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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界奇侠传之怒剑情侠》第八章 林中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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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天的烈日骄阳也只能透过繁茂的枝叶在地上投下稀疏班驳的光影,寂静的密林中鸟兽悠闲自得的觅食,嬉闹,仔细看,这不见人踪的原始老林中隐约有条蜿蜒的小路盘亘在灌木、巨树之间。

忽然一路雀鸟惊飞,群兽慌散,从小路远处,草丛之中窜出一只水牛大小的斑斓猛虎,顺着小路发足狂奔,虎乃林中之王,体形庞大但臃肿,善伏击,奔跑的速度却是普通,可这一只完全不同,除了身上浅黑色条纹,毛皮竟是雪白,流线般的身体倒和猎豹一般剽悍,速度快似离弦之箭,纵跃之间便如飞腾。

白虎走过不远,有一人紧涉其后飞奔而至,他裸着上身,古铜肤色,一头黑色长发向后飘洒,宽阔的肩头,修长强健的双腿,腰胯间围着一条布裙,跑动之中,浑身精悍的肌肉波浪般的涌动,只见他如疾风一样追着白虎而去,速度竟不遑多让。

那人如游鱼般在林中穿梭,密集的草木对他毫无影响,但他奔跑虽快,已超出常人极限,却好象不会提纵轻身之法,只是象野兽一般奔跑。一人一兽追逐前行,不一会便奔出森林,钻进一片茂密长草地中,人兽皆失去了踪迹,但见两条绿色的草浪转瞬之间由近及远,刹是惊心动魄。

穿过草丛,又入丘陵,耳边隐隐传来轰然水声,那人忽然加快了速度,如同冲刺,越追离那虎越近,追了一会,水声已渐成雷鸣,树木逐渐稀疏,忽然开朗,一处水流极大的瀑布从高约三四十长的岩壁上倾泻下来,周围数十米内水雾弥漫,阳光照射之下,呈现出七色的彩虹,瀑布下有一极大的水潭,潭水清澈透明,由于水深,不能见底。

眼看到了水潭,那人已追到白虎身后,探手几乎就可抓住虎尾,只听白虎一声震天的嘶吼,奋力一跳,在他之前跃上了潭中一块巨石之上,力量用尽,刚好停了下来。后面那人追赶不及,巨大的惯性带着他一头栽进潭水中,激起冲天的水花,却是不偏不已浇的白虎满头满脸。

白虎龇牙掀爪,发出低沉的呜鸣,瞪起一双碧眼,恶狠狠的看着水中涟漪,可那人下去后就如泥牛入海,不见了形迹。时间一久,白虎倒象有些紧张,焦躁不安起来,在石头上不停的转圈,死死盯着周围水面。

暮的,一股水花在它身后涌起,白虎猛的转身防备,刚转过头去,忽从背后水中伸出两手,抓住了它的后爪,它象是知道不好,发出一声哀鸣,只见巨大的虎身凌空飞出,摔在离瀑布不远的潭水之中,激起了比刚才更大的水花。

一颗脑袋钻出水面,脑袋的主人,双手一撑爬上了巨石,胡乱的甩了两下,任凭湿漉漉的头发胡乱的搭在脸上,乱发之间两颗寒星般的眼睛看着水里还在扑腾的白虎,嘴角扬起邪邪的笑容,露出一口白牙。

他用手抹了下脸上的水,顺势把头发缕到了脑后,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孔,竟是一个弱冠少年,修长的眉毛,挺直的鼻梁,最吸引人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透出股狂野的味道,喷吐着的生命的活力。他从石上站起身来,现出高大匀称的身材,水珠从他身上滑落,古铜色的皮肤反射着金属般的光。

白虎看来水性很好,居然围着瀑布自在的游起泳来,石上的人嘿嘿笑了,原地一跳,纵起有十几长高,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钻进瀑布水帘之中,与瀑布水流一同砸向水中,等他再冒出头来已经到了白虎的身边,居然与那老虎嬉戏起来。

