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疯医奇侠传》第十章 绝岭峰武林空遗恨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崆峒绝顶,十几个艳妆女子娇躯颤颤,相互牵手搂抱,望长空阴雨绵绵,面目刚毅中余恨未消。

天鹰教罗刹门主杜幽芳手拄双拐,冷笑不绝,旁边还有一持剑老者,阴鹫肃然。正是原崆峒副掌门,也是天鹰教宝鼎门主灵慧子。

突然间从庙宇之内蹒跚走来一绝色美女,一边瑀瑀而行,一边操弄琴声,曲调幽怨,悲悲切切,弹奏的正是民间古曲卜算子-离别一曲。

此女惊艳绝伦,步履蹒跚,泪洒衣襟,望峰头之上众位姐妹面容憔悴,定然是受尽凌辱,恨自己一常人之身,无半点缚鸡之力。委曲求全也难以救出这些苦命姐妹。

此女正是川西紫眉山凌云榭瑶琴仙子王筱英也。

虽然江湖英杰一力规劝隐身平凉城中,怎奈王筱英得知这小疯子便是师妹夫婿,身边又有独孤魔刀相助,更加放心不下那些被囚姐妹。趁三月三天色未亮只身入崆峒探寻踪迹,可是这崆峒山不知为何人去楼空,空余这雄伟庙宇,吐绿新枝被这霏霏细雨,绵绵洗涤。

王筱英失望至极,怀抱古琴沿阶找寻,依稀之中见峰头悬崖边上有人影伫立,虽然武功尽失,可眼力颇佳。老远便识得那是被掳姐妹,人未见,泪先流,琴音至,肝肠断。

瑶琴仙子跌跌撞撞,琴音颤颤巍巍,在罗刹女杜幽芳和宝鼎门灵慧子凌厉的目光中众位姐妹相拥而泣。相顾无言唯有血泪长流,众姐妹被逼崖顶,武功又尽失,天鹰教逼其跳崖之意不言而喻,可怜瑶琴仙子四处奔波,如今却落个失身徒劳。

可是正在凌云榭众姐妹哀声遍布之时,一条白色身影犹如离弦之箭,身段优美绝伦,如天外飞仙,又如神女下凡,翩然而落在这悲壮峰顶,此女艳偌惊鸿,手握紫玉宝剑,美轮美奂至极,正是凌云十二仙子之末飞天仙子花语柔。

谁知众位姐妹相交只是在明眸相对之时,突然间就听一声巨响,顿时天塌地陷,尘土飞扬,峰顶突然爆裂,乱石穿空。

然而在这巨响之中隐约传来一阵嘈杂声音,有姐妹间的欣慰哀怨,也有哪罗刹女杜幽芳和灵慧子的破口大骂之音。

崖顶迸裂,崖上之人无一幸免,随乱石坠入万丈深渊,响声震天中惊醒了那些寻声而来的武林高手。

尘土飞扬之中只见有两条身影以肉眼难观之快,转瞬即逝之疾,飞奔哪崖顶而去。

任凭二人有电闪之快,怎奈为时已晚,崖下轰隆隆响声已至,二人对视一眼,哀面中隐有泪痕,眼神一片刚毅,便飞身而下,直奔崖底而去。

于是江湖中纷纷扰扰一段往事俱已成烟。

自即日起,江湖之上传闻四起,中原武林豪杰齐聚崆峒,意欲剿灭天鹰教派,谁知天鹰教销声匿迹,消失于江湖之上。

凌云一门香消玉殒于崆峒崖下,死的悲壮至极,独孤魔刀和一耄耋老者殉情跳崖,跟随而去。

于是天下武林暂时归于平静。

江湖世界依旧纷扰不绝,人间依旧花开花落。几人欢喜几人忧,天鹰退隐,武林休憩,各大门派休养生息,能人辈出。

有隐遁山林者修身养性,有开宗立派者招贤纳士,有好勇斗狠者街头逞强好胜,有自持天下无敌者杀人害命,等等不绝者便是如今之江湖。

——————

洛阳城,中原腹地,地接南北西东,人连富贵贫贱。如今天下太平,民间亦是相对富庶,故这洛阳城也不例外,大街之上商贾贩旅,络绎不绝,喊街叫卖,耍猴卖艺者在这城郭之内精彩纷呈。

