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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途之法师传说》2.所谓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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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昏暗摇曳的烛光下,幺儿看着他的哥哥石头爬在一条长凳上,他的父亲背对着他,手中拿着一根棍子,一棍子一棍子结结实实的落在石头的屁股上。

没有想象之中的惨叫,只有棍子落在石头身上所发出的沉闷的响声,他的父亲也不说话,只是机械的挥动着手中的棍子,他的父亲虽然瘦高,可是长期打铁的人力量却不会因为这点而受到影响。

幺儿虽看不见他哥哥如今的面部表情,可从地上的那一渍汗水便是能够看出来石头如今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喊出声,他知道他哥哥的脾气十分倔强,以前在外打架即便是输了,被别人揍得满身伤痕也不会轻易求饶。

幺儿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承受这种痛苦,为什么一个人的命运不能由他自己去选择,他不由得想起书中看到的那些美好场景,高耸的建筑、和谐繁荣的城市、不用为饥饿所困扰的人们,他们欢笑高唱,他们会在唱什么,那些人之中为什么不能有我的存在,为什么有的人生来便可享受那般美好,而有的人则要每日都要与饥饿、劳累作伴,还是说书中都是骗人的,这世间根本不存在什么那般美好的场景。

幺儿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到来对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对他自己来说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他的到来就是体验痛苦的吗,回想一下果真倒也符合。

疾病、贫穷、饥饿、混乱,他也才八九岁,却是什么都体验过了。

经常给村子中的人写信,所以尽管他平日不经常出门,可是他对村子中的情况还算是比较了解的,村中有的人活了上百岁,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这么久,他也不在乎他能活多久,哪怕只让他只有一天的寿命,他也要离开这里,他要死在追求美好的路上,也不能死在这样的一个偏僻的地方。

他缓步向前走去,脑子确实越来越沉,还未走出几步,便是没了知觉……

石头虽然挨着棍棒,可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幺儿身上,见幺儿面无表情,神情呆滞,他只当是幺儿吓着了,勉强露出笑容。

然而,却见幺儿似是没有看见他,一步一步缓缓向着前方走来,他意识到不对劲,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幺儿一头栽倒在地。

石头不顾背部传来的疼痛,大喊一声幺儿,随后翻身起来。

他的父亲也听见声响,止住手中的长棍。

石头几步上前,扶起幺儿,心中只觉一惊,他没有想到怀中的幺儿如此轻,随后他赶紧是将手放在幺儿背后,他知道幺儿这是背过气来了,这种毛病幺儿经常会犯,只不过从没有出现晕过去这种情况。

好半天这才将幺儿顺过气来,见幺儿睁开眼睛,石头这才送了一口气,他抬头看一眼那瘦高的男子,却见他的整张面容都隐藏在黑暗之中,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石头也知道,这男子估计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他也不去理会,抱起幺儿便是朝着内屋走去。

半晌,那男子依旧站在黑暗之中,只见那男子的手略微有些抖动,手中的棍子也是径直落在地上,昏暗的灯光下,几滴光亮落在地上……

将幺儿放在石炕上,石头刚要坐下,便觉屁股传来一阵剧痛,他长吸了一口冷气,龇牙咧嘴,心中不断的骂着那老家伙下手可真是狠。

“哥,在那边的柜子里有外敷的药,你赶紧去抹一些吧。”幺儿声音很小。

“没事的,我皮糙肉厚的,不打紧的。”石头让自己尽量显得开心一些。

回应他却是幺儿的一声叹息,“哥,别人都说我不像个八九岁的孩子,你说我是不是个异类?”

“那个家伙嘴这么欠,我去揍他们一顿。”石头怒道。

“哥,有的时候我也满是羡慕你的,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像是我,哪怕是刚刚去找你的时候,走几步路都觉得费劲,你说为什么会有我这种存在?”

石头听着幺儿嘴中不断的说的这些话,他想回答,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幺儿自言自语半天,忽的转头看向石头,道:“哥,你想不想离开这里,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我们去哪里?”