玩了一阵,那少年与白虎游到岸边,上了岸,没走两步,他就仰面朝天的往草地上一躺,伸了个懒腰,白虎走到他旁边,浑身一抖,它体形硕大,一时间方圆五尺内仿佛下起一阵疾雨,少年急忙闭上眼睛,双手遮挡,但还是被淋了一身,他却哈哈一笑说:“好你个小心眼的东西,这样的肚量怎么做万兽之王,我看你还是乖乖的给我当坐骑好了”,白虎嗷呜低吼了声,好象表示很不赞同,它身子往下重重一瘫,打了个滚,呼哧呼哧的喘了几口气,才庸懒的趴起身来舔起缎子般的毛皮,自顾自清洁起卫生来。

阳光下面,少年躺在草地上,听着瀑布水声,看着天上悠悠白云,自语道:这已经第八个夏天了,师傅、梦儿你们等着我。

各位看官,这一人一虎正是久违的张凡和小白,这次分开真的好久,时光如驶,一别已经八年。

要知张凡这些年来的遭遇,且听我道来。

偏西的阳光照在脸上,分外刺眼,提醒张凡时间已经过了正午,茫然的呆坐了半日,师傅和梦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虽然心里还想继续这么发呆下去,但发麻的手脚,和腹中的雷鸣告诉他还是起来活动一下,再给自己找点吃的,毕竟以他目前的功力还不能直接吸收天地精华。

张凡站起身来,环顾了下屋子,一切都与原来一样,只是少了会撒娇的梦儿,和爱捉弄人的师傅,还是有点不相信他们真的离开了,心想,也许到了晚上他们就会回来,梦儿会拽着我去林中捉萤火虫,师傅会烧一桌喷香的饭菜,就如同昨晚……,心中一酸,他逃避似的岔开了念头,开始检视许怀远留下的东西。

长剑松涛,是许怀远配剑,玄铁所制,那把“大日”许怀远说要送回本门,没有留下给他。

一卷《太上玉函方》,一堆各式药瓶,几个金锭,和一把碎银,许怀远交代过张凡,从家出发一直向北翻过一座山头,便可到镇上买日需品,而凡却有点期待再次遇到南山一虫,试试他最近领悟的武道,不过也许散手就该够用了。还有就是许怀远房里满架的藏书。

还有一样是梦儿留给他的,一只四仰八叉打着呼噜的白痴。师傅说它是白虎,乃是世间罕见的灵兽,我却有点不信。小金因为便于携带,被张凡塞在了梦儿不多的行李中间。

世上之事果真都是说来容易,做起难,做饭差点烧了林子之后,张凡开始后悔昨天为何要充英雄,怪不得从前听过的故事里面,英雄通常死的都很惨。他于是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能乱充英雄,当然在梦儿面前例外。又想起梦儿,那股酸痛又回到心中。

小白终于饿醒了,其实它喜欢张凡好像还多过喜欢梦儿,特别在已经饿的受不了的时候,此时它正在张凡腿边绕来绕去,张凡怀疑它是不是老虎,叫的比猫还腻歪。终于经过第三次尝试,张凡成功的烧熟了两块鹿肉,许怀远烧的一手好菜,家伙事自然很齐全,鹿肉上撒点盐巴,沾点米醋,居然十分鲜美,小白显然不在乎调味与否,扑上一块便做飞禽大咬。

总算填饱了肚子,稍做收拾,又和小白闹了一会,张凡强迫自己不去想师傅和梦儿,锻炼起剑法武功来,晚间又修炼百劫心法,倒也十分忙碌。

如此过了两月,此时已进深秋,天已颇凉了,张凡的剑法拳脚虽然熟练了许多,但百劫神功却是进步缓慢,他心里却越发思念师傅和梦儿,想起许怀远走时曾说有空便回来看他的,如今却了无音信,心中十分颓丧。

这天他早早醒了,提不起劲来练功,想起师傅留下的食物,用品也差不多消耗完了,心中烦躁,随地一坐,发起呆来。

小白见他无精打采便过来磨蹭撒娇,它无忧无虑,好吃好睡,明显长大了一圈,身上也显出淡淡的条纹。张凡见它如此通灵,悲伤之情略缓,心说:“看看,你连小白亦不如,它自小便也要独自一虎,也没见它如你般期期艾艾。”想罢,便振作精神对小白说道:“你在此看家,不许乱跑,我去买些吃用之物回来。”

