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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有点甜》第四章 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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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袄青年一愣,凝眸看向那人。

君离陈放下手中的酒杯,拱手对黄袄青年说:“齐贤兄怕是要割爱了,这个人,我要了。”知县的公子姓赵名善,字齐贤。

赵善看到君离陈,冷哼一声:“想不到君公子也在此地。”

“赵公子在得,我为何在不得?”君离陈轻笑,目光从台上一掠而过,说道:“我与这位凭心姑娘是旧识,还互相交换了信物的。”

赵善扬唇:“六千两——既然是君公子心头好,在下也想一睹芳容。”

君离陈扬眉,这位赵公子的老爹是知县,跟她老爹素来不对付,带着他儿子也跟自己不对付,十几年如一日地排挤她。

君离陈叹气,这也实在怪不得她,北辰大陆以修者为大,为官者皆是通过了朝廷的修行测试才有了资格当官,商人却一向被视作末流——偏偏她老爹是难得敢跟城主对着干的首富。

君离陈摸了摸钱袋,道:“六千五百两。”

赵善眼睛微微瞪大,看向台上的花魁,见那花魁两眼紧紧盯着君离陈不放,顿时来了兴趣:“七千两!”

君离陈不紧不慢,嘴上半分没落:“七千五百两。”

两人针锋相对,将价钱抬到了五万两,等君离陈喊出五万七千两的价格后,赵善冷笑:“君公子真不负第一纨绔的名号,为美人一掷千金,令尊定会欣慰。”

君离陈抬眸,懒洋洋地看着他:“承让,齐贤兄能喊出五万六千两的价格,手头当真阔绰,算一算令尊每月的薪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赵善眼睛一瞪,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与他同桌的青衣人指着君离陈,似乎要骂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却不知又在顾忌些什么,硬是憋了回去,扭头朝着赵善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赵兄莫急,君离陈不过一介布衣,教训他是轻而易举的事。”青衣人赶上去,低声对赵善说。

…………

君离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神色轻松地走上台,衔起凭心姑娘的手,拉着她上了楼。

“你的星云石。”她随手将那块紫色的晶石扔到了桌上,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倒茶。

名叫凭心的花魁摘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绝美面容。

那当真是个美人,容貌清丽绝俗,出尘绝世,如同雪山上的清泉,烛光照在她脸上,温软迷离的光似乎稍稍融化了她眼角的疏离。

“谢了。”女人的声音有些淡淡的,拾起那石头收进袖中。

君离陈啧了一声,指着自己的后背:“美人儿,你看我这背,我为了这石头,好歹丢了半条命,热情点儿行不行?”

凭心抿唇轻笑,然而即便是笑,也带着几分孤冷高傲。

突然,她脸色微变,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君离陈站起身,拿出一瓶丹药,倒出两颗塞进了她嘴里。凭心脸色苍白,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你最近犯病的频率越发高了。”君离陈脸色严肃,“我的药治标不治本,星云石最多镇压一个月尸气,必须找出始作俑者。”

凭心捂着嘴咳嗽两声,笑道:“再说,尸气源头哪是那容易就能找到的,那地方远在大洪荒境地,莫说你这个什么修为都没有的丫头,即便是我师父,也得思量许久。”

“要不找你师父来。”君离陈一边给她抚背一边说,“毕竟是入室弟子。”

“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踪。”凭心摇头,“况且族中有规定,外出历练是不能接受族中帮助的。”

君离陈懊恼不已:“你就不该去中原,那里人龙混杂,你又不经世事,不知道要吃多少亏——你到现在都不肯说,是谁把你推进了枯骨阵,让你沾上这一身尸气是不是?”

凭心垂眸,低声回道:“无所谓,反正我没想过报仇。”

这是铁了心要跟过去划清界限呀。

君离陈把她扶到床上,盖上被子:“我已经吩咐了人,三天内别进来这里,你好好休息。”

走到门口,她不放心似的,又扭头说:“看好自己的东西,别再让人偷了。”她指了指凭心手心的那颗星云石。

凭心一愣,握着星云石点了点头:“你也是,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擦了粉也遮不住。”她指着君离陈的后背,扔给她一瓶丹药:“对疗伤有奇效。”

“我脸色差不是因为受了伤。”

君离陈关上门,倚在门框上,轻轻弯腰,闷哼了一声。

身侧一道脚步声响起,君离陈立刻直起腰,就看到柔儿正站在不远处。

柔儿偷瞄了一眼里面,笑着说:“公子,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姐姐还好么?”

“还好,没发疯。”君离陈眯着眼,走到柔儿跟前,“不过有趣的是,她方才跟我说,她接客是被人强迫的,这可怎么办?柔儿,你说我是该信你,还是信她呢?”

柔儿泪水顿时蓄满了眼眶:“公子自然是该信姐姐的,公子与姐姐一向情深义重,柔儿一介娼妓,怎敢损了姐姐在公子心中的分量!”

君离陈轻笑,回答得极为干脆:“你的确损不了她在我心中的分量。”

柔儿哭声顿时一歇。

“我与她从小一起长大,这世上除了她自己,没人能损得了她在我心中的分量。”君离陈抬手,从她手中取下那方丝帕,一边为她擦泪一边道,“我不是个喜欢生气的人,她是艺妓,是弹琴的,不是娼妓。让一双给我弹琴的手去伺候别人,本公子自认没这么大度。

落魄的凤凰也不是随便哪只鸡都能踩一脚的,我来得少,你们也别当我不存在,随意欺辱我罩着的人。”

她话说完了,柔儿眼角的泪也擦干了。

君离陈颇为满意地欣赏着柔儿的脸,擦眼泪技术不错,妆居然没花。

在这方面,她果然还是个有天赋的。

“回见。”君离陈把帕子塞回她手里,转身下了楼。

柔儿呆呆立在那里,直到君离陈的身影从楼梯拐角消失,才反应过来,推门的手轻轻一顿,轻轻拍了拍门。

凭心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等了半晌,柔儿的脚步踯躅着要离开时才慢吞吞地让她进来。

柔儿推门而入,隔着纱帘,看到凭心躺在床上,下意识地出口讥讽——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忽然想起方才君离陈的话,想到君离陈身上还握着自己脱离风尘的钱财,又顿时失了气焰。

“姐姐刚接完客,记得好好休息。”她说。

“……”凭心吐出一口气,心想自己怕是说不清了。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香囊,扔给柔儿:“若是我没记错,这是你前日送我的,说是能提神醒脑。”

柔儿脸色微白,声音也带了些颤音:“凭心姐,我一时糊涂,可能弄混了香料和迷药……”

凭心冷笑:“所以你们所有人都分不清香料和迷药,趁着我昏倒想让我接客。”

“说说吧,如果我不是中途醒了过来,你们打算把我送给哪位老爷,嗯?”

听到这话,柔儿似乎也来了气,叉腰对着凭心冷笑:“都来了万花楼了,还装什么清高,妓女如何,娼女又如何,都是下贱的勾当,分什么三六九等,你要是真清高,有本事别来这万花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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