正阳大街之上更是繁华似锦,人来人往,年老者目不暇接,年轻者喜怒哎嗔,孩提者追逐嘻戏。

时值烈日当头,蝉鸣若嘶,而这洛阳街头之上却有一似傻还癫之人,年不过十七八岁,却一身破衣烂衫,脚上一只破鞋,一只跣足。

脸面之上偶有汗水流淌,本来就分不清面目的脸颊更加污浊不堪。发如乱草,遮挡住半边脸庞。

其人行事乖张,令人不可思议,有时抬眼望天,喃喃自语,似是训斥老天,有时低头不语,哀色满脸,接着便咧嘴一笑露出一排白齿。“嘻嘻嘻!”诡笑不绝,行人见此人乃是一疯癫之人也懒得理睬,躲避开来,任其疯疯癫癫而过。

洛河北岸,河堤街衢东至开封府,西至潼关隘口,繁华之地开设有一望江酒楼,上下三层,乃是洛阳城最有名之地。

此刻望江楼内高朋满座,食客熙熙攘攘,楼下大堂之内座无虚席。店主多善经营,别出心裁,大堂正中有一看台,经常外请民间艺人在此吹拉弹唱。

人声嘈杂之中突然“啪”的一声震响,食客们惊恐望去,只见看台上一灰衣老者站立其上,一拍惊堂醒木,开言道:

“列位客官,先恕我王麻子惊扰之责,各位该吃吃,该喝喝,小的凭这三寸不烂之舌献丑,叙说一段江湖往事以资酒兴。

人生天地间,开门三件事,恁若不嫌弃,听我来一段。先不说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单说一段我大明朝当今这天下武林最近发生的一些奇闻怪事。

世间万物皆有阴阳,天下江湖亦分正邪。江湖中客官只知有少林,武当,峨眉,崆峒,华山,昆仑,泰山,青城等等名门正派,更有隐遁于高山大泽之中的高人雅士。

可是也有一些不被世人所知的歪门邪教,早年间在我大明荆襄之地,流民作乱,有一部分人不堪忍受,自知罪孽深重,便啸聚山林,成立了一个江湖门派名曰天鹰帮。

这天鹰帮自从十几年前被朝廷剿杀,铩羽隐遁西夏贺兰山中,谁知经十几年蜇机待伏,如今再次复出,一出手便是灭了江湖无秘之一的西川凌云榭和崆峒两派。”

说到此时,大堂内鸦雀无声,偶有食客进食也是悄无声息,突然食客中有人询问道:“何为江湖五秘?”

王麻子小眼一翻,眼角一垂笑道:“客官有所不知,天下武林中另外还有几个响当当的隐秘门派,人数不多,却个个神龙见首不见尾,武艺高强,以一敌十,但却不在江湖走动,故很少被世人所知,便称为江湖五秘。

其中为首者便是苏杭风云山庄,山庄据说在杭州以西山峦之中,庄内奇阵星罗,个个武功高绝,江湖豪杰自持艺高前去较技者,皆是有去无回。

其次便是海南剑阁,紫眉凌云榭,东海崂山道,北地昆仑侠,此为江湖五秘也。

今年三月初三,天鹰教鸠占凤穴,扬言正大光明屹立于中原武林,谁知发生一件奇闻。”

说到此王麻子饮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再看台下食客,男女老幼,商贾凡卒,小声议论纷纷。