小白见他有了精神,连连欢跳,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好象听懂了他的意思,张凡有些遗憾,心想:我们相处这么久,为何它懂我说的,我却不懂它叫的,但无论如何有它作伴,总算不那么孤单。他心里感激,又帮小白搔了搔痒才离开。

一路施展缩地之术,奔行如飞,张凡的心情畅快了许多,玩兴也上来了,追追山鸡,赶赶野兔,不知不觉已到了山下,小镇已在眼前。

他原本就住在小镇边,对这里极为熟悉,现在重回到这里,不由想起阿婆养育之恩,眼泪涌了出来,于是就想到阿婆坟前拜祭。

阿婆葬在镇西的乱坟岗,当日还是几个好心的邻居帮忙,做了一块墓碑,否则,可能现在连找也找不到了。等张凡拜祭完,太阳已经偏西,他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四周安静的有点吓人,偶尔几只惊起的乌鸦,啊~啊~的叫着飞走。

一路之上,张凡总觉身后有人,几次心惊肉跳的转身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很有些邪乎。正不安时,一股血腥之气迎面扑来,他忙运功戒备,没走多远,便发现在前面的道旁倒卧着几个人,其中一人正是那“南山一虫”,见他两眼翻白,七窍流血,竟然已经死去。张凡胆大,股起勇气上前查探,认出另一人乃是平日经常与南山一虫来往的泼皮。加上其余一共五人,均已断气,各个双目原睁,死状极惨。

张凡胃里一阵抽搐,跑到路边呕吐起来,等他抬起头来,眼前多了一双纤尘不染的雪白靴子,张凡惊的寒毛倒竖,下意识的向后一纵,仰面摔倒在路边。耳边好象听到有人嘿嘿冷笑,慌乱间等他再看,眼前却空无一人,只余一片荒凉。

一轮新月爬上树梢,张凡才回到林中小屋,小白见了亲人,远远的就跑过来献殷勤,它已经饿了一天了。

张凡脸色苍白,精神却比早间更糟糕了。这天晚上,他怎么也无法静下心来,闭上眼睛脑中便出现南山一虫惨死之状和那双白靴。

难道这就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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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镇上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了,张凡却好象变了个人,每天和小白厮混,也不练功,大多数时间便是在发呆。买回来的食物很快就吃完了,不时他也会和小白一起到林中猎些野兽,小白现在虽然对付不了狻猊这般的神兽,但捉些野鸡,山猪已是爪到擒来,而打猎的工作其实也一直是小白在承担。

此时小白正与一只野猪搏斗,张凡在一旁观望,只待小不敌他再出手,他只把动物赶走,却怎么也下不了手杀害,这头野猪体形和力量比小白大了许多,但小白将来会是万兽之王,怎能输给眼前的这头蠢猪,它凭着机灵,敏捷,围着野猪不断攻击。那野猪本想逃走,却被小白缠住,不一会已是浑身伤痕累累。

张凡心中却在想,小白杀死野猪是为了填饱他俩肚子,人杀人是为了什么?师傅也讲过五百年前的仙魔大战,自己听时只觉得热血上涌,恨不得置身其中,帮着本门先辈奋勇杀敌,此时再想却好象看见了满目血腥的杀戮屠场。自己学会了武功,也想要去找南山一虫报仇,打他个满地找牙,当年他经常干些坏事,骚扰四邻,横行乡里,揍他一顿自己不会手软,但也绝不会想到要杀死他,虽然南山一虫干了许多坏事,但他该不该死?杀他的人又是为了什么?怎能决定他的生死?

心中又想起那个无声出现,又诡异消失的白靴“鬼”,张凡突然明白了,对南山一虎甚至自己来说,那“鬼”太强大了,强到可以随意的支配他们的生命。

江湖规矩,也许正如同这林中野兽的规则,弱肉强食,杀戮,或因食物,或为欲望,或者什么也不为,只要够强。如果人与野兽有所区别,那就是人更加残忍。他想到这里,便觉冷汗直流,手脚发凉,身体不听使唤的颤抖起来……不知不觉他已落入自己所挖的陷阱。

