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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坊》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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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风点头道:“不错,确实是有三道长度深浅不一的刮痕。”

柳石里道:“依叶恩人看,不知这是什么武器?”

叶长风道:“叶某曾见有能人以九爪钩抓鱼,百抛百中,我瞧这倒是有相似之处。”

柳石里细心听着,正要点头赞同,却听却乞丐在旁笑道:“不愧是叶大庄主!那人若是要盗中此物,又用的是这个武器,只好站在远处抛出,但此处狭窄至极,我看……”顿了一顿,看向身后的藏柜,道:“若是能将此柜移开,贴壁而站,倒是有可能抛中叶庄主的剑。”

柳石里一听此言,脸色‘刷’的苍白,沉声道:“胡言乱语,若是贼人将这柜子移开,楼中铃铛早就齐声响起,怎么还能悄无声息的将剑偷走?”

却乞丐慢悠悠走到柳石里声旁,笑道:“这可是说不准的事情,若是当真以这类兵器推算下去,只有站在这柜后,叫花子不过说句实话,信不信得可是柳爷您的事情。”

柳石里也不接话,只是低眼沉思了许久,忽然一声嗤笑,微微摇了摇头,只听他道:“却兄这番话倒真是提醒了我,还请各位随我来。”说着慢慢走下了楼,叶长风跟在最后,不急不慢,他方才一直瞧着二人说话,这却乞丐脸上虽然抹的污黑,但双眼炯炯有神,精神气都是极佳,定是不普通的。

众人随着柳石里走出藏楼,紧跟着转弯朝后面一座楼走去,这座楼与藏楼紧贴,比其稍矮一些,模样普通,倒像是为了突出藏楼之美而造的。大门也不过是普通的木头所制,柳石里命了管家将锁打开,也不与众人招呼,面色凝重的走进了楼中。

这楼中除了大厅上摆有桌椅之外,其他地方都是空空荡荡,不见有物品装饰。柳石里走到一面墙壁前,在上摸索了一会,轻轻向下一按,只见旁边的墙上展开一道入口来,这入口比之成人矮了许多,众人不得不矮着身子走进去,只有白术和张令两个小人进的轻巧。其内昏昏暗暗,只可隐约瞧见面前有一座倚在墙角的斜长的建筑,等下人将四周灯火点名,才看见那原来是座楼梯,只见它皆用血榉制成,从下直达四楼,花纹细致精密,旋以花瓣枝叶,惊艳壮观,极为美丽。

众人从未见过此等奇壮的楼梯,一时都惊讶不已,柳石里叹了口气,道:“说来惭愧,此楼本是我柳家密室通道,备以不时之需,不料竟被歹徒利用……”

叶长风惊道:“叶某不知世上竟有如此神工,让人着实惊艳……”顿了一顿,道:“不过这楼梯美艳华丽,不像是柳爷所喜。”

柳石里听闻此言,露出几分悲伤之色,道:“叶庄主观察甚微……着实如此……”

柳石里道:“不瞒各位,在下曾有一小女,名为柳玉儿,生的十分可爱……只五月大便会叫爹爹娘亲,极为聪明伶俐,她曾说在梦中梦见家中有一个长长的楼梯,直达顶楼。我便叫来工匠造了这楼梯,只可惜……”说着长长叹了口气,接着道:“只可惜家中出了一个毒妇,这毒妇嫉妒玉儿聪慧,为夺子贵,将只有两岁的玉儿骗至荒山老林,至今下落不明……我夫人心痛不已,身子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张令在旁听的惊讶,心中悲悲凉凉,想到自己家人都遭贼人所害,这世上只剩得他孤单一人,不禁落下泪来,站在白术身旁,悄悄用手抹了眼泪。

叶长风向前一步,轻轻拍了拍张令的肩膀,说道:“世间事事,真是难料的很,还请柳爷节哀。”

柳石里微微苦笑道:“此事已过了四年,早已有些放开了。”接着道:“若真如却兄所言,贼人应是从此处上去的,还请各位来看看此处可否有什么疑点。”话音刚落,严持泉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嚷道:“这等让人惊喜的东西,当然得让我先来看。”

严持泉惊道:“你们来看,这楼梯上有好大的脚印。”

众人纷纷上前查看,果然每层都有好大的一个脚印,比之成年男子的还要大了许多。因此处常年无人打扫,落满了灰,这贼人竟是没有察觉自己留下了这般痕迹。

柳石里见此处总算有了突破,心中安慰不少,道:“脚有这般大的人,城中一定不多,我这便派人去找。”

叶长风却伸手阻止道:“柳爷且慢,此人的脚印虽大,但着力却小,只有这么一些而已,像是小脚穿着大鞋走上去的。”指着那脚印道:“你们看,这周边的印记极浅,但中间却深了许多。”

柳石里与严持泉一瞧,果然如叶长风说的一般,不禁奇道:“难道这贼竟是个女子?”