“天鹰教在崆峒山一夜之间销声匿迹,藏踪匿影,江湖上再无半点风声。

各位先勿惊慌,更为惊恐者还在后面,天鹰教虽然消失的无踪无影。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江湖上却暗流涌动,新近崛起了一个神秘组织,屡屡作案,个个武功高强,又掀起了一番新的风风雨雨。

在短短月余,杭州王大善人一家三十余口,金陵王老员外一家罹难,武昌府,济南府犯案累累。”

说到此各位食客面面相觑,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不绝,连二楼楼梯口处也站满了人,皆露出诧异惊恐之色。

“列为贵人,小的只是道听途说,全无凭证,各位听来不必惊慌,权当哈哈一笑的一个笑话而已。

据传闻,这些作案之人,黑衣罩面,手持刀枪剑戟十八般兵器,作案之后在显眼处蘸死者鲜血图画一血鹰,做翱翔之态,端的骇人听闻啊!

各位今日不说其它,单说这些邪恶之徒作案留画,权当做血鹰人。

据江湖传闻这些血鹰人数日前秘密抵达长江两岸,列为可知滚滚长江之上有天下第一大帮派,便是长江帮,此帮派万人之众,东至通州崇明岛,西至川中庆州府,总领长江之上民间漕运诸事。

这些血鹰人不知吃了什么熊心豹胆,胆敢袭击长江帮金陵分舵,那金陵舵主荆月林老爷子名望甚威,江湖上素有侠名,人送外号‘摇头狮子’,那也是江湖一号。

那血鹰人趁夜黑风高,杀了个猝不及防,摇头狮子荆老舵主,提双刀开战,堂中弟子也是愤然反击,怎奈血鹰人有备而来,且个个训练有素,进退如一,老爷子携舵中儿郎奋勇杀敌,却是寡不敌众,身边弟子相继撒手人寰。

荆老爷子手拄钢刀,浑身血污摇摇欲坠,抬头望天天不语,突然间一支利箭穿喉而过,一世英杰就此魂归地府。”

王麻子说的铿锵有力,唾沫星子乱飞,台下众人听的大气不敢出半分,堂内顿时气氛凝重。

在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中,哪王麻子飘然而去,只留食客们满面唏嘘,随即大堂之内被一阵喝酒行令之声淹没。

而在这望江楼廊檐下阴凉之处,哪个疯癫之人斜倚在踏石之上,抬头望天,只见天空蔚蓝,偶有一丝白云飘荡,两只巨鸟在空中盘旋,相互追逐嬉戏,时而高飞,时而盘旋。

疯癫人似是入定一般,眼眶中闪现一丝红润,呆滞目光中似是回想昔日往事。

“哗!”一杯残茶从望江楼窗户内泼出,不偏不倚正浇在哪疯癫人头顶之上,哪疯子被其惊醒,一翻眼珠,满目飘白,茶水顺着蓬松乱发还在流淌,站起身来,双手扶在窗台之上,龇牙咧嘴望着哪个正在续水的食客。

食客猛然间回头,见一污面之人趴窗台诡笑着看着自己,吓了一跳,再看哪个疯癫之人伸出舌头,将一片挂在嘴角的残茶叶滋溜一下,舔进嘴里,咀嚼的有滋有味,一咧嘴道:“好茶,好茶!”

