，不过自己现在可是一个牛头怪物了，现在上去不是告诉他们。嘿，抓住我你们就会上新闻头条，明天不是就又可以肆意庆祝了吗。

又是进退两难的境地，上还是不上，进实验室或者在大海里游泳，真是一个问题。

经历过变种的关牛其内在也发生了点变化，尤其是在孤岛度过了一段癫狂时光后，他的精神出现了些问题，他变得非常喜欢幻想一些事物，有可能的，一辈子也没可能的，总之可以说是有点回到了初中时候的中二阶段。

注意力开始松懈，思想开始跑偏，手上的力道减弱，脚下的泥土掉落，然后迎接关牛的就是如跳楼般的体验。

“啊…。”来不及叫出声，赶忙手脚并用抓住能抓住的一切并用力向上爬，像是四个正急速运转的车轮装在了关牛的身体两侧，还是超负荷的样子，手脚的本来样子看也不清，只留下了四道残影。

……

“结果啊！”长老老态不堪的身躯一颤，竟原地跳起了有半米多高。

还在提前庆祝胜利的族人们同一时刻安静了下来，齐齐将目光扫了过去，长老被族长的身体挡住了，只能听到一声尖叫传出，他们一下子根本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长老你怎么…。”玛琪瞠目结舌，随着长老的反常一跳，她清楚看见了一只胳膊吊在长老的脚踝处。

胳膊非常的粗壮，比起自己的都要大上几分，自己已经是部落的最强壮者了，和外面的强敌都不相上下，她根本想象不出这胳膊的主人会是什么样的身材。

胳膊不是一条脱落断裂的残肢，它没有流出鲜血或虽长老夸张的动作而摇摆不定，它的下边还明显连着相当的一部分。玛琪不用去想象，在她还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时，另一只同样粗壮的胳膊，一个庞大的身躯，慢慢从悬崖边升起，然后，他遮挡住了阳光，其身躯造出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