各位,张凡连番奇遇,百劫神功突飞猛进,看似福缘深厚,实则凶险无比,他两次险度将死之局,因祸得福,但也留下诸多隐患。

前文交代,道家修仙讲究循序渐进,否则便有可能堕入魔道,要知修炼仙道,首重练气修身,炼神修心,张凡误食芝马,浑身经脉得了改造,并靠天生悟性领悟到了自然之心,可谓得天独厚,但他修炼的时间终归太短,还未达到形神兼备的境界。

寻常人要修到百劫心法三层要花费至少五六年的时间,其间除了要修炼真气外,还必须修练心神,心灵要足够强韧才能负担肉体上的强大力量,否则修道者就会被自己的力量反噬,以至丧失理智沦如魔道,重则丧命,轻则从此被原始欲望支配,成为“兽”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即便在魔道中也是最低级的。

张凡才刚过总角之年,心灵之力还十分稚嫩,虽可一时控制但终究无法完全驾御体内沛然的力量,他本就好象走在悬崖上,而“白靴”的主人,却无意亦或是有意,推了他一把。

张凡正在心神错乱的边缘,脑海里好象塞满问题,又好象是一片空白,意识渐渐模糊,自然之心在着狂乱的思潮中挣扎,让张凡保持着最后一点神智,但却有一个更强大的力量占了上风,在心里说道,放弃吧,闭上眼睛,来到我这里来,让你和父母团聚,让你再见到师傅和梦儿。张凡眼前逐渐灰暗,他的眼白也慢慢被比夜更暗的黑色覆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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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在野猪后腿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野猪狂性大发,反过来疯狂的发起了攻击,小白也不敢当其锐,灵巧的躲避着,又纠缠了一阵,野猪忽然把目标转向了在一旁快要陷入崩溃状态的张凡,怒吼着撒开四蹄向张凡冲去。而张凡意识尚存,虽然看到却丝毫无法作出反应。

一旁的小白终于察觉到了张凡的异样,冲过来扑救,电光火石之间,小白奋力撞开了野猪,而野猪长长的獠牙也洞穿了它肩胛,鲜血涌了出来,野猪打了滚起来,重又对着小白猛冲过来,小白受伤躲闪不及,又被撞的横飞出去,翻倒在地上哀鸣着。野猪哼哼着低吼,准备给小白最后一击。

张凡用已经模糊的眼睛看着小白为救自己而受伤,看着小白落入濒死的边缘,而他自己却无能为力,巨大的愤怒狂暴的撕破了那股紧压着心神的黑暗之力,一股潜藏在他心灵最深处的庞大力量破茧而出,与已经支离破碎的自然之心瞬间汇合,如同太阳初升射出万道光芒,荡涤黑暗。

张凡清醒过来,发现野猪已经变成了一堆碎肉,四周鲜血飞溅,唯一完整的后腿握在自己的手中,而腿骨也已经被捏碎了,幸好小白已经得救,他虚脱的坐在地上。

刚才心灵里新生的强大力量支配了他,使他几乎陷入了暴走的状态,那野猪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他捉住了后腿,数百斤的身体被他抡起,狠狠的砸在旁边的树上,野猪脑浆飞溅,哼都没哼就已经死去,可张凡却面无表情的一便又一便的砸着那尸体,直到尸体的后腿被撕裂脱落开来,而此时,野猪已是残肢四散了。

张凡在林中小溪里给小白清洗伤口,又上了药,自己也清洗了周身的血迹,怀里的小白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噜声,他怔怔的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溪流,惊讶于自己的平静,虽然还弄不清自己为何会如此残忍的杀死了那只野猪,但看着小白无事,他却没有后悔这么做,心里却满是欣喜的感觉。

“为何会这样,它也是一条生命,血也鲜红,怎么我却没有手下留情”,张凡忽又想起那妖兽走鳞,如果他当时有能力,在它伤了梦儿以后,自己肯定也会毫不犹豫杀死它。耳边又想起师傅曾经问他的话:“若你学会了天下无敌的武功,你会怎样?”