那食客才知是自己之过,正欲赔罪,谁知哪个疯子,破衣袖一甩,蹦哒着,叫喊着,疯癫而去。

沿洛水北岸东去三里有一宅院,门楣平庸却占地颇大,今日不知恰逢何事,大门洞开,进进出出之人形色各异,慌里慌张,护院长工,婆子老妈张罗着跑前跑后。

疯子一路挥衣甩袖,迈着浪荡步,嬉笑怒骂般嘟囔着便奔此地而来。见此处人家甚是热闹,也停住脚步,斜着眼,长舌伸出嘴外,舔向一边,向里伸头观望。

别看门楣不阔气,可是这前宅里面却甚是讲究,亭廊回榭,四周牡丹花草,绿柳垂阴,佣人进出如梭,神色肃然,似是发生变故。

原来此地乃是洛阳城富户之一,户主姓王名翦,五十左右,膝下一子一女,长兄王行书,次女王碧瑶。

王翦祖辈乃是戍边将军,得祖辈福荫,自幼入少林学艺,六年出师,再加祖辈传下的断魂枪秘诀,乃是洛阳城第一高手。

然洛阳城中却少有人知晓,只知这个王员外家资殷实,买卖众多,什么米店粮铺,绸缎布庄,遍布洛阳城中。

今日本来是家中大喜之事,谁知却变丧事,原来是爱子王行书娇妻临产,本来是喜得贵子,谁知哪王氏空生的娇姿美艳,因难产而气断身亡。故全家上下皆是六神无主,慌做一团。

王翦员外在正堂中急得踱步游走,只见此人泛白长发绾纂,别于脑后,身穿灰色凉袍,身材清瘦,面部刚毅,颌下一簇白黑相间胡须。其子王行书正在一旁伏案哭泣,小女王碧瑶正陪母亲坐在下首也是干着急,不知如何是好。

王翦一声闷哼,沉声道:“书儿,事已至此,暂勿悲伤,咱们只好求良策,渡难关。殊不知眼下屋漏偏逢连夜雨,据江湖传闻,近几月来武林中连发惨案,连天下第一大帮长江帮都被其杀的七零八落,为父与长江帮素来交好,与哪吴帮主堪称莫逆。为父怕殃及池鱼,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提心吊胆,求爷爷告奶奶,祈求上苍让我孙儿临世之后,将你们妻儿老小皆都安顿好之后,再行奔赴少林请高僧和武林同道前来助拳。

谁知今日孙儿母子命赴黄泉,先行一步,书儿这说不定也是一种解脱也说不定,为父这几日一直担心,隐隐有一种不祥之兆,好似大难临头之日不远矣!”

哪王行书年约二十出头,生的大有乃父之风,身材七尺,刚毅俊俏。止住悲声抬泪眼道:“爹爹,怎会有如此之想,武林中接连血案怎会牵扯到我们王家?”

“书儿你有所不知,江湖中所发生的接连血案为父发觉,第一皆是江湖中人,第二皆是王姓家族,如今又牵扯到了长江帮,为父便敢断言,我们王家大祸临头之日不远矣!”

王行书大惊失色道:“爹爹,这些血案到底是何人所为?”

“据传闻乃是一个神秘的血鹰组织,可是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其本来面目,歹人行凶皆是黑衣罩面,行动果断,武功高的吓人。”

“血鹰!爹爹,难道大街小巷疯传的那些江湖中事是真的,孩儿听说好像与消失的天鹰教有莫大的干系,不知爹爹如何看待此事?”

“这个可不敢妄下断语,书儿,为今之计还是先处理我家丧事为要,你可派人通知你岳父岳母知晓了吗?”

“爹爹孩儿早已派人传讯,也好让岳父大人见女儿最后一面。”

“如此也罢,等为父与亲家公见面后再商量入殓之事!”

一家人正在商量家中发生之事,突然闻听外面叫喊声刺耳传来。

王翦一个箭步便飞奔而去,来至院内,只见管家慌里慌张迈残步而来,口中结结巴巴语无伦次道:“老爷,爷,您孙子,少夫人,快,快!”

