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金秦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护卫，“带上来我看看。”

有护卫接过胥夜风手中的女婴。

金秦王略略一看，只见那女婴阔鼻粗唇，生的丑陋之极。月氏王虽因荒淫无度瘦得只剩皮包骨，但五官却还残留着往日清秀轮廓。这女婴明显不是月氏王的孩子。

“假货！”提起女婴，便要将她摔在地上。

“大王，请手下留情！她……她实际上是我的孩子……”胥夜风赶紧膝行数步。

“什么……你的？”金秦王怀疑地问。

“在大王攻城时，月氏王强令小的献出自己的孩子，和他与俪妃生下的孩子交换，从而保住他小孩的一条性命。但是，但是如此做就得用我自己的亲生孩子做替死鬼啊！小的不才，这样的心我实在狠不下来……”

“那孩子现在何处？”金秦王不等听完，厉声问道。

“小的一直景仰大王神威，只盼，小的能和女儿一起，为大王做牛做马，了此残生！”胥夜风磕头不止。

金秦王眯起眼睛。“本王今日就饶你一条性命，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和你的孩子从此代代为金秦国的奴隶！”

“多谢大王，多谢大王。”胥夜风高兴得浑身颤抖。

“去吧。”金秦王示意了一下。

胥夜风不一会便又抱来一个孩子，膝行到金秦王的面前，将孩子举起。那孩子哇哇地哭着，甚是伤心。

那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可人儿，和丑孩子放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好可爱。”，璨儿说道，“父王，留下她吧。”

金秦王微微冷笑，将手一撤，那婴儿便跌在地上，呕出一滩鲜血，哭泣声戛然而止。

“啊――！”，月氏王撕心裂肺地惨叫着，“胥夜风，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忘了俪儿吗？你忘了……”他没有说完，他的头落了下来，嘴巴张着，舌头突出，他的血溅到了胥夜风的脸上。

“将这几个男孩，并月氏王所有的眷宠”，金秦王指着剩下的三个孩子，“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五年后。

金秦国不见天日的大牢里，一个披头散的汉子努力支撑起身体，透过墙壁上一块半尺见方的小窗，贪婪地朝外面看着。他脸色苍白，头上都是尘垢和虱子。只从脸庞的轮廓上，可隐隐看出往日的俊美。

“公主殿下，今天教的字认识了吗？”那是他的声音，喑哑，低沉。

“爹爹，‘月氏’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啊？”小女孩的声音。

“那是我们国家的名字。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他俯身抱起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与他的肮脏曾明显对比，那女孩非常干净，只是脸色苍白得可怕。

“爹爹，”，女孩搂住他的脖子，“外面的世界好玩吗？”

“公主殿下！”，他立刻板下脸来，“没人的时候你该叫我什么？”

“夜风叔叔……”，女孩小声说，“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在人前清儿要叫爹爹，在人后又要叫夜风叔叔？”她的小脸上一片迷茫。

“唔，清儿还小，等大了夜风叔叔会告诉你的。包括那一战……包括连你父王也不知道的……我那惨死的孩子……”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夜风叔叔，你怎么哭了？”看到清儿睁着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他慌忙地拭掉了泪。最近几年，那粉雕玉琢的孩子在他心目的影像非但没有消逝，反而越来越清晰。如果她活着，应该是和清儿一样大了吧？那孩子一定是个小美人。

而清儿……俪妃的浅笑又在他眼前浮现，清儿不像她的母亲也不像她的父亲，她那她那艳绝天下的母亲比起来，实在生得太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