“离开这里,我想去看看书中所描绘的场景是不是真的,我要找到那座城市,那里会有很多穿着法袍的法师,也有很多唱歌跳舞的人,他们聚在酒馆里,大杯的喝着酒,他们在笑着,我看见他们似乎在等着我。”

幺儿的声音渐渐放低,“哥,我累了,我要睡觉了。”

听到没有声响,石头是一个激灵,待察觉到幺儿的呼吸渐渐平稳,他这才放下心来。

又坐了好一阵子,这才站起身来,慢慢摸索到柜子边,将柜子中的药膏取出来,随后慢慢移到门口,听到外面没有动静,这才悄悄推开门。

外屋的烛光还没有熄灭,他捂着腰,龇牙咧嘴的走出来,随后慢慢将裤子脱下来,爬在刚刚挨揍的长凳上,刚拿起药膏时,身前忽然出现一道黑影,一把从他的手中将药膏夺了过去。

石头一惊,刚想要抬起头时,只觉一张宽大的手掌放在他的背上,不多时,只觉伤口处传来一阵冰凉的感觉。

“幺儿怎么样了?”这声音正是来自他的父亲。

石头本是不想理他,却仍是下意识道,“嗯,他已经睡着了。”

他本以为他的父亲还会在问些什么,可是他的父亲却并没有再说什么,好半天将药膏涂好,只听他父亲继续道,“今天晚上收拾收拾,明天去请你那位姨母,让她看看能不能找到丢失的那一只羊。”

他的姨母正是他母亲的一个妹妹,也是这十青岛上唯一的一个懂一些法术的巫师,虽然两家看似是有着姻缘关系的,但是他的这个姨母脾性古怪,独自一人居住在比新杨村还要高的山坡之上,自打他记事以来,和他姨母就没有碰过几次面,连记忆里对于他这个姨母长什么模样都忘记了,如今父亲重新提起,他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亲戚。

他本不想去,然而还不等他回绝的时候,便是听一阵关门声,他的父亲根本不容他说话便是出去了。

他长出一口气,算了,自己惹出的麻烦还是自己去解决吧,想到这里,他缓缓的动了动身,感觉身后的伤口也不是那么痛了,慢慢的起身,看着四周,目光忽然落在桌子上一本破旧的书上。

这莫非便是幺儿口中一直念叨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的缘由吧,他拿过翻看,然而,里面那些字符他一个也不认识,他不禁感到有些头疼,这个时候他倒是有些佩服他的弟弟了,竟然能够看懂这些个鬼画符。

他知道这本书是他弟弟的宝贝,轻轻合上,然后悄悄进里屋放在熟睡的弟弟枕边。

折腾了这么久,他也有些累了,躺在床上没过多久便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便觉有人在拍他的脑袋,他悠悠的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只见他的父亲给他做了一个手势,然后便是朝外面走去。

石头想起昨天他父亲曾有过对他有过交代,让他今早去找他的那位神秘的姨母,看着一旁还在熟睡的幺儿,他慢慢地起身,走出屋。

他的父亲在院内站着,手中拿着一个包袱,“这是中午的干粮,你沿着村子后上山的道路一直往上走,穿过森林,在向上走一段路便能找到你的姨母。”

石头头也没抬一下,不耐道:“好了,我知道了。”

说罢便是朝着外面走去。

穿过小镇,来到村子后面,石头抬头向上看去,看着那巍峨的高山,不由得有些暗自诽谤他的那位姨母为什么要住在那么高的地方,真是的一个怪人。

然而,不管再怎么说,他这次来是要让那位姨母来解决问题的,他突然想起昨天幺儿说的有关法师的话,在想起父亲口中所说的巫师,再结合还没见面便是觉得诸多奇怪之处的这位姨母,心中不由猜想难不成这一位姨母会是一个法师吗。

想到这里,他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脚步也不再停留,径直进入森林。

这树林他经常来玩,如今也没有闲闹的心思,他只想一步不停的去见见他的这一位姨母。

走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他感到有些累了,正想坐下来休息时,面前突然有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你这小子想要去哪里?”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石头一跳,他抬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妇女。

这妇女酒红色的卷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脸上皱纹虽不多,但是很深,眼睛狭长,鹰钩鼻,手上拄着一个拐杖,背上还背着一个大箩筐。

这妇女紧紧盯着石头,目光好似一条蛇盯上猎物那般,石头不由得有些害怕,结巴道:“我,我上山去找人,去,去找我姨母。”

那妇女继续盯着石头,“你找她做什么?”

石头脑子这时有些空白,“我们家丢了羊,我爹说让我上山去找她。”

妇女视线从石头身上移开,“好了,走吧。”

“去哪里?”石头下意识道。

“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正巧今天我要下山去买些东西,而且会在村子内住上几天。”

石头好半天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那自称他姨母的人已经朝着山下走去了,他想了想,觉得那人没有骗自己的必要,也是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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