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大声喝问：“来干什么？”

当时，庙内有楚昭南、武琼瑶、白行云、马班如四人在场。

楚昭南见到老和尚，比见到师父张无极还要惊耸。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生起，一种千轮百转的强烈信号刺激着神经。他是谁？我又是谁？

老和尚一声断喝，却将他所有的幻念击碎。

当下大悟，自然作语道：“来了便走，走了还来，只是不曾干什么。”

老和尚哼道：“那你可以走了。”

楚昭南听得一愣，更有所悟，低头敛目不再言语。

老和尚的同一句话，每个人听来都是不同的。

庙外的诸人隐约听到人语，却不知其中曲折奥妙，只当是平常话头，因此都自管找安稳妥当处休息不提。

庙里的四人却是如同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刻，必须拿出全套本事，做出贴切和真实的选择，才能突破这个不可言传的关口。

刹那间，武琼瑶三人，完全忘记了来此目的以及身边的伙伴，世间仿佛只剩下老和尚的问题，以及自我的终极关怀。

“来干什么？”

武琼瑶的回答是：“这里好玩。”

老和尚似乎裂嘴笑了一笑，但没有再理她。

白行云却向老和尚跪了下来：“请大师开示无上剑道！”

老和尚顺手抓了一只活虱，郑而重之交与他道：“给你。”

白行云捧着那只活虱，彻底地傻了。

马班如的回答最长，不，他那不能叫回答，而应该叫反问！“师父为什么收我做徒弟？现在师父哪里去了？我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还活着吗？小蒙山的地底冰宫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我究竟为何而活？”

老和尚的回答也很绝，他指了指白行云手上那只正在蠕蠕爬动的活虱：“你还是问虱施主吧，虱施主什么都知道！”

这个时候，楚昭南早已不在庙里，而武琼瑶也刚刚回过神来，见状不禁嘻嘻一笑。她向老和尚旁边的那尊佛像鞠了一躬，转身出屋。

白行云冷峻虔诚地捧着虱子，浑浑然跟了出去。马班如走在最后。

这时候，翻译官正在大谈南亚小乘佛教的历史，楚昭南似听非听地旁边站着。太阳落山了，最后一抹余晖照进楚昭南的灵魂深处。舜又开始闭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