张凡闭上了眼睛,良久自语道:“我要保护梦儿一生”,如何江湖真的那么凶恶,而又逃不开它,那自己定要学会天下无敌的武功,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让他们一生欢喜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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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岁月短,冬夏交替之间,光阴荏苒,弹指又过五年。

小白叼着刚捕获的鹿,回到了小屋树下,发出一声震耳的虎啸,此时它已长成牛犊般大,万兽之王的气势十足,张凡从屋内现出身来,怒道:“叫什么叫,没见我在读书嘛”,看了一眼,又道:“怎么又是鹿啊,你自己喜欢吃,便次次都捉鹿来,也不知道换个花样。”小白呜呜的叫了两声,显得很是委屈。

得芝马之助,张凡俨然已长成大人,五年多的时间张凡食髓知味,沉浸在读书的喜悦之中,许怀远留下的杂学典籍也基本读完了,太上玉函方几乎早被他翻烂了,他曾好奇太乙四象灭魔阵的神奇,对道家神仙术大感兴趣,早就按耐不住把《太上玉函方》拿出研究。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录在泛黄的薄绢上,文字深奥很是难懂,当日他看了几行便觉得心烦眼花,但他坚持不懈,越看越是沉迷,原本的晦涩逐渐变成了字字珠玑,他本以为本门武学、心法是道家之精华所在,道家学问尽在其中,可才看了这本其貌不扬的书卷几页,才知道自己乃是井底之蛙。

依书中所说,道之一门包含自然之象、万物之理,更有咒术、医术、易理、星象等许多神仙之学,得其一,便可造化人间,究其一,则可纵横天下,而这大千世界,万般物理,无数众生,若要穷究,俯首一拾皆是学问。而太上玉函所载也仅是咒术之小成而已。

他痴迷读书,学问渐长,经年修行,百劫神功也已达五层,可这大半年来又开始停滞不前,让他的心情十分烦躁,而自那次救了小白以后,在他内心时常会涌起近乎兽性的冲动,开始的时候只是想狂叫,奔跑,而现在狂乱嗜血的感觉已是频繁发作,让他越来越害怕,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症,终会失去控制,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此刻张凡看着鹿尸,本来熟谙《齐民要术》他,可已用鹿肉烧出各式美味,就象当年的许怀远,而此时一种可怕的欲望升上心头,竟想扑上去用牙齿撕开血肉,体验带着鲜血的生肉在嘴里咀嚼的快意,这个感觉几乎让他崩溃,他转过头去呕吐起来,小白在一旁担心的看着他,它敏感的察觉到了张凡一直以来的变化。

张凡呆坐了半,这次发作把他吓坏了,心想:如果师傅在一定可以教自己该怎么做,现在怎么办,不如去找师傅好了,不然可能会疯掉,可师傅这么久都没来过,是不是已经忘了我了……,他越想越是伤心,不由泪流满面,仰天大吼道:“干脆死了才干净!”说罢跳将起来,疯狂的向林中跑去。

不知跑了多久,张凡已经精疲力竭,他没有运功,被林中草木剌的遍体鳞伤,此刻他躺林中的一片空地上,望着天上的白云发呆,小白静静的蹲在一旁,守护着他。张凡心里异常的平静,他看着树叶哗哗在风中摇摆,林中溪水潺潺,周遭鸟兽虫豸自在的鸣声,不由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良久良久。他心里生出明悟,正是刚才的奔跑,宣泄了体内的躁动,让翻腾已久的内心再次平静了下来。自己过去一直拼命压制着深心里的那股欲望,从没想过疏导宣泄,他也曾读过史料,知道大禹治水的典故,却从没想过其实道理相通。

从这天开始,张凡几乎每天都和小白到林中纵情的奔跑,嬉戏,时常也会与林中的猛兽遭遇,张凡从不施展功法,每每和小白一起,与之搏斗,那生死一瞬的感觉让他兴奋莫名,渐渐的他跑的越来越快,徒手已可力敌寻常虎豹,更奇妙的是生死相搏让一种野兽的直觉在他身上苏醒,这种直觉与他的自然之心又有不同,更加敏锐而有灵性,除了感知危险,更能在修炼之时突发灵感,使他不断突破了百劫心法的层层障碍。如此又过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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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躺在草地上,内心激动难以言述。把头靠在小白的身上,他闭上双眼,强忍下嚎叫的冲动,喃喃说道:“八年了,师傅,我终于没让你失望,小白,明天我们就下山去,很快就可再见到师傅和师妹了。”小白却象没听见一样,忽然翻了个身,把张凡的脑袋整个压在了毛茸茸的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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