王翦父子,王碧瑶母女一家闻听大惊失色,不知发生何等怪异,慌忙便向西厅停尸的棺椁跑去,谁知脚步刚刚抬起,突然闻听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声从哪棺椁之内传来。

“哇~哇~”

王翦父子脸面转悲为喜,哪王行书连蹦加跳,直奔西厢,却扑腾一声与一人撞个满怀,抬头一看,大惊失色,与己对撞之人形象猥琐,破衣烂衫乃是一个傻笑疯癫之人。

王行书顾不得是疯是癫,直奔屋内,只见棺椁之内狼藉一片,见自己的娇妻脸色苍白,满脸疲惫,活生生的幽怨,满足的看着自己。

王老夫人闻听婴儿啼哭,赶紧吩咐婆子老妈近前伺候,从棺椁之中托起一未断脐带的嚎啕婴儿。

家里的一众人等皆是齐声欢呼雀跃,但却不忘这个来路不明的疯癫之人,早就有几个家人七手八脚将哪个疯子按倒在地。

王翦伸双臂拱手谢苍天,老泪横流。

低头一看被按在地上的疯癫之人,老员外赶忙喝止,毕竟在悲痛之余,突然又斩获二喜,孙儿临世,儿媳又死而复生,真乃悲喜两重天。

见此疯癫之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眼睛一大一小,长舌外吐,甚是可怜,便挥手示意其独自去罢。

疯癫之人再获自由,两只污手快速的扑打着自己屁股上的灰土,单足蹦跳着离去,嘴里还还嬉笑着道:“嘻嘻!棺生,棺人!”

王翦得意之余,在家人的欢声笑语之中隐约闻听哪个疯癫之人的嬉笑之语,突然间惊醒不已,蓦然回首,哪里还有那个疯子的影子。

王宅内亲家登门奔丧,谁知听喜,两家人撤去棺椁,大摆筵席。席间王翦高兴之余却好似隐隐有心事一件。

王翦令儿子好生招待亲家,自己却出门而去,独自一人来至大街之上,洛水之旁东西张望。

原来王员外心存芥蒂,疑惑不解的就是哪个疯癫之人。自家儿媳本来已经断气多时,突然又起死回生,胎儿临世绝非偶然,其中大有蹊跷。哪个疯癫之人绝非贸然而入,定然是个能人异士,我王翦富甲一方,行侠仗义今日怎么会有眼无珠,恩将仇报。

把人家恩人按倒在地不说,连一口酒肉都不曾招待,岂不让天下江湖同道耻笑。

正是思忖之时,猛然间一回首之际,突然看见在自家高墙之外的一颗垂柳之下,阴凉之地躺着一人正在酣然入睡。

王翦三步并作二步来至近前,果然是哪个疯癫之人,附身下去,轻轻摇了摇此人。

哪个疯子懵懂睡眼,嘴角涎水直流,披头散发看着王翦,傻乎乎问道:“干嘛推我,有好吃的吗?”

王翦躬身施礼,谦逊道:“小哥乃世外高人,恕我王翦有眼无珠之责。慢待了恩公,还请恩公入宅内用膳!”

哪个疯子瞭着白眼球,不解的问道:“恩公,谁是恩公,我不叫恩公,人家都叫我疯子!你找错人了。”说罢倒头继续睡觉。

王翦再次唤醒此人,连拉带拽,好歹把这个疯癫之人带至东偏厅之内,令人上酒上菜,哪个疯子倒不客气,蹲坐在凳子之上,伸手便抓,风卷残云一般将上来的几个佳肴吃了个底朝天,连并两壶老酒也入肚之内。

油手一抹嘴巴斜着眼看着王翦道:“好吃好吃,饱了饱了。”弄得一旁的王员外哭笑不得。

王翦谢道:“多谢小哥施援手救我家两条人命,王翦感恩戴德,不知如何报答!”

疯癫人一咧嘴叹道:“哎!庸医害人不浅啊!”此刻王翦更加深信不疑,此人乃是一世外高人,别看年纪不大,定然有妙手回春之能。当今天下武林之中医术精湛者当数川中唐门,可是唐门多年前满门罹难无一生还者在世。

民间杏林妙手当数东海铁拐李,李半仙,此人能掐会算,医术高明,可是据传此人乃是一陂脚怪人,年纪老迈,而此人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岁。

王翦脑海如陀螺一般思忖往事,难道此人乃是江湖中一隐秘门派奇门中人,也不对啊想当年奇门中人皆被血影门斩杀殆尽。

正在胡乱猜测之时,疯子又开口自语道:“天要下雨!”