叶长风摇了摇头,道:“还不能就此下结论,我们再上去看看。”回头道:“张令你随我们一起。”

张令心中一喜,忙点头答应,却听白术急道:“那我呢?我也要上去!”

叶长风道:“这里满是灰尘,你衣服白净,就不要上来了。”

白术撇了撇嘴,只好道:“那你们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可不许瞒着我。”

叶长风无奈一笑,转身对张令道:“小心不要踩着贼人的脚印了。”

张令应道:“我知道了。”说着跟着叶长风的步子走了上去,其后是严持泉与柳石里。

柳石里自女儿失踪之后,便再也没踏上过这个楼梯,此刻思绪万千,心中百般滋味,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不一会,四人已达到顶端,柳石里伸手在壁上摸索了几下,只听几声轻轻铃铛响声,那是藏楼中传来的声响,两扇门已展开在众人面前,原来这门其下留有一截,且材质特别,因此打开时竟无特别大的声音。门后掩有半个书柜,正是方才却乞丐所指的书柜。

叶长风道:“此处脚印杂乱,应是贼人在寻找下手的地方。”说着看向张令道:“你站进他的脚印中来。”

柳石里立马阻止道:“不可,这脚印可不能毁了。”

叶长风还未回答,张令已站进那贼人所留下的脚印中,只听他轻声道:“他的脚比我还要小许多,应该是个女孩,或许与白术妹妹差不多大。”

严持泉笑道:“现如今还有如此了得的女孩?”

柳石里默默地道:“或许真是有的。”眼神忽然黯淡,似是想起什么伤心事。

张令低头在地上移了好一阵子,才站定了身子,问向叶长风道:“叶庄主,能不能教教我九爪勾是如何掷的?”

叶无痕也只是略知一二,想了一会道:“应是如此,你试试看距离如何。”说着着手演示了一番。他手中虽无实物,但张令细心瞧着,学着试了几次之后道,“若是站在那人留下的脚印之上,距离角度就应该正好。”众人听到此话,都是不由的一惊。

唯有却乞丐一人面露惊喜之色,忽然说道:“照你们这么分析,难不成那贼人真是个孩童不成?如此厉害的小孩,我可从未见过。”

严持泉道:“这可说不明白啊,你瞧这两个孩童难道是不厉害?”

却乞丐望着张令道:“着实十分聪明,不愧能当个少主。”

张令眉头稍稍一皱,轻声道:“你不用说这种话来讽刺我,我早就不是什么少主。”

却乞丐道:“诶,少主哪里话。少主细心聪明,就算如今不再有家世庇佑,今后也定当是个人才。”

却乞丐这般夸他,但张令却依旧不露笑颜,倒显得却乞丐尴尬。

只听严持泉在旁对叶长风细声道:“这乞丐奇怪的很,说不定此事就与他有关。”

叶长风微微点头“嗯”了一声,但不说其他,只道:“虽然已确认贼人是个小女孩,但其模样特征我们却是一点都不知道,且下去商讨过后再做结论吧。”

柳石里与严持泉皆点头赞同,携了张令一同下楼。

那却乞丐朝众人一抱拳,道:“叫花子今日打扰了,这戏也看完了,再在这院子里呆的也是无聊,就此别过。”说完不等众人回复,竟已转身要离去。

严持泉脚尖一点,在身后急忙喊道:“却兄稍等,严持泉是个不上流的叫花子,倒是十分想请教却兄的功夫,不知却兄可否赏脸去屋外比试。”

却乞丐回身“哈哈”笑道,“有趣!我也正想领教领教严兄的功夫。”

严持泉道:“既然如此,请。”右手朝外一伸,却乞丐却摆手道:“就在屋内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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