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凭什么苏颜可以得到楚墨的爱，为什么她不行，她容貌不比苏颜差，诗书琴画虽不是样样精通，可是都是略知一二，她比苏颜温柔，从来不会忤逆楚墨，可是就算这样，楚墨的心还是在那个贱人的身上。

楚墨言尽于此，并不打算跟上官若多费唇舌，他这个人一向如此，对不关心的人都没有什么耐心，能坐在这儿与上官若说这么多的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你退下吧，颜颜需要静养，得空本王会去看你”

“是，臣妾明白”

她心悦楚墨，在楚墨还不是王爷的时候，她就心悦于她，她救了楚墨一命，所以才会以此要求，楚墨再娶苏颜当天要娶她入景王府做侧王妃，楚墨没有反对，她知道苏颜心高气傲，绝对不会答应和一个青楼女子共侍一君，果不其然苏颜和楚墨大吵一架，苏颜搬去了那偏远的破落院子，她霸着楚墨独宠了三年，可是这三年，楚墨明面上对她是百般迁就宠爱，可是真正如何，只有她才知道。

若不是那次她在酒里下了些东西，怕是到现在楚墨也不会碰她吧。

那件事后，楚墨对她虽说还是如常，可是隐隐约约之中，她感觉到了疏离，可是她不后悔，一点都不曾后悔过。

上官若走后的不久，苏颜醒了。

苏颜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头疼的厉害，嘴里还有苦涩的药味，身体乏的厉害，动一动都没什么力气，苏颜银齿咬着嘴唇，慢慢的把身体靠了起来，最后把身体靠在了床沿的柱子上，以为快要死了，结果还是没有死掉，她这条命老天就这般不想收回去吗？

颓废的把手臂垂在边上，心中压抑着的情绪，压抑着胸口喘不过气来，眼泪顺着瘦削的下巴滑落，滴在灰色的被子上，渲染开来。

楚墨看着这样无声哭泣的苏颜，心里真的很是心疼，他真的很想把这样的苏颜抱进怀里，告诉她，别哭他一直在。

伸了伸手，最后还是收了回来，他不敢触碰，怕一碰，就会看见苏颜眼中惧怕，憎恨的眼神，那样的眼神真的很让他发疯发狂。

“没死就好，死了本王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向丞相交代，这几日本王会吩咐厨房给你好好的补一补身子，过几日你兄长便回来了，本王怕他瞧见你这个模样，会乱了军心。”

“臣妾知道了，王爷请回吧”

楚墨看了一眼苏颜的侧脸，张了张嘴最后把想说的话说出来，转身便离开了。

看着楚墨离去的背影，苏颜明亮的眼眸中露出了一抹苦楚，期盼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希望楚墨能来看她一眼，如今来了，却只是为了利用她最后的一点价值，心中的凄凉让苏颜嘴中更是苦涩。

拖着没什么力气的身子，起身艰难的走到桌前，手颤颤巍巍的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手颤抖的差点端不住手里的茶杯，最后勉强的把茶杯送在嘴边。

苏颜抿了一口手中的茶，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果然楚墨在乎的不过是她苏家的权势，如若不是畏惧着哥哥的兵权，怕是连逢场作戏都不愿意作吧。

这茶真苦啊，可滋味再苦也要喝不是吗？就如做人一般，只要还活着，便得受着这苦的滋味。

果然楚墨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怕是看她这个小院破旧的没什么人气，还给她派了几个丫鬟过来，苏颜没有拒绝，同样也没有接受。

这几日相处下来，梨欢觉得王妃并如他人口中的善妒无理取闹，而是安静的可怕，每天坐在那儿，一声不吭，你与她说话，她就说几句，不与她说话，她就在哪发呆发一整天！

这个样的王妃让人看着真的很心疼，明明是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却被放在没有人的地方，被妾侍欺压。

梨欢走上前，伸手提起放在桌上的茶壶，把见底的茶杯，倒满了茶水。

苏颜侧了侧脸，一双如水的眸子看着眼前添茶倒水的丫鬟

“你不必这样，你和她们一样不管我，王爷知道了，也不会责罚于你们”

对上如水的眼眸，梨欢在这双眼眸中看到了她的倒影，梨欢被这双动人的眸子给深深的打动了，慌忙的低下头，不让别人看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

“王妃，奴婢只是想你开心一会”

苏颜听了这个小丫鬟的话，嘴角微微勾起，多少年没有人跟她说过，只要她开心一会的话了，在多年以后居然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丫鬟，可是这样的话真的很让人温暖。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人都爱听好话的缘故！

“你可知我在这景王府的地位可有可无，你这般讨好我并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利益。”

苏颜说这话，并不是没有理由。

有句话叫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今她的处境就是如此，她在景王府虽不得宠，可是楚墨会碍于她的身份，并不会对她怎么样，就是因为如此，有些有心人便打着这样的主意！

“王妃，奴婢没有想过其他的，只是觉得奴婢伺候王妃，是奴婢的本分，是奴婢该做的事”

梨欢低着头，半敛着眼眸，把眼中的神色全部埋在了眼底，梨欢自认为没有多聪明，可是在王府中待了这么久，也明白王妃戒备的心思！

苏颜看着手里的茶杯，水温有些烫手，烫的指尖有些发红，想要放开手里的杯子，可是又怕杯子落在了地方，小院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这套茶具还是初入王府带过来的东西，如果就这么碎了，苏颜还真的有些舍不得。

时间就这么沉默着，苏颜安静的不说话，梨欢自然也不敢说话。

楚墨的书房设在了地势高的地方，正好能看见苏颜住的院子，每天的这个时辰，楚墨都会打开窗子，悄悄的看着苏颜住的小院，看着苏颜的一举一动。

苏玉放下手中的毛笔，看了一眼苏颜的方向，打趣道：“怎么堂堂景王爷不会没有见过我家小妹的笑容，还学小孩子一样偷偷的看”

楚墨收回视线，对苏玉的话也不反驳，现在的他的确如苏玉口中的小孩子一般，不，小孩子都比他幸福，至少苏颜对小孩子也会露出从心底散发出的笑容，苏颜对他从来不会这般笑，见到他就如同见到蛇蝎猛兽一般。

苏玉对于楚墨现在这般颓废落寞的神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刚开始他是不赞同这桩婚事的，他是楚墨好友，也是苏颜的哥哥，是希望苏颜嫁一个能与她举案齐眉，恩爱如漆的男子，而不是过着她自己都不喜欢的生活。

何况楚墨娶苏颜的时候，还给了苏颜这辈子都没有受过的耻辱，正妻与青楼之女一同入门，青楼之女还位居于侧妃之位，这样的事情让苏家苏颜沦为京中笑谈。

楚墨知道苏玉此时在想些什么，那件事他没法解释，也根本无从解释。这么几年来，他一直闭口不提当年的事，不是不想提是不敢提。

他能怎么说，说上官若是用救命之恩要挟于他，可上官若又没有用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终归来说是他的错。

“我对不起颜颜”

苏玉看着书桌上放着的宣纸，上面只写了一个字，心。

他从来不问楚墨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因为自始自终他都相信楚墨另有隐情，所以他不问，也不插手楚墨与苏颜之间的事，明知道苏颜在王府的生活并不好，可作为哥哥的他，从来没有伸出过援手，去拉一把深陷泥潭的妹妹。

“对不起苏颜何只你一个”

苏玉的眸光暗沉，双手紧握成拳，原本温润的脸，也染上了一层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