王翦更加懵懂不解,此人头上一句,腚上一句,让人费解。摇头苦笑不已,突然脑海中想到民间谚语: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寓意大事已定,已无更改之理。难道真如我所预料一般,我王家真的要大祸临头。

王员外冷汗直冒,如今自己退隐江湖已是多年,虽然昔日闯出个洛阳第一夺命枪的江湖称号,可是却从未树敌,很少与人结怨。

思忖着,六神无主一般落魄而去,并吩咐家人好生看待此人,再找来一些衣服等物让疯子换洗。

让疯子居住在一进大门口的东边耳房之内,好酒好肉,不得怠慢。

这个疯子倒是乐得其所,有吃有喝,有衣有住,每日里游手好闲,河边摸鱼,树上掏鸟,日间不见人影,黄昏如夜鸟归巢。

好在王翦家大业大,不差一口饭菜,就算此人确实是一流浪之人,管其吃住也算功德一件。

疯子这些日子一直早出晚归,向不干涉人家王家闲事,下人也习以为常,毕竟此人虽然疯疯癫癫却不讨人厌,有些时候倒是可爱至极。家人给找来的旧衣服穿在身上虽然看着干净,却是不伦不类,甚不合身。

两只长袖盈余半尺,长短及膝,裤子更加肥大,裤腿已把两脚包裹,倒是省的穿鞋。

这日疯子趁关门前回归耳房睡觉,突觉今日王家怪事连连,这王家大户,怎么突然间多了好多陌生面孔。而且蹊跷之处是里宅内还有和尚出没,隐隐还有武林中人隐匿暗处。

门墙之外那颗好大垂柳之下乃是近来哪个疯子中午歇晌之地,丝绦垂下,微风习习,倒是惬意的很。

只说这日晚间,洛阳城中家家关门落锁,而这王家也是静悄悄鸦雀无声,唯独正堂偏厅之内透出微弱灯火。

员外王翦父子,还有一些武林中人在此议事。在坐者有少林达摩堂首座了空大师和三个师弟,分别是了明,了寂,了凡。还有两位手持宝剑的中年男子乃是嵩山二侠张氏兄弟,张泽清,张泽明。

再者是一干瘦老头,手持长杆眼袋,拴挂一烟包摇来摇去。此人武林中甚有名望,人称烟鬼叟齐泰岳。

王翦闷道:“诸位,齐老哥我等守株待兔已有数日,可是始终不见黑衣血鹰的踪影,您看如何是好?”

齐泰岳还未回话,正在悠闲的抽着旱烟,少林了空却按捺不住,抢话道:“师兄,各位,江湖传闻黑衣血鹰神出鬼没,功力高绝,屡屡作案,且正值天鹰教销声匿迹之时,贫僧断言定然是天鹰妖人作乱,化整为零,藏于暗处所为!”

齐泰岳用鞋底磕了磕烟锅,清咳一声道:“了空师傅不可妄下断语,自从血鹰作案,江湖中人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实面目,恰恰是在天鹰退隐之时出现,其中也不乏栽赃之嫌!”

张氏兄弟闻听默默点头不语。

此时王翦一脸茫然,忖道:“我王翦自幼居住洛阳,自从风闻血鹰黑衣人接连与王姓大户带来灭顶之灾,便慌慌不可终日,在这洛阳城里里外外广洒眼线,也没半点眉目。江湖上到底是什么门派有如此道行?”

众人正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之际,突然间就听“嘿嘿!”一声极其微弱的耻笑之声传来,此声音好似就响在耳际,又似在门外几丈之余,似远还近,端的让人不可思议,毛骨悚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